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说是串门,实际上应该是来拜码头了。
李剑垚不觉得自己这里是码头,也没打算帮谁不帮谁,但是人要是社交能力足确实好办事。
尤其是张奕,这张嘴皮子哄的俩老的也开心,这离饭口都挺远呢都指使李剑垚中午留人吃饭了。
俩人倒是一番推辞,但很难抵得住热情。
“那我们跟大队部那个大娘说一声,别浪费了粮食!
锅买好了,也有人去帮忙砌了灶台,要用上估计也得晚上了,油盐酱醋都得置办。”
“让建安去跑一趟得了,你俩歇着吧。”
跑腿儿是半大孩子的专利,建安一溜烟就不见了。
俩人聊了半天,也算熟络了。
“我们能参观一下家里吗?我一直以为农村的房子就是左边一间右边一间,中间两个灶台那样的呢。”
“看呗,这房子也没建几年,村里现在的新房子大概都是差不多的格局,就是冬天费柴,屋子高大了保暖效果就差了些。”
客厅、厨房、餐厅、客房、书房这么一溜达,看的俩人大开眼界。
看到书房那两张裱起来的字画的时候呆住了。
一股颤音儿,
“这。。。是。。。真的?”
李剑垚点了点头。
“真的,有几年了。”
“我滴个乖乖,失敬失敬!”
“嗨,老黄历了,不当吃不当喝。”
李剑垚这话相当的凡尔赛,要是谁家有这两张,甭说两幅了,就一幅字都得供起来。
当然了,自家这个也在领袖头像下面,要是烧香可以光明正大,没准也得给备个香炉。
至于假的那幅字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拿出来吓人的,如果这俩吓不住,那另外一个也没啥用。
“这老些军功章,我的天啊,家里是当过兵的?”
“哦,有老爷子的,有老太太的,有我哥的,也就这么多了,都是为了Gm,为人民服务嘛!”
俩人屁股都夹紧了,看李剑垚的时候觉得这人好高大,又感觉不是装的。
出来的时候,看着爷爷奶奶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老头儿琢磨了一下就明白啥事了,暗戳戳的腰杆绷的溜直,一脸的淡然。
老爷子已经过了那股劲儿了,但是有人第一次见还是要显示出高深莫测来。
吃饭的时候,家里又全是人,光打招呼都把俩孩子给累懵了,看着桌上的芹菜又成了好奇宝宝。
“这冬天还有绿叶菜?”
“啊,村里有俩大棚,冬天够乡亲们吃点新鲜菜,想吃去买一把就是了,有啥就吃啥,别挑就成。”
“垚哥,我们在城里过的好像还没村里好呢,早知道村里这么好,我早就来了!”
“也不是每个村都是这样的,搞大棚还是需要点技术的,前几年村里有种子,换了些钱粮,也算改善了生活。
如今不得行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能过成啥样也看条件。”
“咋不行了?”
“县太爷改了政策,以后都是土里刨食儿了,交了公粮剩多少分多少。
不过咱们这也比别的大队强一点,拖拉机多、牛马多,等干活儿的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俩人都是城里来的,对于种地没有什么正经的体验,说的不好听点,连草和麦苗都不一定能分清楚,除草的时候别把苗给薅了铲了就算合格。
俩人这是什么表情,还有那么一些憧憬?
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谦虚是何物,尤其是现在的城里年轻人,每日受进步思想的熏陶,再加上城乡有别的思想作祟,自信心那是非常强大的,种地的难度就算是现在跟他们说也不会当回事。
俩货又吃的肚儿溜圆,吃完之后就赶紧告辞了。
李剑垚回了两罐咸菜,价值基本等同,这玩意今年份分完了,他们新来的要分也得等明年,如果明年还能继续做的话。
吩咐俩货别叭叭书房里的事儿,俩人拍着胸脯保证绝不泄露秘密。
主要是来可以,别回去秃噜全知青都知道了,到时候都来拜码头李剑垚可没空接待他们。
知青的到来在村里没有掀起什么波澜,牛蛋挤奶的故事也没传播出去,主要是李剑垚三个人都是嘴严的,当事人又肯定不会自取其辱,这事儿捂的严实。
据说俩姑娘红枣加大棒威胁了一起来的所有知青,在请了一顿饭之后这事儿谁也不再提了。
倒是几天后这帮家伙砍柴的积极性很高,原来院墙边上那点柴火烧光了,不砍柴太冷。
李剑垚是不需要去砍柴的,家里有姐夫方远这个苦力,日常的烧柴是够用的,再加上每年李剑垚都弄两拖拉机煤来,家里不缺这东西。
知青们也没谁是因为爱情来个千里追夫、追妻的故事,那个是女频的事儿,脑子里除了男人就是男人。
什么尔康不要走,爱的死去活来的。
在生存面前,爱情是个奢侈的东西,有空多砍点柴回来暖和暖和不好吗?
男频的眼里那些个情情爱爱的猥琐。。。不是,酸得很,男人通常只会想两件事,一个是上哪找个娘们,另外一个就是上哪搞点钱,最多最多就是上哪搞点钱然后去找个娘们。
男人的心思通常都单纯得很。
知青们原来都不咋熟悉,天南地北的,国人习惯对陌生人保持微妙的距离,也算是相安无事。
没过几天,李厚河又来家里,看着撅着屁股跟俩小丫头玩的开心的李剑垚。
“三土,明天跟我去县里,县太爷要开会!”
李剑垚连屁股都没抬。
“不去!我又不归他管,不是,您总拽着我干啥?”
十大爷对俩娃放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惹得俩娃扭过头去不看他。
“那啥,说是要问问关于食品厂的事,那俩方子不是你给的嘛。”
“咋,这活儿也不给留了?”
“打电话过来说是讨论一下食品厂的问题,明天不光我,建霞也得去,她好歹是是厂长呢。”
李剑垚懒懒散散的翻了个身,总算不拿屁股对着人了。
“这羊毛也不能可咱们一家薅啊,马上要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