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知道事已至此,自己也无法回避这一问题,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公主殿下,我与海军舰队的军官们,已经深入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可是任凭我们绞尽脑汁,却并没有得出任何结果,始终分歧较大。
以第一舰队的强大战斗能力,再加上五千名精锐的皇家陆军,在这个时代,按理说应该是无敌的存在。
除非荷兰舰队倾巢而出,并且集结三万以上的精锐军队,同时还要得到占城国王的鼎力支持。
或者是他们配备了更为先进的武器,集结了数量更为庞大的军队,并且早早就谋划好了这次袭击,才有可能击败第一舰队。
否则,我和我的海军军官们,就再也想不到其他任何合理的原因了。
可他们不但全歼了大明皇家陆海军,还将占城国王一同杀死,这……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朱媺娖盯着海曼·威尔逊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探寻到一丝谎言或者隐瞒的痕迹。
可她看到的却只有委屈和坦诚,这让朱媺娖感到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说道:
“威尔逊,你的分析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这也让我认识到,是我们对荷兰舰队的了解太少了。
你还是入座吧!来听一听马超的人民军,在中亚和印度都进行了哪些行动,还有欧洲联军和人民军的武器升级情况。”
这场军事会议,整整持续了半天的时间,会场上除了沉默就是对威尔逊的指责,以及对人民军日益壮大后的担忧。
更是对新式武器的存在产生了分歧,他们不相信火枪能精准射击两百米的距离,更不相信火炮可以命中五千米外的目标。
这让以威尔逊为首的海军将领们,都感觉如坐针毡,不住分析着世界各国的海军发展,以及他们对长平公主的忠诚。
而朱媺娖却对这喧闹的会议气氛十分恼火,她这位平日里端庄优雅、从容不迫的公主,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来,愤怒的打断了众人的喧哗。
“既然诸位对敌人如此陌生,毫无头绪,那便去找他们打上一仗,用炮弹去探寻敌人的虚实!”
朱媺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
“第一舰队和一个师的皇家陆军,如今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全军覆没,郑森也战死沙场。
这是我大明帝国的奇耻大辱,是本宫的耻辱,也是你们每一个人的耻辱!”
众人听闻此言,心中皆是一震,见朱媺娖那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躯,眼中闪烁着的泪花。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就连对华夏文化一知半解的威尔逊,也被朱媺娖的气势所震慑,一脸紧张的跟着站了起来。
朱媺娖的怒火,并未因众人的举动而有丝毫减弱,用手重重的拍打着桌面,怒吼道:
“本宫任命黄飞为大明皇家海军副司令,全力配合威尔逊前往南海,向荷兰人讨回这笔血债,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雪耻!
此次出征,你们不要有任何保留,不要有任何顾虑,更不要心怀畏惧。
大明皇家海军倾巢而出,让荷兰人知道,侵犯我大明者,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有阵亡的将士,抚恤加倍发放;所有出征的海军将士,安家银子也加倍给予。
哪怕这一战,会让你们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本宫也在所不惜,我大明的尊严,绝不容践踏。”
袁崇焕看着盛怒之下的朱媺娖,心中不禁焦急万分。
他深知,此时若与荷兰舰队贸然决战,胜负难料,还会影响到崇祯皇帝前往南京的计划,以及后续的统一战争,便开口劝阻道:
“公主,请您冷静。荷兰舰队能全歼第一舰队,这就表明双方的军事实力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您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待到大明国力强盛,兵精粮足之时,再去找荷兰舰队复仇也不迟……”
“袁部长,请你不必再说了!”
朱媺娖打断了袁崇焕的话,眼神坚定如铁,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大明皇家海军宁可玉碎,也绝不能丢了华夏民族的脸面。
大明皇家陆军即刻集结五万兵力,从陆路进入安南,恢复安南都统使司的建制,将安南、占城、澳门等地的所有欧洲人,统统赶走。
哪怕拼尽了大明帝国的家底,这又有何可惧?西北还有马超,还有战无不胜的人民军,他们都是我华夏民族的坚实后盾!”
“公主,万万不可冲动啊!”
“公主,还请三思而后行!”
众人见朱媺娖失去理智的表现,以及不合时宜的言谈,纷纷开口劝阻。
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担忧与焦急。
何可纲与曹文诏,这两位在军中德高望重、年龄最长的将领,也是对朱媺娖最为忠心耿耿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后,一同缓缓走到朱媺娖面前,双膝跪地,动作庄重而缓慢。
一众将领见状,也纷纷跟在二人身后,齐刷刷跪伏在地,想用这最卑微的肢体语言,表达他们对公主的忠诚与关心,以此来平息朱媺娖心中的怒火。
何可纲缓缓抬起头,望着小脸通红、眼神中透着倔强的朱媺娖,不禁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
“公主,老臣自从当年被您救下,便暗自发誓,此生自愿成为您的家奴,为您效犬马之劳。
看着您一路走来,历尽艰辛,凭借着非凡的智慧与勇气,创出了如今这份庞大的基业,老臣心里满是高兴啊!
更为自己当年做出的决定,而感到自豪。”
何可纲微微顿首,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道:
“可如今,正是大明帝国风雨飘摇的危急时刻,究竟是走向中兴之路,还是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皆在您的一念之间。
老臣并不反对大明皇家海军南下复仇,因为那是为了我大明的尊严,理应如此。
但老臣不能同意大明皇家陆军在此时南下,这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公主,还请您暂时隐忍,保存实力。待到我大明中兴之后,老臣愿亲自带兵南下,去找那些欧洲人报仇雪耻,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