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现在最爱看的是经济频道的节目。
虽然内容对普通人来说很无聊,但是陈平安平日是不看电视的。
他突然发现,这东西挺好。
至少方方面面都有提到,虽然信息不足,但至少让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比如召开了什么会议,出台了什么政策,高新技术方面有什么突破了,还有就是社会经济数据的统计。
且不论数据是否真实,至少给了一个方向。
陈平安看得津津有味。
钱景铭没有再来,他也没有再出过门。
他不是很慌张,虽然心里也不能说是有底气,但真的不是很慌。
爱德华兹知道他来京城后要住的酒店。
之前的担心成了事实,他倒是也不太后悔。
该经历的总是要经历的。
无论是钱景铭也好,还是李一飞或者霍修竹,此时已经不在他眼里了。
此时,他面对的是钱景铭身后的人。
操盘还需要时间,彼此之间都还有可以磋商的空间和时间。
只是他已经决定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工具,这一点绝对不会让步。
至于公司,他也认为大不了不要了重新注册一个。
只要人在,什么都有可能。
以自己的身份,人身安全没问题,只是自由方面现在的确是不能离开。
这点觉悟他有。
也能做到。
但是三个月之后,如果还不让他走的话,那就会非常糟糕。
眼下他也看不到那么远。
唯一的希望就是爱德华兹了。
想想自己除了家人之外,还真就没有多少朋友。
陈平安端着茶杯,站在窗口看着外面。
电视机里仍在播放经济频道的内容。
从高考结束来到京城之后,认识的人,一张张面孔从脑海中如同幻灯片一样一一闪过。
做过的事情,都历历在目。
陈家对他如何,这不用说。
方家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甚至连方家大房以及生母和四个姐姐,他都没有任何联系。
既然说过了,彼此当陌生人,那么不再联系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无论她们或者是自己,有什么样的生活,都该属于彼此个人。
唐家,霍修竹……
霍诗筠……
这些人,都如过眼云烟。
回想起当初在维也纳的展厅中见到那幅巨大的佛像绘画的时候的震撼。
以及第一次见到兰香的时候,她有条不紊行云流水一般调制颜料的样子……
时间过得真快。
一眨眼,重生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该死的人都死了。
对生父生母和那四个姐姐,现在回想起来,他也没觉得自己做的哪儿不好的。
至少是彻底滚出了彼此的世界,挺好。
方骏弘的结局,虽然有些过分,但他不后悔。
如果不是因为那是他的亲生父亲,大概率是和秦朗一样被他丢进大海喂鱼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残忍,冷酷,容不得半点含糊。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茶杯里的茶已经凉了,他站在那儿足足站了半个多小时。
这个酒店很小,小到只有四层。
外面看毫不起眼。
但是这里没有死角。
没有人能避开监控进来。
门口站的是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一般人员根本不会靠近。
这是京城居民的本能。
酒店内部的装修绝对算得上是低调的奢华。
看不到任何裸露的地面,到处都是铺满了厚厚的地毯。
那个会议室,啧啧!
操盘室他都还没去过,甚至不知道是哪个房间。
或许可能在地下也说不定。
按照这里的安防标准,要说没有地下室,陈平安是不信的。
不过,这些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只是一个把自己关在这里的囚徒而已!
……
爱德华兹急了。
他心慌。
为了不让兰香知道这件事,他跟着陈少华和陈少杰去钓了一天的鱼。
回来之后,他和陈少杰去了巴黎。
从这天起,陈少华不再每天去自家那个不大不小的湖里钓鱼了。
本作为蝎子首领,开始加强了对庄园的警戒程度,虽然知道这没什么意义,但安防的意义就在于防。
陈少华有空就帮忙带着孙女,甚至还会陪小宝宝在地板上玩耍。
他绝口不提陈平安,柳青和兰香偶尔提起来的时候也说再过几个月就会回来了。
但事实上,可能吗?
没人知道。
陈少华也不知道。
爱德华兹去了巴黎,当天就跟陈少良,陈少杰还有陈晓龙全盘托出了过去一年多他和陈平安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做,做了哪些以及为什么陈平安会去京城。
钱景铭是关键。
李一飞后期没怎么出现,所以如果陈平安出事了,那就跟钱景铭脱不开关系。
至少陈平安是因为他的电话去了京城。
爱德华兹对陈平安的忠诚,是陈家人始终无法理解但非常羡慕的。
他说陈平安可能出事了,那就是出事了。
“可能”这个词,在陈少良眼里是不存在的。
“他为什么要参与这种事情?”陈少良不理解。
“……这怎么说呢?
他一直认为会出事,所以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为这件事做准备。
只是没料到这次是国内先发动的。
可能还是因为爱国吧……”
爱德华兹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让陈少良嗤之以鼻的那个词。
“哦,这么伟大吗?”
陈少良撇嘴道,“如果他能为家里也这么上心,哪儿还需要我们这些老东西这么费劲巴拉的工作?
我难道就不配现在就退休养老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气话?”陈少杰不高兴了。
陈晓龙夹着烟问道,“你现在是确定那个什么股票操盘的节奏不是他的风格对吧。”
陈晓龙给陈平安当过操盘手,不过那是针对唐家的时候。
已经很久了。
他都已经忘光了。
爱德华兹点头,“我十分确定,肯定不是他在操盘。”
“那他在京城干啥?”陈晓龙疑惑问道,“让他去,又不让他操盘,什么意思?”
陈少良冷笑道,“笨蛋,这都看不明白吗?”
陈晓龙看向他,说道:
“五叔,现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您有什么想法就说。
我总不能看着他出事。”
“你想想看历史上那次的金融危机是因为华国起来的?
哪次不是因为国际资本下的手?
这次的事情,谋划了接近两年的时间,前面动手的就是平安。
现在只不过是需要他去当替罪羊而已。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咋就看不明白呢?
老子白教你那么多东西了!”
陈少良指着他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