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听到翁翁一直在扼腕叹息,朱槿自水中探出了头来。
“翁翁,您一直念叨什么呢?可扰着姐姐和槿儿了……”
朱槿故作一无所知问道。
“这……唉……”
树翁甚至都难以启齿。
“到底怎么了嘛?翁翁!”
朱槿一边打理着自己的花枝,一边追问道。
“槿儿,你怎可将这迷惑的术法用于你姐姐身上?”
树翁长叹一声而后说道。
“缘何不可?”
朱槿不解道。
“自然是不可,霄儿可是你的姐姐,于礼不合呐!”
“那于情可乎?”
树翁正儿八经,朱槿却是愈加轻佻。
“这……这是胡闹!”
树翁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朱槿竟是变得如此顽劣。
“何来胡闹之说?翁翁,槿儿还闻听人间有这么一句话儿……”
“什么话儿?”
“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这才几日,你是去哪儿习得这些不正之风,全然忘了翁翁平日里的教诲了。”
“哪儿不正了,求翁翁指点。”
“这……总之不可如此妄为……”
“何来的妄为?未离开幽谷之前,槿儿与姐姐向来都如此,从前翁翁怎不觉我等妄为……槿儿不过去了凡间一趟,只不过幻了人形,便是妄为么?”
“这……”
“到底是槿儿不正,还是翁翁多虑了……即便我们如何幻形,始终只不过是一株仙物而已。”
“这……”
这伶牙俐齿……竟是让平日里絮絮叨叨的树翁无言以对。
但朱槿这戏谑的语气和轻佻的行径,都让树翁懊悔不已,悔不该让他们离开幽谷。
“羽儿、蓝儿、萱儿呢?”
树翁才恍然想起朱槿的弟弟妹妹,竟是没有一同归来。
“在主人身边。”
朱槿回道。
“噢……在主人身边……”
闻听是在主人身边,树翁放心了些许。主人如今竟是也没有嫌他们爱玩爱闹,倒也是难得。
“槿儿,主人可有教你男女有别?”
朱槿摇了摇头。
“翁翁,主人可变幻千般模样,这男女,于主人而言,有区别么?”
朱槿疑惑道。
“当然有。”
“那是何种区别?”
朱槿又继续追问道。
“这……”
树翁却是不知该如何言说。
“翁翁,若主人为槿儿所幻是女儿身,那与姐姐嬉于这涧水之中便不会于礼不合,是如此么?”
不仅是变得顽劣、伶牙俐齿,更是处处使绊子、下套儿、咄咄逼人……
“唉……”
树翁长叹了一口气。
“翁翁……”
看翁翁似乎被他气得不轻,朱槿收起了花枝,自水中离开。
见朱槿赤身从水中走出,而后再慢慢穿好衣裳,整理湿漉的发丝,树翁更加是不忍直视。
树翁正欲对朱槿进行一番说教,却见凌霄也自水中浮出,藤蔓竟是缠上了先上来的朱槿,在将朱槿周身都缠绕住时,凌霄现了人形,藤蔓也变成了四肢,双臂自朱槿背后环抱住了他。
树翁见二人难舍难分、纠缠不清,顿时急火攻心。
这向来被奉为世间圣地的幽谷从未被如此轻慢过,也从未出现过此等荒唐之事,一时之间,树翁只觉仙长的正气在被亵渎。
树翁一时气愤不已,伸展出枝桠,欲分开他们二人,结束这荒谬绝伦,却是没料到,山谷内的涧水竟自行汇聚在一起,形成屏障,包裹住了朱槿和凌霄。
这……
树翁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向来不受污浊的涧水,怎会如此纵容他们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