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旁观人的无法置信,彼得反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在看到已经蔓延至眼前的半透明藤蔓后,他不仅没躲,还低头仔细观察了起来。
“真是奇特的藤蔓。”
彼得感慨,“你这异体很稀罕,我还没听说过有类似的异种。”
藤蔓缠了上来,顺着轮椅的轮廓搭在彼得的肩膀上,锋利的尖稍从背后划至对方脸庞,明明相距还有毫米,可尖稍却如同利刃一般割开了彼得的脸颊。
不大不小的一条划痕,鲜血顺着老人的颧骨流了下去。
彼得笑了起来,摸着自己脸,看着指尖的血迹目光有些奇特,“真锋利,像金属利器,你这应该不单单是植物才对。”
胜负已分,静止的威力在消散,对某人毫无威胁的力量继续存在,不过是在无意义的消耗而已。
发着光的半透明藤蔓,在静止力量的消减下也在逐步恢复原样。
当残余的力量彻底消散,藤蔓也再度变成了血红的模样。
如此明显都具有针对性的变化,在场所有察觉到的人心下都若有所感。
直到光镜旁站着的女人说了句话。
“生物的适应性反应。”
河玉的目光从已经恢复成人样的时榫身上收回,看了眼说话的女人,若有所思。
适应性反应吗?
的确,自然界中,有些生物会随着环境变化而进行变化,只是为了更好的繁衍生存。
而这样的行为放在具有智慧力、决策力乃至行动力都不差的人身上,似乎更能体现出来……个屁!
河玉看着时榫眯起了眼。
这种身体上的适应性变化可不是靠外力来解决的,能出现这样的现象,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对方身体本就拥有如此大的潜力。
思及从前只听说过时榫血红色的藤蔓,还未曾听过藤蔓能发光变透明的河玉,一时间对时榫的感官都微妙了几分。
难怪人能在放逐区快速出头,听到要跟彼得比也不焦虑不安,感情是实力心机都不缺,有恃无恐啊。
河玉有些好奇对方究竟还藏着些什么底牌了。
……
再度化作人形,时榫安稳站在原地,只背后还多出一根束缚着彼得的藤蔓没有收回。
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儿半点不慌,也不管脸上的伤,依旧在观察对着他的藤蔓。
这片区域没了静止力量的干扰,旁观者也靠了过来。
河玉是离时榫最近的一个。
他站在时榫身旁两米处,瞅着后者一脸颓丧的脸色,想说什么又顿住了,“……赢了你不高兴?”
时榫掀起眼皮瞅他,长吁了一口气。
河玉:“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
好问题。
时榫忽然冷下了脸,转头看向了身后。
他唰的收回了藤蔓,转身朝着后方的高山密林跑去,速度之快,河玉根本来不及追。
“喂,你干什么!”河玉喊道。
属于时榫的声音从林子里遥遥传来——
“饿了,打猎。”
河玉:?
其他人:??
时榫是真的饿了。
不是人的时候还只是觉得力量有些虚,无法精准控制每一条藤蔓,但一成了人他就快被席卷上来的饿感给逼疯了。
饥饿不是病,饿起来要人命。
可以说自打时榫吃下胶泽一半的精神力量后,他就没怎么“饿”过,对异种的渴望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没啥想吃的意向。
但现在那股感觉又来了。
饿的他两眼直发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