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日重现。
垂天道宗的一切都在何安生的眼前被毁灭。
没有任何人逃离,怜天殿中无天垂怜,宗主长老,执事弟子,尽皆成为了彼岸花的养分。
那一座后山,小师妹还在的后山,则是被这冥河虚影所贯穿,碎石滚滚,玄木灵株尽皆伏倒,湮灭于无形之中。
何安生跪倒在地上,双眸逐渐涣散。
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在退后消失,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如同与世隔绝,他已然无法改变这一切。
但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出现了一道声音:
“可愿,做我的传人......”
是上一次垂天道宗覆灭所没有出现的声音,声音恢弘层叠,好似云端之上的主宰降下了自己的仁慈,分明只是低语,却是在何安生的脑海中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巨浪。
可何安生心神俱失,哪怕耳边声音清晰,他也无心在意。
多想,这冥河虚影将他也一并带走......
那道声音的主人微叹一声,旋即何安生眼前之景停滞,被冥河虚影所倾轧的垂天道宗早已没有了生灵存在,这场灾难停止又有什么必要呢?
蓝色的彼岸花不止出现在何安生的指尖,这短短的时间里,早已爬满了他的身躯,后知后觉,何安生的心神终于收拢:
“我做你的传人,可否,让我垂天道宗再现世间......”
“哪怕无神无灵,无魂无心?”声音依旧恢弘层叠。
这番话语却是让何安生的双眸明亮起来,已死之人也可复生?
无神无灵,无魂无心又是何意......
如行尸走肉吗......
“可以......”可他真的太想念原先的垂天道宗了,死而复生必有代价,怎会不知......
“只要能让垂天道宗回来......”
“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不重要......”
何安生话音落下,身前的虚空闪过一刹光华,周遭场景再度变化,好似身处一方古战场之中。
眼前的冥河虚影也不再虚幻,所有的冥沙粒粒分明,在他的身前、足下,缓缓流过。
而视线所至之处,是一尊巨大的身影,好似有数个大千世界一般庞大,哪怕是第五山海的山海兽,在其面前也不过如同宠兽一般。
那身影顶天立地,手中执戈掣盾,站于冥河之上,看不清真实的模样。
就在何安生望着这道身影失神之时,一道庞大的光束便是将他覆盖,下一瞬,浑身上下都出现了刺痛之感,好似有无数的银针刺入身体。
最终,一切的痛楚汇聚在了他的心脏之上......
彼岸花开。
非红非蓝,竟是无垢的白......
好似看见那道伟岸的身影垂眸一顿,何安生便是失去了意识。
.......
何安生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轻微晃动,耳畔似有声音传入,那刺骨的痛楚如同潮水般退去,眼皮沉重。呼吸不顺,好似溺水的人一般。
须臾之后,猛吸了一口气,双眸也同时猛然睁大,却是看见阴暗的黑色闯入了眼眸,不可视物,但耳畔的声音却是熟悉万分,是姬青玄的声音。
“你怎么了,怎么走着走着就跌倒在地......”姬青玄的声音之中带着不解,也有相处三载的好友的关切。
何安生正欲开口,耳边又是传来了一阵声音:“你的心脏,似乎变了,你的气息......”
苏仙的话语一顿,若是没有周围的这片黑暗,姬青玄与何安生都可以看见苏仙脸上浓浓的震惊,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语来。
“心脏?”姬青玄闻言一怔,一只手很快就按在了何安生的胸口上。
心脏的跃动不减分毫,甚至极为有劲。
“小子,这是你莫大的机缘......”又是一道声音,却是陌生,从未听见过这般音色,却不是从身侧传来,而是直接晃动了他的识海,却又并非是神识传音。
来不及回答姬青玄的话语,心神便是沉浸入了识海之中。
却是见到一株无垢的白色彼岸花生于识海的中央,摇摇晃晃。
又好似看见一道虚幻的人影立于彼岸花之上,着素白罗裳,于这彼岸花的白色相得益彰,声音似乎就是来自于彼岸花上的这道声音。
“你是何人?”何安生立即询问。
“我?”那道声音轻笑一声,声音听不出来男女,“幽冥有花,花开彼岸.......”
“彼岸花......”何安生低语一声,旋即抬眸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识海之中。”
识海之中的神识之力荡开了一层一层的涟漪,似是对这中央的身影充满了恶意,蕴含了来自于何安生的怒火。
如何猜不到,便是这彼岸花,招致了垂天道宗的覆灭......
“你就这般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你不是那道身影。”何安生语气肯定,这自称彼岸花的身影,可不是那尊伟岸的人。
“自然不是,可若是无我,你承受不住那位的传承......”
“那位是......”何安生的心中已有猜测,却还是问出了口。
“幽冥之主。”
果不其然......
彼岸花上的那道身影盘坐在虚空之上,以一个十分惬意的姿势,正欲同何安生说些什么,便是在下一瞬,身躯立刻绷起,双眸注视着一个方向。
旋即,识海震动,非是何安生所为,更像是来自于识海的本能。
只觉彼岸花上的那道身影,注视着自己的身后,何安生似有所感,转身看去,却是在这识海之中,见到了苏仙。
苏仙身上散着青色的光芒,身周还弥散着淡淡的光晕,七彩之色隐于道韵之中,遮掩身上的气息。
苏仙的视线越过了何安生,落在了那道彼岸花上的身影之上。
何安生识海之中的躁动更为剧烈,识海摇晃之间,似有恐惧蕴含其中。
彼岸花之上的身影微叹一声,同何安生说道:
“小子,我的力量可是在方才耗尽了,没办法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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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最近有点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