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狰狞的样子好像要吃人。
方茹粟赶紧从程凌墨身上下来，恭恭敬敬地给程氏请安，“母亲！”
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本已瞒着程氏，尘埃落定的事，干嘛要在意钱哪里来呢？
反而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程凌墨也站起来，扶着程氏坐下，“母亲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好好休息，还到处走呢？”
“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方姨娘捅了这么大的窟窿？快说，钱都做了什么？”
程氏拂开程凌墨，就像个泼妇一样咆哮，下一秒估计就要出手了。
程凌墨自知瞒不住，也就如实回答了，“茹素爹娘想要给儿子开个铺子。”
在程凌墨心目中，岳父只有乔太傅。
对于方茹粟父母，程凌墨也只能在方家夫妻面前，叫舅父、舅母！
平时都是以“茹素爹娘”称呼，以示他跟方家是有阶级分别的。
“开个铺子要那么多钱？”程氏怒火冲天地看着方茹粟，“真是翅膀长硬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
“母亲，我只是想着数额有些大，若是跟母亲说了，母亲必然不会同意。”
“那我爹娘来闹，总归不是很好的，就跟夫君说了，夫君自然是支持，找了五百两银票，已经给我爹娘了。”
方茹粟也不怕了，只要程凌墨认下这笔债，程氏就不敢责备。
“凌墨，你哪里来的五百两银票？”程氏抓住重点。
“跟人借的！”程凌墨不想让程氏知道他跟父亲讨钱。
“借的！”程氏更生气了，“侯府开支大，每个月都存不下三十两银子，你这五百两，要还到什么时候？”
“这个就不劳烦母亲操心了，我自会有办法的。”程凌墨死鸭子嘴硬。
程氏知道儿子的脾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抓着程凌墨到了一旁。
“母亲告诉你，想要抵消这笔债也不是很难的。”
“母亲有什么办法？”程凌墨也想尽快筹钱还给父亲。
虽然程太爷不需要他还，但他觉得说出口了就要做到。
“只需要你多关心乔茵，赢得她的芳心，让她给你生个孩子，石管家就认定了乔茵的心在这里了。”
“为了乔茵跟孩子，石管家肯定会送更多钱来的，那样……”
“为什么所有人都叫我好好对待乔茵呢？她冷冷淡淡，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到底哪里好了？”
程凌墨有种被威胁的感觉，摆正身姿说气话。
“凌墨，你不为侯府考虑，要为你三个孩子考虑，他们很快就要送去学堂学习了。”
“他们的同窗父母大部分是有头有脸的人，同窗之间肯定会攀比。”
“咱们不能让人看低了，怎么也得给他们制造条件，哪样不需要钱？”
程氏说到了要点。
程凌墨想一想还真是，跟人打交道，如果没有过硬的本领，有钱也能赢得好处。
这就克制自己的情绪，“母亲，我可以尝试着去跟乔茵相处。”
“这就对了，今儿天气晴朗，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带乔茵出去走走，给她买点东西增进下感情！”程氏推着程凌墨就往外走。
“母亲，夫君，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方茹粟就想赖死程凌墨，跑过来抓住了程凌墨的手。
“去什么去？”程氏直接掰开方茹粟的手，“你给凌墨制造了多大的麻烦，还不知悔改，回去好好反省！”
方茹粟气恼地原地跺脚，“夫君！”
程氏点了点方茹粟，“这笔账我得记着，以后慢慢跟你算！”
方茹粟有些担心程氏从她月钱上动手，这本来就减一半的月钱，再减，她还能有余钱买首饰吗？
嘟囔着嘴巴，乖乖地坐下来了。
程凌墨就被程氏推着去了流光院。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见到乔茵，就好言好语说话，我可听说你上次跟她吵架了。”
“咱们侯府除了你的俸禄就没有其他生变了，石管家就听她的，别惹急了她。”
“如今战事停歇，皇叔谋反案已结，所有人都不再戒备，心都放松了，就喜欢盯着别人的家事说三道四。”
“全京城的人都盯着你，你就算做样子，也要做得跟乔茵夫妻恩爱……”
程氏还是懂点时局的，唠唠叨叨就把程凌墨送到了流光院。
乔茵刚把三张绣制好的彩云帕，两件罗云衫交到陆溪溪手中，让她拿去给石管家，就听到丝玉来说程凌墨来了，很是纳闷。
程凌墨掀起袍子就推门进来，陆溪溪放好了彩云帕，伸手拦住了他，“干什么呢？”
“乔茵，本侯今天有空，带你去上梁走走，可好？”程凌墨被程氏说了很久后才说服自己说话温柔些。
“天地逆转呀，你居然会约我姐姐去街上走走！”陆溪溪觉得程凌墨不怀好意，推着他往外走，“不用劳烦你了，姐姐要去哪，我陪着就可以。”
“乔茵，你嘴巴子不是很溜吗？怎么现在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了，要别人帮你做决定？”程凌墨激一激乔茵。
乔茵并不想跟程凌墨出去，但考虑到偶尔让让他，以后或许能自由些，就答应了。
“侯爷在外边等等，我换套衣裳就出来。”
“我……”程凌墨感觉怪怪的，她明明是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要躲着他换衣服呢？
“出去！”陆溪溪推着程凌墨就出去了。
“小姐，这侯爷突然放好脾气来找你出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柳嬷嬷就怕其中有诈，乔茵这一趟出去，会发生什么意外。
“放心，不再是五年前，孤立无援，他们可以随意拿捏我了！”
乔茵换了浅色衣服，特意戴了个帷帽，给柳嬷嬷一个微笑。
“这次，丝玉跟我出去吧，你留下。”
实在是担心程凌墨惹了她，气到了柳嬷嬷。
柳嬷嬷本想反对，乔茵已经带丝玉出去了，只好送她们出去。
程凌墨想要去牵乔茵的手，被她躲开了，只好悻悻然跟在身后。
他们一走出来，就有眼尖的老百姓看到了，招呼着周围人，“快看，侯爷带夫人出街了！”
四面八方的人齐刷刷看过来，程凌墨不想放弃表现的机会，主动牵住乔茵的手，上面的茧子让他再次皱眉。
“一个俊朗，一个窈窕，真般配，看着真恩爱呀！”
“我看着不搭，侯爷配不上侯爷夫人！”
乔茵没有挣脱，随着他坐上了马车，丝玉随后跟上。
程凌墨放开乔茵，“你想去哪儿？”
“好久没去祭拜我爹娘了！”乔茵淡漠地说。
程凌墨嗯一声，就带乔茵去买香烛火及祭品去乔太傅夫妻墓地了。
到了目的地，刚好碰到了前来祭拜完要离开的李空铭跟三个儿子，都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