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婉依留意到了程氏眼里流露出来的贪婪。
这程氏对待府中的开支必然没有那么用心,实在是心疼乔茵会被欺负,这就拿起银票微挑眉,“这是多少?”
“足足五万两!”程氏立马收敛了笑容,恭敬回应。
古婉依就把银票转交给了乔茵,“茵儿,既然是给你的,那就你收着吧。”
程氏盯着银票,就想着乔茵会把银票转交给她。
乔茵拿过银票,假装在程氏面前晃过。
程氏刚要去拿,乔茵就拿到眼前,很是惆怅。
“伯母,这么多钱带在身上,恐怕会被人惦记。”
“我就怕那贼人会听到了风声,会在黑夜偷了,就得不偿失了。”
“母亲,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不如母亲帮你保管吧,这次不放库房里了,随身带着必然不会被贼人偷了。”程氏两眼发光,她就知道乔茵会给她的。
“怎么,这送出去的东西,太夫人还想拿回去?”古婉依目光如炬地盯着程氏抬起的手。
“放在你那儿,已经失窃过一次了,那贼人必然对你了如指掌,再被偷了,可怎么是好?”
程氏尴尬地摸了摸头发,“呵呵,将军夫人说笑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我这是给茵儿提议呢。”
“伯母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母亲那儿不太安全,这些银票就归军饷了吧!”
乔茵把银票放到了古婉依面前,抬头看柳嬷嬷,“柳嬷嬷,备纸笔!”
“这?”古婉依没料到乔茵会有如此壮举。
古莉儿看乔茵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柳嬷嬷很快拿来纸笔。
乔茵洋洋洒洒在上面写了赠予五万两给军队作为军饷的字迹。
末尾写上了自己的大名,并按上了手指印。
程氏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这好不容易凑齐的钱,乔茵说送就送,可太不会管理家了。
古婉依双手虔诚地接过银票,“茵儿顾着将士们,大爱无疆,难能可贵,我替将军感谢你了。”
乔茵摆摆手,“南镜国能有今天的安谧,全靠将士们奋力杀敌,把敌人打跑。”
“跟他们的无私奉献相比,这点银票简直微不足道。”
“是啊,将士们可谓是辛苦万分,有了这些银票,或许可以犒赏他们一二,让他们欢喜。”
古婉依也拿起了纸笔,写上承接了乔茵五万两银票做军饷的文书,交给乔茵保管。
“姑姑,茵儿姐姐这善举应该得到表扬,程太夫人却面色凝重,莫非对此举颇有微词?”古莉儿不嫌事多地刺激程氏。
“莉儿姑娘可别这么说,我们普通老百姓可以奉献自己的力量,也是极好的。”
程氏冷汗涔涔,感觉她们就是来给乔茵出口气的。
“那就好!”古莉儿微微一笑,对着乔茵使了个眼色。
乔茵感激一笑,今天特别舒爽,全靠她们刺激程氏。
古婉依看时间不早了,就不想再逗留,“茵儿,程太夫人,我们得离开了。”
牵着古莉儿的手就离开了。
程氏跟乔茵送她们到了门口,看着她们坐上了马车,远离了视线。
“茵儿,我有些话要与你说。”程氏一定要好好说一下乔茵才舒服。
“太夫人有什么话也可以转告给老婆子!”柳嬷嬷特别担心程氏对乔茵使坏。
“母亲,我这就随着你去!”乔茵知道程氏不服气她的决定,给以柳嬷嬷安心的目光,就随着程氏往回走。
程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艰难地扯出了笑容。
“茵儿,这些年你都在别院,是不清楚我们侯府的情况。”
“这里随便一个物什都需要钱,将来也是你当家的。”
“真到那时,你就知道柴米贵了,以后可不能再慷慨赠送钱财了。”
“母亲这是在责怪我随意赠送钱财了!”乔茵微笑着盯着程氏,“可母亲有没有想过,倘若伯母跟太后提了这事,太后会怎么想?”
“这?”程氏疑惑,“你跟太后感情那么好,她能怎么想?”
“太后会觉得咱们侯府不注重她的赏赐,随意让人偷了。”
“但是,倘若把钱给了军营,太后就会觉得咱们将功补过了,就会把这事抹了。”
“母亲,别总是捏着眼前的一点银钱,到处是盯着侯爷的眼睛呢。”
“侯爷必定要挣功绩往国公上走,不付出怎么会有收获?你的吝啬,可能会毁了侯爷的前程。”
程氏严重怀疑乔茵是在吓她,可乔茵说的又是句句在理,让人找不到破绽。
“母亲,我说的在理吧?”乔茵看程氏哑口无言,别提不开心了。
程氏哼了一声,听到了朱淡淡喊她姑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往回走。
乔茵也不急着走了,在一旁看热闹。
“姑姑,我有事要跟你说。”朱淡淡冲了过来拦住了程氏。
“淡淡,你今天公务不繁忙吗?”程氏扯出了笑容。
“那破公务,老子不稀罕,不打算干了!”朱淡淡随手一挥。
“不干了?”程氏听着心惊肉跳,“凌墨好不容易把你弄进官府做事,多少人想进去还没机会呢,你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
“那是人干的吗?表哥也就是被他们忽悠了。”朱淡淡开始吐槽了,“说得好听是官,不好听就是折磨人的活。”
“你都干了什么?”程氏顿觉不妙。
“我是什么货色,姑姑不知道吗?”
“看文书,我是一个字也看不懂,更别说给上头草拟什么东西了?”
“搬东西,我是没力气,差点折了胳膊。”
“这好不容易歇下来喝口水,就被一个衙差踢了一屁股,说活儿没干完,我也配喝水?”
“我当时就气得跟他打了起来了。”
“可我打不过他,又被他踢了几下,实在是苦不堪言,谁爱干谁干去!”
程氏听着确实是朱淡淡的脾气,可又不想在朱家人面前丢了面子,硬气起来。
“不干了就不干了,找我做什么?”
“管事的说,可以不干,但要五千两银钱做赎身用,限定五天凑齐,不然就得好好干,若是消极怠工,就要打板子,坐牢房。”
朱淡淡抓着程氏的衣服,一脸谄媚样,“姑姑,你最疼我了,恐怕不会乐意看我坐牢吧?你给我五千两银票赎身?”
程氏气得牙疼,“我库房里的东西都被你姑丈搬走换钱花了,我赔了五万两,哪里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