以大龙的脾气,他既然聘用自己,自然会完全信任,不会插手太多,干预太多,自己有足够的授权,不会被掣肘,这样,肯定能干好这摊子事儿。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了,那么,即使大龙的公司不在济南开发新项目,一定会有其他房地产公司聘用自己,说不定,能在这个领域闯出一翻新天地!
济恒被自己的想法激励着,心潮澎湃,脸红心跳,好像青春期的男孩子遇到了心仪的姑娘一般,恨不能马上就投入到大龙的房地产公司里去。
“你剥点蒜!弄点蒜泥!”刘玉秀喊道。
济恒被刘玉秀这嗓子叫醒,他猛一转身,用手使唤劲儿一拍了一下门框,压抑住想跳起来的冲动,在厨房里转了一个圆规圈儿,然后,平静了一下,到装蒜的篮子里拿了一头蒜剥起来。
济恒哼着二人转小调,煮饺子。吃完饭,他送济琳回宿舍。
第二天,济恒跟李舷商量退出公司,让李舷自己经营。李舷很意外,苦留济恒不成,最后,让济恒保留了部分股份,把份额降到49%,李舷占51%的股份,济恒不参与公司经营管理,一切皆由李舷决策。
从李舷办公室出来,济恒来到毛敏龙下榻的宾馆,大龙的房子,是一个套间,兼着办公室。
毛敏龙观察着济恒,心里有底了,看来,济恒给他带来了惊喜。他不着急问济恒怎么决定的?把他让进来,给他沏了一杯茶。
毛敏龙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静静地等着济恒开口。济恒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然后,定定地看着毛敏龙说:“我决定了,跟着你干。”
毛敏龙没说话,慢慢放下茶杯,垂下眼皮。济恒猜不透他是啥意思,脸上的表情僵住,有点讪讪的。
毛敏龙却突然一阵大笑,一拳打在济恒的胸膛上:“哈!太好啦!我成功啦!终于圆满完成了老爸交给我的任务!”
“你这是啥套路啊?!过山车?这样大喜大悲,会把人逼疯!”济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推了毛敏龙一下。
“你不知道,我跟我爸打了保票,一定让你加入我们公司。你这一直犹豫着,我是倍受煎熬哇!简直度日如年,比失恋都痛苦。我老爸不知为啥,就看你对眼,让我一定做通你的工作,你要啥条件,他都让我答应,并说我做主啦,不用跟他汇报。”
济恒眼睛放着光:“叔叔太抬举我啦!让我加入你们的公司,也是看得起我。不过......”
毛敏龙一愣,以为济恒要提啥条件,他沉吟了一下,大手一挥,爽快地说:“我爸都说啦!要啥条件,你就说,咱们兄弟俩,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猜来猜去。”
济恒说:“我的意思是,你给我的工资太高了,不用给我这么多钱,跟别人一样就行,如果你多给我,我会心里不安,感觉这里面有其他成分,不是凭我个人努力挣的钱,我拿着不踏实。”
毛敏龙眼睛快瞪出眼眶,他扶了扶眼镜,故意凑近济恒的脸。
“你说啥?嫌给你的工资高?现在,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嫌挣钱多?!”
毛敏龙用崇敬并有点怀疑的眼神看着济恒,看来,我老爸看人准啊。济恒是一个干事业的人,难怪老爸见了济恒一见,聊了聊半天,就说一定要说服济恒加入公司,毕竟这个项目是他家公司第一个省外的房地产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更重要的是,这是自己做的第一个房地产项目,如果失败了,在公司难以立足。
济恒笑着说:“谁还能嫌钱多?怕钱多咬手?我也没那么品格高洁,更不会视金钱如粪土。我只是不想你太为难,过分照顾我,你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好,手里缺钱,为了帮我,才给我定这么高的工资。”
毛敏龙说:“你这可是想多了,你的工资是公司董事会决定的,我又说了不算。别看这是我家的企业,我在公司里也没决策权,就是一个跑腿学舌的职员而已。”
济恒忐忑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他说:“那就好,我就怕你头脑一热,许了我这么高的工资,回头跟你爸不好交待。”
“你这当了这么久的包工头,性格脾气一点没变啊!还是老样子,书生意气。不过,我老爸就欣赏你这一点,他说你胸中有大格局,能成大事儿。咱们在商言商,公司要跟你签一个聘任书,下午我让法律顾问起草好,派秘书给你送去,你仔细看一下。我可提醒你,这可相当于卖身契啊!一定要仔细看。”毛敏龙狡黠一笑。
济恒也笑起来:“好!我仔细看好,还得让我媳妇也帮忙看一下,免得丈夫被卖了,媳妇帮着数钱。”
“啥?你结婚了?和甘棠?咋不告诉我一听呢!我还没给你贺礼呢。”
济恒脸色一变,尴尬地说:“不是甘棠!是我以前建筑公司的同事,叫刘玉秀。我们赶时髦,旅行结婚,也没办酒席,没请客,谁也没通知。”
毛敏龙一拍桌子,吓了济恒一跳。他缓缓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站在济恒面前,双手支撑着桌子,语气沉痛得仿佛自己失去了女朋友似的问道:“为啥分手了呢?我一直羡慕你们这一对校园里的神仙眷侣,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在学校里竟然没遇到心仪的女生,毕业后,再找女朋友,可真是太难啦!社交的圈子越来越小,别人介绍的女孩,感觉没有校园恋情那么纯粹啦!家世出身,经济条件,都要一条一条考量,真是烦恼啊!没想到,人人都羡慕的一对,竟然也......”
济恒淡淡地说:“也没啥原因。分隔两地,慢慢就没话说了,最后,就分手了呗!”
毛敏龙不解地看着济恒,又摇摇头,看济恒不愿意多说,也不想揭他伤疤,叹了一口气。
济恒从酒店出来,心一下子掉进的冰窟窿里一样,冰凉彻骨。甘棠现在在哪里呢?又在做啥呢?一直以来,他不愿意去回想,甚至是刻意回避着甘棠这个名字,可是,今天大龙提起来,还是心里一阵阵发热,针扎一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