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峋雇人将棺材运送回云山村,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村民。
“赵老四的尸骨找到啦?”
“打头的那人是赵峋吗?都不敢认了。”
“他儿子真出息,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有年头没见过赵峋,都长这么大了?”
“这棺材可真气派,一看就是上等的好木料。”
“不是说赵峋是个扫把星嘛,怎么会有如此造化?”
旁边的人连忙捅了捅他,知道人家得了大造化,嘴上还没个把门的。
棺木入土前,赵家几兄弟悉数到场,哭的真情实感,肝肠寸断。
这时村民们才反应过来,赵家这几人当年没说实话,看来赵老四的死因另有蹊跷。
“真可怕,那可是亲兄弟呀!”
“这么看来,赵岩也挺不是东西。”
“可不是嘛,人家为了送他参加乡试才客死异乡,结果他回来后不闻不问,像个没事人一样。”
“赵峋三岁丧母,八岁丧父,能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属实是走了大运。”
“韩家小哥儿就是他的贵人。”
“话说韩家小哥儿成亲有六年了吧?他跟苏大少爷还没孩子吗?”
“快闭嘴吧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件事,就在即将散场之际,赵岩带着贡品来祭拜他四叔了。
众人见此情形,不由得撇了撇嘴,倒也不敢当着瘸子说短话,毕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举人老爷。
赵峋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厚葬过老爹后,坐上马车潇洒离去。
背影确实挺潇洒,可赵峋一上车就哭了。
韩泽玉悄咪咪的挪去外面赶车,还贴心的放下布帘。
铁柱想进去关心一下,被韩泽玉给拦住了。
小声提醒道:“现在不是时候,哭出来就好了。你别傻呵呵的揭短,就当没听见哭声。”
经过人生导师的提点,铁柱豁然开朗。
大多数的小哥儿脸皮都薄,戳穿他哭鼻子的事实,会觉得难为情。
“主子,还是你厉害,脸皮都是青铜做的。”
韩泽玉怒斥:“你个黑煤球,说谁脸绿呢?”
铁柱无辜脸:“不是,我这夸您呢!怎么还搞上无差别攻击了?”
韩泽玉不耐烦,一字箴言送给他:滚!”
铁柱麻溜的跳下马车,跟在后面跑。
本以为就此消停了,哪成想小黑脑子一抽,以为黑皮同伴在追车玩儿。
一个弹射起步,黑马瞬间冲了出去。
结果是赵峋不哭了,他晕车,他想吐。
铁柱追车跑,累到像狗一样吐舌头。
韩泽玉暴揍黑猪,已经是四岁的马了,换算成人类年龄相,当于小升初的年纪,还一点儿都不稳重。
小黑接受批评教育,典型的虚心接受,屡教不改,爱咋咋地的典范。
经过这一插曲,倒是冲散了些低迷的气氛。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铁柱总是见缝插针的关心赵峋。
既吃过猪肉,又见过猪跑,铁柱觉得是时候拿出真正的技术了。
韩泽玉诧异:“你有啥技术?”
论谈恋爱哪家强,铁柱天天吃狗粮,保证顿顿不重样,学成归来他最棒!
韩泽玉热烈鼓掌,让我们恭喜二百五十号病人成功转院。
从脑外科转到神经内科,可喜可贺!
韩泽玉跟家人团聚几日,一开始的新鲜劲一过,赵氏又开始嫌他烦。
这小子都二十四岁了,怎么就长不大呢?
吓唬雨茉,欺负泽礼,给骡子剃个新造型,还给焖子剪刘海儿。
焖子七岁了,自打到了老韩家,它就没再换过发型。
听说韩泽玉今年不回来,它还开心了好久。
果然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韩泽玉那张破嘴。
韩泽玉掐指一算,七岁的驴,相当于中学生的年纪,那就换个发型,剪个锅盖头吧!
发量不够,剪个弧形刘海儿,意思意思得了。
韩老爹摇摇头,估计他家老大离开后,焖子又得憋闷许久。
终于在沦为人人喊打的祸害之前,韩泽玉滚去了省城。
他要去接最帅的丧尸出笼。
只可惜让他失望了,苏时恩不是考生,人家一点儿都不憔悴。
反观韩泽苍,还真是瞬间老了五岁不止。
韩泽玉摸摸自己嫩嫩滑滑的小白脸,对比冒着胡茬的傻弟弟,顿时发出无限感慨:“这谁能分清咱俩谁是谁哥呀!”
韩泽苍敢怒不敢言。
林景精神恍惚的游荡出考场,每次考完都是心有余悸,身心俱疲。
太好了,他终于活着出来了。
林景不像是混了九天的考生,他更像是蹲了九年大牢,终于刑满释放的劳改犯。
过来跟韩泽玉等人汇合,林景爬上马车,招呼他们一起回别院。
其余的人都走了,就剩下韩泽玉化身望夫石,痴痴的看着贡院大门。
苏时恩等人将考卷整理好,完成交接事宜才离开贡院。
苏时恩是跑着出去的,果不其然,他家玉哥儿正在门外等着他。
虽说是一边吃麻花,一边逗狗,一边看热闹,一边等着他……
苏时恩的恋爱脑准时上线,自动屏蔽掉一切干扰信息。
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家玉哥儿一心一意的等着他。
两口子欢欢喜喜的去外面下馆子,吃饱喝足再回去。
韩泽玉跟他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赵老四的尸骨已经下葬,钟叔带着母子俩提前回京。
他在府城的时候,去洛祁书院探望了山长和夫人。
说起本届参与科考生源,白晋言准备年底去京城,参加明年的春闱考试。
苏时恩知道玉哥儿想说什么,关于白姨娘跟那个私生子的事,他觉得还需暂缓一二。
“等过了春闱再说,看看白晋言的名次。”
两口子默契依旧,韩泽玉也觉得这样会稳妥一些。
虽说白姨娘沦为弃子,但白晋言的身份还有待考证。
再说以苏万里的性格,得知自己被绿了,白姨娘的下场只能是个死。
一旦将她逼进死胡同,万一白姨娘来个鱼死网破,恐将难以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