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半月,四人每日在城中各处施粥赠衣,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百姓们对这位“妖妃”也渐渐有所改观。
朝堂那帮蠹虫整日里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将梁都搅了个天翻地覆,致使无数人流离失所朝不保夕,原本就艰苦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在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妖女”救他们脱离苦海,一心为他们着想。
如此一比较,孰是孰非,谁好谁坏,渐渐有人醒悟过来。
尤其在听说了城中最大的军事学校,正是这位玥贵妃娘娘提议创办的,他们心里更加确定从前那些谣言都是无中生有,不过是上位者们拿来对付当今皇上的一种手段。
上位者们如何抖他们管不着,但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愿意相信谁。
先不论贵妃娘娘是否是妖,就算她是妖,只要她有一颗济世救民的心,那也是个好妖。
要知道穷人家的孩子想要改变命运实现阶级跨越,简直难如登天,他们唯一的出路便是读书考取功名。
然而像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没几个能付得起束修买得起笔墨纸砚的。
想要出人头地就得读书,想要读书就得先有钱,这就是穷人一辈子走不出的魔咒。
可如今不一样了,这个军事学校,可谓是专门为他们穷人创建的,他们有教无类来者不拒,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听说将来从军事学校出来的学生或科考或参军皆可自由选择,有能力出众者将来无论是上朝堂或上战场都是一条绝好的出路。
若真如此,那可就是改换门庭光宗耀祖的天大喜事啊!
就凭这一条,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分别。
有了林夕梦的带头,城中达官显贵乡绅富户也纷纷效仿。
尤其是商贾人家,听闻这位贵妃娘娘开了家聚宝斋。
未来的皇后要经商,这一消息无疑让商贾富户们为之振奋。
士农工商、自古商人地位就低人一等,可从今往后再无人敢轻视他们了。
有了皇后的表率,谁还敢嘲笑和轻视他们。
这些人甚至在提到林夕梦的时候还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更有些商户将她的画像当作财神一般膜拜。
林夕梦听到这些夸张的传闻时,她正在兴冲冲的搓麻将。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加之陆续有商户人家效仿加入救援之中,他们免费施粥、搭建临时住所、捐赠衣物。
有他们的加入,林夕梦她们才能如此悠闲的聚在一处享受这难得的轻松时光。
阳光明媚,亭子里燃着银丝炭,四人围坐在桌前正一边闲聊一边搓着麻将。
“胡了!哈……”林夕梦双手一推,得意的大笑。
“不来了不来了,我都看不见我这盛世美颜了!”阚新月将麻将往中间一推,双手扒拉开脸上的纸条,露出一双愤怒的桃花眼。
一上午她都没赢过一把,这运气忒差了些,她这脸上就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你本来也看不见,因为你压根就没有。”楚璇玑趁机站起身,其实她早就想退出这场毫无胜算的游戏。
用毒她在行,可这麻将她实在是不敢恭维。
“不玩了不玩了,都坐了一上午了,我还是觉得我的蜈蚣蝎子大战比较好玩。”
“不许耍赖,难得我手气这么好,今日我要杀得你们片甲不留!”林夕梦正在兴头上哪肯放过她们。
她这点智商和技术,也就只能在她们身上找点成就感了。
“你还是饶了我们吧!”温如玉笑笑起身,她的脸也快彻底沦陷了。
福海走进山庄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副景象,皇后娘娘笑得一脸…欠揍,其余三人脸上则贴满了白条,乍一看挺吓人再看有种莫名有些喜感。
难怪娘娘不愿回宫,张承每日都向皇上汇报娘娘的一举一动。
娘娘这些时日不是忙着救济灾民,就是忙着游山玩水,围炉煮茶、玩一种叫麻将的游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恣意畅快,早将回宫的事抛诸脑后。
皇上每每听了又气又笑,抓心挠肝坐卧不宁。
这不又派他来当说客,可他一次次无功而返,这半个月来皇上每每看了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最近就连司徒将军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怨念。
他招谁惹谁了?那娘娘她不愿回宫又不是他的错,可怜他这老胳膊老腿,要不是没那个胆,他都想住到山庄来了。
福海怔愣了一瞬,看着谈笑风生的四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温如玉一错眼瞧好看见呆愣在原地的福海,仿佛看到救星一样,忙扯下脸上的纸条,笑脸相迎,“福公公您来啦!今儿又送什么稀奇玩意儿,还是皇上又有什么吩咐?”
“参见娘娘!”福海呵呵苦笑,朝着林夕梦行礼哀嚎,“我的娘娘唉!您就随老奴回宫吧!您再不回宫,皇上非得得那个相思病不可。”
“怎么?他又为难你了?我不是说了嘛!等我玩够了就回去,就不能让我清清静静的逍遥几日?”
林夕梦无奈,她就是想要在孩子出生前多享受几天自由自在的日子,等孩子生了、做了皇后可就彻底没了自由,到时候再想出来可就难如登天。
当然她也有些故意报复的意思在里面,谁叫他以前那么对她,就该好好治治他。
原是想要清净的,这下好了,他一天一封信的催,三不五时的派人来催,结果愣是一天清净都没有,这都快赶上连环夺命call。
“娘娘您就随老奴回去吧!册封典礼就定在冬至日,再不……”
“什么?这么快,谁定的日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回去告诉他,我不要这么快,再说了大着肚子穿礼服一点也不好看。”
又是一个漫长的不眠夜,御书房灯火通明。
福海看着时间,眼看子时都要过了,皇上还不打算休息,忙劝道:“皇上,要不咱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铁了心不回来,还让朕退后册封典礼,还能有什么办法?”祁渊抬起熬红的双眼看向福海。
“你上次提的馊主意,不仅没成,还让朕少了一个说客,这次朕得亲自想个好办法,册封典礼就定在冬至坚决不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