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本身是贫民,依靠朱老太爷给人做棺材起家的,后来嫌弃棺材铺晦气,转行做了家具行当。
在名成里家具街开设了一间铺子,虽然没有强大背景,却因品质不错,加上朱老太爷人品不错,受人喜欢。
客源不断,也得了一些钱,慢慢的脱贫,算得上殷实人家。
朱老太爷想得到官家支持,苦于没有钱开路,也没有人脉可用,就盯上了县衙做文书的程老太爷。
送了几件像样的家具做敲门砖后,程老太爷就跟朱老太爷来往了。
程老太爷有点人脉,给朱老太爷引了县衙几个官员的家具生意后,两人就成老朋友了。
程老太爷总是忧心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朱老太爷主动把自己庶出的女儿朱粉娇嫁过来了。
朱粉娇在未出嫁前,经常被主母跟嫡姐欺负,心里自卑异常,常常讨好她们,无非想寻求存在感。
嫁过来后,刚开始,也是老实本分,谨小慎微。
当程家有了乔家财产支援后,摇身变贵夫人了,就飘了,十分想在娘家耍威风,表露自己的厉害。
每次回娘家,都带很多钱,得到了娘家人的热情迎接,虚荣心爆表。
娘家人表面对她客气,骨子里还是不把她放在心里,她都知道,害怕被他们看低,就另辟蹊径,宠溺朱淡淡,无节制纵容朱淡淡的挥霍,这才得到娘家人的首肯。
乔茵刚说完,丝玉就来报,说杏秋来了,跟她说了朱淡淡抱走布匹的事。
杏秋是吗?乔茵嘴角微微一笑。
“姐姐,你还真的说对了,老婆子对朱淡淡是真好!”
陆溪溪摇晃着乔茵的胳膊,是佩服乔茵的见识。
“不过,这朱淡淡,偷的是你的东西,可别被我瞧见了,非打他几拳头,弄成猪头不可。”
“你若实在是闷得慌,晚上咱们出去遛一遛如何?”乔茵把太后赏赐的箱子挑出两样最不出彩的首饰,放到了袖子里。
“能出去?”陆溪溪两眼冒光,“我师父说上梁夜晚十分好看,昨晚盯着程太爷,没来得及去看呢。”
“嘘!”乔茵食指放嘴边,“小心隔墙有耳!”
她还在想着白天时候遇到朱淡淡时,一闪现而过的那个影子,就担心府中有同样的高手。
陆溪溪又捏嘴做缝针动作。
丝玉出去,程氏也到了,看到排队的下人们,气不打一处来,但考虑到乔茵有太后做靠山,不敢发脾气,艰难地扯出笑容,“茵儿呢?”
“太夫人好,小姐在房间里!”柳嬷嬷主动上来问好,看一眼丝玉,丝玉又去禀告乔茵了。
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动,就怕惹了程氏不高兴,挨了皮肉之苦。
乔茵出来,优雅地到了程氏面前,从袖子里拿出把两件首饰,推到了程氏手里。
“母亲,这是太后赏赐的,茵儿挑了两样好看的,给你!刚才就要给你的,怎奈你歇下了!”
伸手不打送礼人,乔茵可不给程氏数落自己的机会。
太后的赏赐,哪怕是最差的,也比程氏的首饰好上一百倍,程氏摸着纹路,很喜欢。
怒气也就缓了缓,看来乔茵还是懂得讨好婆婆的。
乔茵趁势抓住程氏的手,“母亲,你怎么来了?”
程氏才想到自己的来意,放好首饰,指了指那些下人。
“茵儿,你怎么可以给下人置办衣裳呢?布庄多的是尾货,半卖半送,划算的很。”
下人们心里在滴血,难得夫人做主置办衣裳,怎么太夫人那么多事来搅和?
“母亲,茵儿不过是为侯府考虑呀!”乔茵留意到下人的神态。
“为侯府考虑?”程氏懵了。
“是的,母亲,你看,夫君身为侯爷,必然是荣耀之至,倘若下人们穿得寒酸,外人会怎么想?”
“怎么想?”程氏更懵。
“他们会觉得母亲只顾自己享受,侯府小家子气,苛待下人,会对你有看法。”
“还会觉得侯府穷,这世道呀,谁有钱,谁抬头,都偏着钱财呢。”
“倘若他们觉得侯府上不了台面,谁会跟夫君走得近呢?”
“没有人帮衬,他的仕途又该如何开展?”
“眼看皇后娘娘举办的荷花宴就要到了,茵儿难免会遇到那些官夫人、世家妇,她们必然要刁难,下人衣服破败,恐怕就是她们嘲讽的由头。”
“倘若下人穿了好的衣裳,她们就不敢多说什么,其他方面,茵儿也能圆了去。”
“只要跟她们相处得好,她们枕边风一吹,那官员们不就听了,不就继续支持咱们的侯爷吗?”
程氏觉得挺有道理的,为了儿子的前途,确实要听乔茵的,“那好吧,就继续给他们量身。”
下人们脸庞都露出了笑容,对乔茵巧舌如簧的表现佩服不已。
“外边风大,母亲到房间里坐坐如何?”乔茵盛情邀请程氏进来坐一坐。
程氏倒是想看看太后赏赐了什么,在陆溪溪走出来时,脚就缩了回去,“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忙。”
看着程氏离开,乔茵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姐姐,我出去遛一遛,傍晚就回来!”陆溪溪看程氏离开了,料定乔茵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就想去逛街。
“去吧!”乔茵允诺,回到房间里好好刺绣。
下人们都量好了后,三个裁缝就去流花院跟流云院,给方姨娘三个孩子和程老夫人量身了。
没一会儿,丝玉跟柳嬷嬷同时进来汇报,方茹粟找来了,说有事请教。
乔茵把刺绣收好,摆正身姿,“让她进来吧!”
房门一开,方茹粟就气呼呼地进来了,“夫人,你是什么意思?想要羞死妾吗?”
“方姨娘生的哪门子气?我家小姐怎么了你?”柳嬷嬷脸色不佳地瞪着方姨娘,随时提防她对乔茵动手。
“丝玉,去倒杯水给方姨娘喝,柳嬷嬷,让她坐下来慢慢说。”乔茵不急不缓地吩咐。
丝玉就出去了,屋子里的水,她是给乔茵准备的,方茹粟没资格喝。
柳嬷嬷根本不理方茹粟,站在乔茵旁边冷视着她。
方茹粟自顾自坐下来,脸色极不好,“夫人给三个孩子量身做衣裳,妾很开心。”
“但是,为什么不单独找裁缝?非要让给下人量身的裁缝给他们量身呢?这不是在暗讽我三个孩子的出身跟下人没两样吗?”
“哎呀,方姨娘,你这是什么道理?”柳嬷嬷翻了个白眼,“三个裁缝可是给三品以上官员量过衣裳的,怎么就埋汰了你的三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