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气恼地轻轻打了几下朱淡淡的脑袋。
“睡什么睡?你是盼着我睡着了,可以把我的绸缎都偷走了换钱宿青楼,我程家有点东西,都要被你搬空了!”
她是不敢太用力,万一把朱淡淡打坏了,娘家人饶不了她,受罪的可是她。
“偷偷偷的,多难听?我这是借,借懂吗?你库房那么多东西,我拿了一点点,也看不出来好吧?放心了,等我回本了,我会加倍奉还给你的。”
朱淡淡揉一下自己的脑袋,理亏却还理直气壮。
“你会回本?”程氏怒怼,“这话你说了几百遍了,次次都亏钱,常常欠了一屁股债,跟我拿钱还债。”
“嘿嘿嘿,这不是我有个好姑姑吗?你就是神仙在世,救赎我一生!”朱淡淡放下绸缎,挽住了程氏的胳膊,腻歪地摇晃着。
程氏顿时消气了,程凌墨从不这样跟她亲近,朱淡淡给了她母子之间的亲昵,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姑姑,我的好姑姑,表哥有侯爵身份,俸禄不少,还有石管家不断送来钱财,你们自然看不上这些绸缎布匹的,给我了行不行?”
“我给你的东西还会少吗?你还不问自取,你要气死我吗?”程氏只觉得天门穴呲呲作响。
“我就这一次……”
“什么这一次?”程氏捶了捶朱淡淡的胳膊,“上次你趁着我回娘家,把太后赏赐的药材全部运走卖了,全部花在了青楼那个小贱人身上。”
“你可知道,那是太后赏赐的,我为了圆谎,费了多大力气……”
程氏不敢多说,怕石头装箱冒充药材、布匹、金银珠宝的事穿帮了。
“姑姑,那药材不是给表嫂子的吗?你就说表嫂用了不就行了?何必大惊小怪的!”朱淡淡一点也不觉得事情有多严重。
“问题是你表嫂没用,全部运回来了,全京城人都知道呢。”
“这皇家恩赐,若没用完,都得护着,不可以随意动动,万一哪天皇家要用到,还可以挪用,适于你表哥前途。”
“姑姑,你可真逗,皇家太医院那么大,要什么药材没有?怎么可能用到这里的?”朱淡淡也精的很。
“侯府有你这样的蛀虫,快要亏空了!”程氏抱怨着,“你已经十八岁了,凌墨跟你这般年纪,孩子都很大了,你还不务正业,朱家迟早败在你手里。”
“姑姑,我可没有表哥那么厉害,有个极佳的岳父留了底子,你要是不给也可以,那我就回家,好久没跟母亲、祖母吃饭了。”
朱淡淡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家里他最大,他受了委屈,全家人会为他出气。
“你……”程氏被朱淡淡一刺激,脾气软下来,“行了,这些布匹你可以拿走,钥匙留下来。”
谁叫她惧怕娘家人呢?
“还是姑姑对我好!”朱淡淡高高兴兴地把钥匙放到程氏手上,抱起布匹就笑嘻嘻地跑着走着,“园儿,哥哥又可以陪你了!”
“你给我记住,要钱跟我拿,别再威胁你姑丈偷了我的钥匙,若有下次,我就告诉你表哥,让他收拾你。”程氏喊着。
“知道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朱淡淡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程氏跑到库房看了看,除了其中一个装布匹的箱子被朱淡淡翻走了一些,其他都没被动过的痕迹。
想着没了十匹布,也不是大事,就把外边的布盖在朱淡淡拿走布的箱子,匆忙离开了。
她若是多留心看一眼,就会发现金银珠宝都被盗走了。
再调查一下,或许可以查到自己的丈夫身上,那些金银珠宝说不定能追回来。
锁上了库房大门,程氏头疼欲裂,实在是没休息好,扶了扶额头,没站稳,差点摔倒。
“太夫人,你没事吧?”杏春及时扶住她。
“朱少爷一来就得派个人全程盯着,不允许他踏入这里一步!”程氏实在是头疼这个二世祖侄子。
“奴婢记住了,等会儿就下去交代清楚!”杏春留意着程氏心情。
只要程氏不开心,她就会莫名地开心,挨的巴掌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程氏刚要躺下好好休息,又看到杏春欲言又止,不得拍了一下床柱子,“还有什么事?”
“夫人刚才来找您了,您刚好歇下,她不便打扰,就留下一句话让奴婢转告给你。”杏春低着头不敢看程氏,“她说谢谢你替她保管太后赏赐的药材。”
“她知道太后赏赐了药材!”程氏激灵坐起来,“都怪淡淡,把太后赏赐的药材全运走了,好在石管家为了让乔茵过好日子,填补了那些亏空!”
东西还有,她也就没多焦虑,躺下来了。
“杏春姐姐……”杏秋开心的话语传来。
“去看看什么事?”程氏很是恼怒,此刻没力气跟杏秋计较,不然杏秋就要挨打了。
杏春跑出去,推着杏秋到一旁,“没看到太夫人正在气头上吗?你又有什么事?”
“夫人抽了一些太后的赏赐,让柳嬷嬷去布庄了。”
“柳嬷嬷带来了红袖坊两女一男三个裁缝,要给咱们所有下人量身裁置两套新衣裳呢。”
“他们都去排队量身了,奴婢看你没去,特意来通知你。”
杏秋是真开心,她还以为她这样的粗使丫头,是没有资格被赏赐的,当得知是全侯府下人都有份,都快高兴地哭了。
“杏春,什么事?”程氏大声问。
“哎,来了!”杏春推了推杏秋,“你先去夫人那里看看吧!”
这就回到了程氏面前,把乔茵赏赐下人的事说了。
“什么?给下人做新衣裳?还是两套?这得费多少钱?”程氏扭曲了脸容,“乔茵是在乡下住傻了吧?自己的日子都过不清楚,还有心管下人?”
杏春听着心里很堵,凭什么主子可以三不五时换新衣服,下人就不能穿次好的。
“走,我们去看看!”程氏伸出了手,绝对不能让乔茵坏了规矩。
杏春搀扶着程氏,随着程氏的快步子,就往流光院走去。
流光院,下人们分成三队,男丁一队,丫鬟一队,婆子一队,都踮着脚尖插缝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量身?
柳嬷嬷跟丝玉指挥着下人秩序,让他们不要乱,三位裁缝才能顺利量身。
屋子里,陆溪溪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姐姐,老婆子看到朱淡淡偷布匹,脸都快垮了,真的太好笑了,这会儿估计打起来了,真可惜,没看到他们姑侄互掐!”
“打不了!母亲拿捏不了朱淡淡,朱淡淡偷的,她会给的。”乔茵很淡然。
她在行商过程中,也有了解过朱家的背景,知道程氏的软肋。
“为什么?”陆溪溪睁着懵懂的眼睛问。
乔茵眨眨眼,让陆溪溪靠近一些,讲了下朱家发家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