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望台上，狼牙军的将领们看着四架青铜炮，隔三差五发射出一枚实心弹，将南山关关隘的城墙打得碎石飞溅的场面，都不由咽了咽口中的唾沫。
原本秦王在狼牙军中组建了这个名为炮兵的奇怪兵种时，大家是有些小情绪的。
毕竟，对于两万四千多人的狼牙军来说，能够多一点骑兵，或者其他兵种，对狼牙军的实力都是一种提升。
作为和虎贲军同时组建的军队，两支军队暗地里没少进行各种对比较量。狼牙军的将士们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非常羡慕虎贲军的全骑兵建制。
而更让大伙无法接受的是，他们狼牙军还有一支数百人组成的所谓火炮兵建制。这对于本来实力就比虎贲军要弱的狼牙军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可惜这支火炮兵的建制，是秦王点名组建，并且一直都在另外的地方进行训练，所以狼牙军上下，都不晓得这支占用了狼牙军名额的火炮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但这并不妨碍火炮兵这一兵种，在狼牙军将士们的眼中，属于拖后腿的存在。
直到现在，火炮兵拉着那四辆马车，跟着狼牙军一起南下进攻楚国。来到这座关隘面前，真正开始点火开炮，狼牙军的将士们才知道。这支神神秘秘的火炮兵，竟然如斯恐怖。
四门青铜火炮的轰鸣还在继续，原本就超规模组建的火炮兵部队，秦阳就是想把他们当成炮兵教导队。让这数百人熟悉使用火炮，等将来火炮工艺改善，制造出更大威力的火炮之后，这数百人的炮兵，就能成为骨干，教会更多的士兵使用火炮，快速扩大炮兵的规模。
在秦阳的设想中，将来秦军的火炮质量和威力，都要往二战前的火炮水平靠拢。至少在他死之前，要把明清年间的“红夷大炮”给搞出来。
至于目前的青铜炮，由于造价高昂，除非有重大的工艺改进，否则秦阳准备把青铜炮的规模，限制在四十门左右。
毕竟每一门重达千斤的青铜炮，所耗费的铜料，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武器超前，其他科技跟不上，就算能攻下再多的城池，也会因为路途的遥远，而无法守住。
“塌了，塌了。”
了望台上，一名一直在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炮击情况的狼牙军将领，突然大声欢呼起来。
众人连忙把手头的单筒望远镜重新拿起来，放到眼睛前方，向着山脚下那座楚军的关隘看去。
果不其然，在新一轮炮击中，那座楚军的关隘，有一段城墙直接就崩散开来，造成了剧烈的坍塌。透过烟尘，可以看见那座关隘的一处城墙出现了一道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同时经过的缺口。
本来青铜炮的威力，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效果，但在这之前，有一颗幸运的铁弹，撞击到了一颗早前炮击，镶嵌在城墙上的铁弹，两弹相撞，巨大的冲击力让原本就陷在城墙里的那颗铁弹，陷入得更深。
于是乎，原本就是用黄土作为填充的城墙，在这种冲击力的挤压下，直接崩散出了一道小口子。
虽然这道口子在关隘的上方，秦军无法直接攀爬进入，但随着秦军火炮兵将四门青铜炮的炮口都对准了那片区域，越来越多的实心铁弹，也开始落在了那道豁口的周围，让拿到豁口越裂越大。
直到刚刚，在那位狼牙军将领欢呼之前的那一次炮击。四枚实心铁弹接连撞击，让城墙终于在剧烈的冲击力中，出现了塌方，一道可以足以让狼牙军冲入关隘中的缺口，出现在了秦军将士们的眼前。
“抓紧机会，杀进去。”秦阳对着身边的许杉说道。
许杉抱拳，转身对传令兵说道：“让火炮兵暂停开火，让陈将军率领麾下的骑兵曲，从城墙的缺口处突进去。让刀盾兵掩护弓弩兵，抵近城墙下，对城头的楚军进行压制。”
传令兵领命，拿着旗帜在了望台上挥舞出各种眼花缭乱的旗语。
很快，接受到命令的炮兵停止了炮击，而原本在附近休息的狼牙军骑兵，则很快重新上马，在一名拿马朔的秦将带领下，举着马刀，向着那处城墙的缺口冲杀了过去。
在骑兵冲击的同时，数千刀盾兵，举着巨大的盾牌，护着身后的弓弩兵，向着楚军的关隘压了上去。密集的箭矢，开始在两军之间不断的收割人命。
“看来城中守军这是坚持不住了。”
由于这座关隘是依山而建，所以在一面城墙出现缺口，被秦军骑兵冲杀进去后，秦阳可以通过望远镜看到越来越多楚军士兵出现在关隘后面的额山体上，看样子，是想逃往山上。
“是否让步兵尽快进城？”许杉在一旁询问秦阳的意见。
现在城内情况未明，城头还有抵抗力量，狼牙军步兵此时进城，必然会加大伤亡。很显然，许杉也不想让麾下的将士去冒险，但秦阳在这里，并已经看出了楚军溃逃的迹象，如果秦阳有意速胜，此时把狼牙军步兵压上去，确实可以加速拿下这座关隘，并且截住更多想要逃跑的楚军。
“不了，就这样打吧。”秦阳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天黑之前拿下这座关隘就行。”
许杉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时距离天黑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拿下已经被狼牙军骑兵冲杀进去的关隘，时间上是绰绰有余的。
时间宽裕，可以让骑兵进去反复冲杀，击溃楚军。虽然会造成楚军士兵大量往山上溃逃，但也意味着，许杉不用把更多的人命用在这种无谓的攻坚上。
秦阳端着单筒望远镜又看了一会儿，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位御林军校尉说道：“你们俩，也率领麾下的御林军骑兵，从缺口处冲进去，尽快让把楚军击溃。”
两位御林军校尉，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有领命。他们和麾下的两千御林军骑兵，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护卫秦王的安全。如果此时听从命令去加入狼牙军的骑兵，对楚军进行冲杀，万一秦王有危险，那么等待他们的，会是比此时违抗王令更加严重的惩罚。
没有听到应诺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秦阳放下望远镜转过身来。
两位原本应该领命离开的御林军校尉，此刻却是抱着拳，低着头，沉默不语。
秦阳皱了皱眉头，对这两位违抗命令的校尉有些不喜。但还是开口解释道：“寡人在这里，有狼牙军剩余的几千步兵保护，安全无虞，你们只管随着狼牙军的骑兵进去冲杀，无需担忧寡人的安全。”
“两位请放心，本将会在御林军离开的同时，把狼牙军后备的步兵全部调集到这里，接替御林军的位置护卫大王的周全。”
许杉也明白了秦阳的用意，所以主动上前来替秦阳劝说两位御林军的校尉。
有了许杉这位狼牙军主将的保证，两位校尉这才，抱拳应诺，转身走下了望台，在秦阳的注视下，带领御林军，加入了狼牙军骑兵对楚军的冲杀中。
多了两千骑兵的加入，关隘中的楚军很快崩溃，城头顽抗的楚军士兵杀死了他们的将领，举起白旗投降。
“传令下去，在关隘中，寻找两个月前，跑到这座关隘来的秦军县令和他的随员。找到了，寡人都有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