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都在催促叶栀下桌。叶栀也不好意思再留,喝干杯里的甜米酒后,主动下了桌,走出酒馆。
酒喝得有些多,叶栀身子发热,有些生汗。他麻利地脱下外套,极自然地露出了小萝莉给他准备好的另一套贵族衣裳。
这家伙不认识贵族衣裳,穿着它,大摇大摆地走在宽敞的通道上。
地下贫民窟的第一层生活区,就像一个完整的社区世界,一个聚居在一定地域范围内的人们所组成的社会生活共同体,只是缺少了天空。
但因为镶嵌了发光石的缘故,地下贫民窟始终都有光亮。在里面待得久了,人们很难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区别,不得不依靠技师工具来区分时间节点的不同。
走了一段时间后,叶栀听见不远处的钟楼上,有人撞钟。钟声响了十二下,停顿间隔后,重复三遍,报幕亥时。
贫民们根据铜钟的响声次数,判断一天的十二个时辰,并调整自己的时间计划。
“让让!让让!”钟声过后,通道上有人推独轮车,快速地从叶栀身边穿过。独轮车上有几个大桶,里面装满清澈的湖水。
卖水的小贩,看见了叶栀衣裳上的纹饰,一个惊吓,倾翻了独轮车。木桶翻洒,清水流了一地。
形形色色的贫民,正从叶栀身边经过。不少人也看见了纹饰,急忙跪地,臣服于这个来自地面世界的顶阶贵族公子。
一时间,贫民窟的某条大通道,被这些跪地不动的贫民所堵塞。
叶栀疑惑地站在通道上,不知人们为何忽然跪地,正犹豫自己是否应该也向他们一样,屈膝朝跪于某个方位。
通常而言,号称“永亮的昼之城”的贫民窟内,基本不会出现掌权性贵族,除了极少部分来此地宣告重大事宜的跑腿型贵族。
而小萝莉给叶栀定制的贵族衣裳上,纹有七大贵族世家直系血脉特有的联合纹饰。那是一种顶权身份地位的显眼化象征。
拥有联合纹饰的叶栀,是七大贵族世家的核心成员,庆州城的未来掌权者之一。按理来说,被贵族们视为“垃圾堆”的贫民窟内,绝不会出现如此显赫的掌权性大贵族。
通道上某些想抢劫叶栀的小混混们,因为人们的跪地之举,一下子注意到了叶栀衣裳上的贵族联合纹饰。他们她们吓得腿软,慌忙跪地,不敢再动抢劫心思。
附近巡逻的叶家打手团,也注意到了叶栀衣服上的联合纹饰,火速派人通知贫民窟的所有邪恶势力团体,勿对叶栀下黑手。
惊扰或伤害到庆州城的未来掌权者,贫民窟可能会迎来一次人员大重组,至少三分之一的贫民数。会丧命于贵族世家的怒火之中。而负责贫民窟相关事宜的所有打手团成员,会因监管不利的工作事故,被贵族世家直接处死。
此时,叶家打手团不明白,叶栀为何在不通知自己人的前提下,独自前来地下贫民窟。可他们没有权利询问叶栀,只得秘密派人跟踪保护这位顶阶贵族小公子。
疑惑中的叶栀,看见了衣裳上的联合贵族纹饰,突然大悟,自己好像是贵族成员。地下空间的贫民们,在朝跪他一人。
“起来吧!大家各忙各事,各回各家。不用管我!”叶栀穿上了灰色外套后,开口免礼道。
“谢公子赐恩!”通道上跪倒的所有人,都在对叶栀表达感谢。
某些尚在远处的贫民,还有孔洞里未见叶栀的贫民,听见这里的响动,也急忙跪地,向叶栀道谢。
地下贫民窟的第一层生活区里,到处都响着这一句相同的话语。
叶栀还没正式融入贵族阶层。他不知:在庆州城内,佩戴贵族联合纹饰的人,地位权力,仅在七大族长之下。除了族长们之外,没有人敢拒绝执行这些人的命令。
而所有低贱的庆州贫民,遇见佩戴联合纹饰的贵族时,必须下跪,必须感谢并认真执行这些人下达的每一句话,不得不从,不得抗议。违者,诛灭三族。
这就是佩戴贵族联合纹饰的顶阶贵族,区别于一般贵族的诸多特权之一。
只想在贫民窟寻找小萝莉的叶栀,没想到一件衣服能引发如此轰动的场面效果。追寻“人人生而平等”之理念的他,适应不了这种臣服场面,脸颊如红霞般晕烫。
这家伙说的越多,贫民们就越臣服,越向他表达感谢之意。
实在受不了了,叶栀绕开下跪的人群,跑进附近的隧道中,下到地下贫民窟的第二层。
第一层的生活区里,从入口的通道处开始,每隔几十米,就会出现一条隧道或一条石阶,用于连通下一层。
地下贫民窟第二层,是功能区,亦是许多贫民办事画押的地方。
功能区内,还聚集着不少贫民。大部分都在排队,等候自己签字画押,好完成今天的下工签到表,以及阅读明天的出工排班表。
亦有一些贫民,下到二层功能区的菜市场,采买生活所需品。
下到第二层的叶栀,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大型的封闭式中央商务区。
虽说是地下空间,但第二层的平台上,修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型建筑。每处大型建筑都有它相对应的功能用途和商业计划。
例如直到现在都还热闹的办事楼。它的功能,就是安排协调贫民们每一天的工作任务,管控监测贫民们每一天的工作进度,负责筹划地下贫民窟与地面行政机构的相关对接工作。
还有邻近办事楼的菜市场。字如其名。它的用途,就是提供贫民日常所需的柴米油盐,粮食肉蔬,水产鲜果。
还有一些与贫民生活息息相关的行政管理机关,也全搬进了地下贫民窟第二层的功能区。
像负责房屋产权转让买卖的房管楼,登记贫民日常生活状况(生老病死、结婚离异等)的民生楼,处理违法犯罪行为的公审楼等,都被集中于功能区的某一块地方,相互合作运转。
方才叶栀所进的那个酒馆,其之所以能够打通隔壁的孔洞空间,就是因为酒馆主人经过合法程序,征得孔洞主人们和房管楼办事人员的同意后,买下了那十一处孔洞空间。
要是没有这些行政管理机关的干涉,地下贫民窟的社会秩序早乱成了一锅粥。
实际上,粗略了解了功能区的一些信息后,叶栀认为功能区像个大型的封闭式中央商务区,也没什么认知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