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程氏兴冲冲地到书房,拍了一下桌子,怒瞪着程凌墨,“你的俸禄为什么给方茹粟?”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总是把家里的钱财分给其他人,完全不顾及咱们家的日常开支,不适合管钱。”
“本打算把管钱交给乔茵,茹粟帮忙打下手的,可乔茵太有心机了,我不放心,就交给茹粟了。”程凌墨倒是坦白。
“你不是说你的俸禄会分一些给我吗?但是,我压根就没有看到。”程氏并不是非要管钱,但不能影响到她日常生活。
“我相信茹粟会安排好的,你就耐心的等待!”程凌墨很不耐烦。
“哼,等着方茹粟给我送钱,那就等到下辈子吧,你知道那五百两银子都没有了吗?”程氏双目狰狞地说着,“方子宝要去京中学堂读书,光是走关系就花完了。”
“母亲,你就别蒙我了,京中学堂需要那么多钱?”程凌墨不相信,“茹粟心里有底,知道给我准备百官礼品呢,明天打算去参加丞相家拜访,丞相答应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方家父母刚走,碰到了我,特别嚣张,把银子在我眼前晃了,多少钱我还是猜测出来的。”程氏越想越气,“给我保管多好啊,不至于一点也不剩。”
“一点也不剩?”程凌墨拔高了声音,“茹粟不至于那么糊涂!”
“走,去问问就知道了!”程氏一定要让程凌墨认清形势,“方茹粟还想瞒着你呢,就想害了你!”
“别胡说,茹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程凌墨还是不相信,但脚已离座,跟着程氏去了流花院。
方茹粟看到程凌墨来,吓得要躲起来。
“方茹粟,你想去哪里?”程氏冲上去,抓住了方茹粟,把她扭到了程凌墨面前,“快跟凌墨说说怎么回事。”
方茹粟知道躲避不了,硬着头皮说,“侯爷,对不起,你给我的五百两银子,都给了我爹娘,他们要给子宝送去京中学堂,光报名费就要三百两了,还要给学堂打点……”
“报名费三百两?这怕不是皇家学院吧?”程凌墨哑然。
如此算来,三个孩子学习岂不是要花接近一千两银子?
“给了娘家凌墨所有俸禄,接下来吃什么?”程氏抓着方茹粟的胳膊,“下个月可没有乔家送钱来了。”
“我爹娘在我面前哭诉子宝不爱学习武功,夫君教给他的武功也不去修习,他们只能把他送去学堂学规矩了。”方茹粟很是委屈,“侯爷,下个月很快就到了,这个月我们忍忍吧。”
“茹粟,你怎么那么糊涂?”程凌墨心里恨,“方家就是无底洞,再多钱都如同扔到水里,没有回报的。”
“跟他们要回来!”程氏指着方茹粟,“要不回来,你就不要回来了。”
“呜呜,我的命好苦,夫君,你要救救我!”方茹粟抓着程凌墨的胳膊撒娇。
程凌墨只觉浑身酥麻,火气就没有了,“母亲,方子宝去学堂也好,我再想办法吧。”
“想办法?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呢?这么久都没为朝廷做贡献的,俸禄还减半了,你可真能耐!”
程氏叉腰瞪着两人,真想挖开他们的脑袋,看看为什么要用俸禄做开支。
程凌墨没想到母亲会觉得他没出息,抿着嘴淡漠地说,“母亲别总是批评别人,你到底存了多少钱?”
“我的钱……”程氏一想到自己的大箱子私房钱都耗尽了,简直要捶胸顿足。
“既然母亲没有办法管好钱财,就不要再多言了!”程凌墨不再惯着程氏为所欲为。
程氏被噎得说不出话,久久才叹息,“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母亲,你要这样想,我也无能为力!”程凌墨烦躁地坐下来。
程氏指着他呵呵大笑,“我不管,落在我头上的月钱,一个铜板也不能少,我限你十天天时间凑齐。”
“行,我去借,总可以了吧!”程凌墨被刺激得跳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走了。
“夫君,借不到就回来,我们还可以卖金银首饰。”方茹粟心虚地喊着。
“少在这里虚情假意,要不是你跟以前的相好纠缠不清,导致凌墨为你大打出手,何至于传到宫里去,俸禄减半呢?”
程氏打了几下方茹粟的脑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母亲,这个怎么能怪我呢?要不是夫人叫我出去,我就不会遇到黄温,他是听信了谣言,要毁了我的幸福呢!”
方茹粟别提多委屈了,父母来了也把她批评一顿,程家人又要责备她。
“哼,你最好别行差踏错,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再毁了凌墨,就赶出侯府。”程氏威胁着,还是要想点开源的办法。
“不要,母亲,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随便跟夫人出去了!”方茹粟依旧认为跟乔茵在一起太晦气。
“这一次我站乔茵,她好心带你出去,给你买了不少东西,我这个婆婆却没有,你还要编排她?”程氏难得明事理一次,“如果不是你不检点,进侯府前惹了那些不清不楚的人,他们会纠缠你吗?”
“母亲,你别忘了,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一直对付夫人的!”
方茹粟暗自心惊,原本有程氏这个同盟军,她闹几下也有人帮忙解决,程氏不理她,她就真的困难了。
“哼,谁跟你一条船?”程氏变了个嘴脸,她太明白乔家给她带来的便利,是程家给不起的奢侈。
“母亲,连你也被夫人收买了吗?”方茹粟就觉得乔茵太碍事了,不应该活着,邪恶的想法在她脑海里生根发芽。
“我只是就事论事,这段时间你就安分守己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要是再惹出事端来我可不惯着你!”程氏放下狠话之后就离开了。
在家里实在是烦闷,她想去找丈夫说心事。
“呸,老女人,不要以为比我高贵多少,你还不是被朱家压着?”方茹粟吐了吐口水,看到春红磨磨蹭蹭地端来东西,走过去扇了一巴掌,“让你端碗解暑绿豆糖水,怎么去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