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辰暗将磕头之辱记在心中,起身正想走进大门,忽闻身后有人大喝道:
“你这野生子的命可真长,居然没被冻死饿死,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话音刚落,便见一女一男飞奔而至。
黄子辰愕而止步,转晴一看,来者正是在记忆中,曾无故截杀过他的狗男女,女的叫玉剑罗刹:郑芳霞,和她的儿子金笛浪子:肖雷。
当下,肖雷掠到近前,不屑的目光从醉鬼司马毕脸上扫过,转向黄子辰说道:“不过,野小子,你此行等于找死,那日,在云蓬阁附近时,小爷我碍于禁地律令饶你一命,想不到你这个野小子没有自杀,却鬼使神差地跑来这儿送死…。”
黄子辰听闻至此,前尘往事一齐涌上心头,这狗男女的记忆画面不断闪现,实在让人忍无可忍,暗想,这个身体之前的主人真惨…咬牙喝道:“住口!你个姓金的,你才自杀,你全家都自杀,敢过来就跟你拼了!”
郑芳霞杏目圆睁,喝道:“臭小子,不要信口胡言,我儿姓郑不姓金!找死,老娘我成全你。”玉掌突展,暗力如涛,一掌呼啸而出。
黄子辰对这对母子有股莫名的恨意,见状立时反手还击,全力应战。而肖雷急想置对方于死地,扬声道,“娘,你别和他啰嗦,三招两式把这小子杀死算了,免得后患。”说着抡掌猛扑而上。
三人当场打成一团,黄子辰时而格挡,时而闪避,拼死拼活地反抗着。醉鬼司马毕却似无视无闻,头一歪只顾呼呼睡去。
论功力,这母子中任何一人,都可在三十招之内,要那少年的性命,更何况母子二人联手齐上,黄子辰要想逃得活命,可是件大不容易的事。
果然,没出三五个回合,黄子辰便被郑芳霞劈掌震飞,摔落在地时,无巧不成地跌在醉鬼司马毕的身上。
肖雷虎扑而上,轻蔑得意地说道:“野小子,就凭你这副脓包样子,还想替你那无耻的娘复仇?哼!做你的鬼梦去吧!”
黄子辰内心大惊,报仇?(原来记忆里曾和他一起的那个女子,便是这身体原来主人的娘!可惜被害了,看来和这对母子脱不了干系!)
与此同时,肖雷已将手中金笛一颤,疾奔黄子辰心窝点了下去!
谁也未料到,醉鬼司马毕的大肚皮一挺,把黄子辰直接弹起一丈来高,凌空一个大翻身,堪堪落地,躲过致命一击!
忽见眼前人影一闪,郑芳霞愤然挥掌又扑上前来。
醉鬼司马毕突然一声暴喝道:“住手!等我的账算完后,你们要杀要剐,我老人家一概不管!”喝斥声一落,他忽地站起来,东倒西歪地走了过来。
人高体胖,声若宏钟,大肚皮一挺一挺地,谁也摸不透他蕴藏多深厚的功力,又不知他到底找谁的茬儿?三人都不由得心中发毛,一起齐步后退数步。
醉鬼司马毕忽然一振臂,像抓小鸡似的把黄子辰抓在手中,喝道:“臭小子,你胆子真不小,竟敢把老人家的肚皮当椅子坐,这笔账怎么算呀?”
黄子辰急忙辩解道:“老爷子息怒,请听小辈一言,刚才我被那女的一掌震飞,无巧不巧地跌在前辈身上,并非我意啊!”
司马毕一扭头,对郑芳霞说道:“小寡妇,是这样吗?”
郑芳霞行走江湖多年,久闻醉鬼之名,知他为人古怪,口齿更是尖酸不过,虽然心存戒惧,但一声“小寡妇”实在是气人,玉面一寒,斥道:“是又怎么样?”
醉鬼司马毕龇龇一口黄牙,撅撅嘴冷笑道:“那就自己打三个嘴巴,再叩三十响头谢罪。”
这话欺人太甚,实在令人难堪,郑芳霞不禁大怒,怒斥道:“你好大的口气,姑奶奶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娇躯一闪,人如电疾,连人带掌扑了过去。
“呐,小寡妇要动手,这样你苦头吃得更大喽。”
司马毕说笑着,不退反进,倒背双手,大肚皮一哆嗦,不知怎么躲过一掌,反把郑芳霞撞翻在地。
儿子岂能看着娘挨打,一声断喝,肖雷一抖金笛从身后点了过去,醉鬼司马毕一回头,随即二指一伸,已将金笛夹住,微一用力,轻而易举地手中多了一支金笛,然后将脚轻轻一抬,直把肖雷踢得飞了起来,落地时已晕迷不醒。
醉鬼司马毕看也不看他,口中说道:“这种讨饭用的东西,要它何用?”说着话,将手一抖,那根金笛已经碎作数截,散落在地。
他转过脸来,冷眼瞧着半晕迷中的郑芳霞,大肚皮一耸一耸地说道:
“我老人家做事向来一是一,二是二,说过要打你三个嘴巴子,罚你三十个响头,那就一个也不能少。”
果然,司马毕按着她的头叩了三十下,又脆生生地打了她三个嘴巴子,直打得郑芳霞鼻青脸肿,血流如注,又昏了过去。
黄子辰见打得痛快,心中暗自高兴,拍手叫道:“打得好!打得好!老爷子你真是牛逼!”
司马毕愣道:“你说谁是牛逼!?…”
黄子辰尴尬的慌忙解释道:“我是说你好厉害!…”
醉鬼司马毕瞪了他一眼,道:“打得好!?那你小子在这里待一会儿,然后再跟她们母子俩较量较量可好?”
话是这样说,司马毕却肩头一耸一耸地向院内方向走去。
他一肚皮撞翻玉剑罗刹,手一抖就毁了一根金笛,黄子辰不仅喜欢,而且叹佩,急忙上前三步,恭敬地说道:“老前辈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晚辈真是万分钦佩,敢请您老人家…”说着说着,就要下跪。
醉鬼司马毕提着他的头发,口沫四溅道:“你小子要干什么?”
黄子辰见苗头不对,惶惶地说:“我想拜您你老人家为师。”
话音刚落地,醉鬼司马毕大手一挥,把他逼退三步,冷笑道:
“滚一边儿去,老爷子我一向独来独往,孤家寡人一个,从来都不想收什么徒弟,别做你的黄粱美梦了。”说着抬屁股往门槛上一坐,提起破酒壶,咕咚咕咚喝个不停。
黄子辰暗想,“能有老爷子这般功夫,将来就不会被那些找麻烦的人欺负了,还可以为之前一起的那个女子报仇”,那就决心拜师学艺,他便硬着头皮上前说道:“老前辈可怜可怜我黄子辰的悲惨遭遇,收我为徒吧。”
醉鬼司马毕醉眼惺忪地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道:“滚滚滚,别在这儿诉苦,我老人家铁石心肠,你就是哭上三天三夜也没有用,想,叫可怜,到城里去找怪侠那个老怪物吧!”
司马毕心中不耐,话完出手,轻描淡写地一推就把黄子辰推进大门内三丈有余。
黄子辰不由暗暗愤恨道:“老醉鬼,这账我记住了,他日若有大成,定要你好看。”当下,便头也不回地向深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