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说,那本书中提及的“煞”,应该算是最凶恶的鬼怪之一。它还是所有鬼怪的主宰之一。
但是,友人没有向叶栀明说什么是“煞”。
叶栀并不清楚,友人口中的那种“煞”,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怖之物。
他仅是从部分符合科学认知的风水理论中,了解过“煞”。
那些符合科学认知的“煞”,一点也不恐怖吓人。它们倒更像是一种专业术语,用以概括风水局中的常见性问题。
例如,大宅别墅中有种常见的风水煞——反光煞。
初见“反光煞”时,叶栀一头雾水,搞不清它是个什么东西。
待到深入了解时,他方恍然大悟,明白了“反光煞”,其实是一种常见的光污染。
“反光煞”与光亮有关。如果房屋在水边,那么能够产生反射光亮的水面就叫为“反光煞”。
因为光亮投到水面被折射,水体的起伏显得波光闪闪。
这些闪闪的波光,照射到住宅内,会令人脑迟钝,精神不集中。
古时的风水家们,难以用科学的理论替屋主解释这些光污染,只好创造出“反光煞”来使人们能够形象地知晓光污染对人的危害。
从“反光煞”进行延伸。风水学中的大部分“煞”,皆有相应的科学依据。
当未知事物与科学挂钩时,这些未知事物便失掉了恐怖的面纱。
崇尚科学主义的叶栀,自然就不再把风水学中的“煞”,列为神秘恐怖的事物。
为此,当信奉科学,不惧神鬼的叶栀,看到白事先生一系列夸张的作法过程时,他觉得这样的场景,既神秘,又搞笑。
“八仙”在白事先生的一通唱跳比划后,接着抬起红棺,往预定的入土地走去。
混在出殡队伍中的叶栀,认为自己在日头下站的过久了,以致中暑,萌发出幻觉。
误以为自己已中暑的他,见到八人扛肩的红棺上,竟坐着一位妖冶轻佻的曼妙女子。
曼妙女子,着着一身红艳徇烂的民国海派旗袍,柔美纤滑,浪漫妖娆。
一柄白面红鱼的江南纸伞,悬垂于她的上空,遮蔽住漫天的艳阳。
江南水乡的墨绘油伞,为女子的优美妖娆,多增了几分典雅知性,婉约秀丽。
喜丧配美人,红棺配白伞,场景凄美,诡异至极。
迎面有热风,吹动了幢幡,也吹散了谁人的秀发。
女子自然侧撩起耳边秀发的那一瞬,妖娆与典雅交织,浪漫与婉约缠恻。
一颦一蹙,一眸一笑,断客秋肠,照人春寒。
观闻之者,尽皆胆目张裂,窍心跳散,无一避祸。
就连常自嘲为钢铁直男的叶栀,见到眼前这如梦幻般美好的一瞬,也甘愿丢掉自个儿的魂灵,化作不灭的游鬼,永守在女子的身旁。
“小心!”有长辈叫回失了心智的叶栀。
找回心智的叶栀,幸亏被某一位长辈拉住了手,不然他差点跳上棺材。
发觉自己差点出丑的叶栀,停顿了上前的脚步,感激性地向那位长辈道了声谢。
那长辈见叶栀额头布汗,也以为他中暑了,顺手从腰间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道谢中的叶栀。
叶栀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昂首,将半瓶水灌进了肚腹里。
有了矿泉水的滋润,叶栀增长了些精神,抬手抹掉额上的热汗,再次看向前方的红棺。
妖冶轻佻的曼妙女子,依旧坐在棺材板上,对着叶栀放肆地笑。
不相信眼前见到的景象,叶栀揉了揉双眼,先看了几秒远方的翠绿山林,后看向近前的棺材。
棺材上,曼妙女子露出大半截的香肩,正无聊地转动着伞柄。
墨绘的红鱼群,在伞面上嬉闹,宛若游动的活鱼。
看见叶栀往这边注视,女子招摇起酥手,示意他上前。
怀疑女子不是幻象的叶栀,转头朝向身旁的长辈,问他是否见到了棺材盖上的某些东西。
长辈摇了摇头,表示棺材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知晓长辈的答案后,叶栀明白现在的情况,要么是因为中暑而导致了幻象,要么是因为触犯某些丧葬禁忌而招来了神鬼。
除去这两个猜想外,其它没有什么合理的假设供自己择取。
哪怕知晓那个漂亮的曼妙女子,可能是神鬼一类的东西,作为科学主义的传承者,叶栀还是不对面前的曼妙女子感到恐惧。
这家伙,反而对棺材上的女子,生发出了几分好奇之感。
棺材板上的曼妙女子,仍在招手,示意叶栀近前。
叶栀认为此刻不方便靠近棺材。但为了不让棺材上的女子失望,他学用招手的动作,回应她对自己的这份热情。
棺材上的曼妙女子,发现了叶栀的回应,忽然古怪地笑。
她站起身,撑着油纸伞,凌空而行,走向对她进行互动的叶栀。
主张不惧鬼神的叶栀,脸无畏色地看着踏空而来的曼妙女子,不让也不避。
曼妙女子撑着油纸伞,穿入了叶栀的身体,尔后没了存在的痕迹。
发现女子穿入了自己的躯体,叶栀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有无明显不适。
他的身体,健康正常,没有任何明显的伤残破口。
叶栀接着用力捶打了几下胸口,还是没有从自己的身上觉察异常的迹象。
“原来真的是中暑后的幻象!话说,一般情况下,中暑者不该产生幻觉吧!我者不会生发出严重的热射病吧?”
把女子认回为自我幻象的叶栀,抛掉了心中对神鬼的好奇感,不安分地行走在出殡队伍中。
出殡队伍,经过一段时间的行走后,差不多抵达到了预定的入葬点。
白事先生蹲在埋棺点上,边捻着地上的砖红色土壤,边一脸严肃地思索着什么东西。
思索了几分钟后,白事先生站到棺材前,向面朝他的众人,发布了可怕的通告。
“棺材内出现了红煞!”白事先生如是说道。
“红煞!”随行的大部分人,都明白“红煞”意味着什么东西,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他们她们聚成了几小撮人,分别讨论着与“红煞”有关的话题。
不清楚“红煞”代表什么东西的叶栀,学起了另一部分同样不懂此物之亲人的小举动。
他也悄悄地站在讨论者的身边,听那些讨论者讲述着“红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