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躁动的灵魂变得平静,周围浅浅绿色的光芒在修补它的灵魂。
她似乎在自己的精神识海之中。
时水水打量着四周,她正漂浮于半空,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死海,海面平静无波宛如一面镜子。
一颗通体全黑的珠子围绕着她打转,珠子时而把自己贴在时水水的手上,时而在她面前上下跳跃。
“你为何会在我的识海里?”
她也是第一次到自己的精神识海,鬼怪一介魂体,本没有识海,但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后,鬼怪会劈开属于自己的识海。
幽冥珠委委屈屈的贴着她,在她手指环绕住一圈后,飞出几米的距离,见时水水没有跟上,又往她的手指环绕一圈。
时水水思索片刻,还是跟了上去,飞了不知多久,周围环境发生改变,
肥沃的土地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五彩缤纷的花朵争奇斗艳,竞相开放,
粉色的桃花树屹立在花海的中心,桃花树下,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青年正在悠闲地午睡。
桃花花瓣飘下,轻轻地落在他的鼻尖上,似乎在告知他有客到访。
他的羽睫微微颤动,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朝着不远处的到访着招手。
“小水儿,过来。”
亲昵的呼唤声令时水水眉头微皱,但奇怪的是她竟没有厌恶之感。
时水水缓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在他身旁坐下,不知道为何在这人的身边,她心中的不安褪去,竟生出依赖之感。
好似她以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青年没有说话,温柔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吃吧。”
他递了一旁桃花酥,粉红的糕点精致的和桃花无异。
时水水拿起桃花酥放在口中,熟悉的味道让她心中生出一抹莫名的酸意。
“好吃。”
面对陌生的男人,她卸下戒备,慢慢的靠近他,把头靠在青年的肩上。
这一刻她宛如一个迷失方向的女儿,在寻求父亲的安慰,不知不觉中她已然睡了过去。
青年嘴角带笑意,手指微动一件淡蓝色的披风盖在时水水身上。
与此同时,淡黄色的光芒笼罩在她身上,为她温补魂体。
微风徐徐,夕阳余辉打在两人身上,时水水睁开睡眼,这一觉她睡得无比的舒服,以前的魂体里的暗伤消失不见,魂体似乎被重塑一般。
在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之后,她忙坐直身体,脸上带着略微的局促。
“对不起,我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说到这她脸上有些燥热,自己竟会在陌生人面前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她收拢身上的披风,犹如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女孩。
青年递给她一杯茶,眼底温和的笑意减散了她的担忧。
“无妨,在我面前你无需顾虑。”
时水水喝了一口茶,醇香入喉,茶的清香存于口齿之间。
似是察觉到她的疑虑,温柔和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知小水儿有许多疑惑,心中有许多想问的问题,但很遗憾,我现在不能告知。”
青年的慢悠悠的说着,眼中是一闪而过的疼惜。
“今日我来到你的识海,的确存有私心。”
话落,他们的眼前出现一道虚影,上面正是在和恶鬼战斗的季玄义。
看到季玄义的瞬间,时水水猛地站起来,眼里闪过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担忧。
此刻的季玄义身上伤痕累累,惹眼的血迹遍布他的全身
面对比自己强大不知多少的鬼怪,他并没有放弃,眼底的绝望和凶狠刺激着时水水的内心。
画面一转,原是她的肉身已经沉入治疗仓底,胸廓无起伏,鼻息消失,她的肉身已经死了。
再一次被击落在地,季玄义心中只有仇恨,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但此刻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的仇人。
他已经杀红了眼,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爱人的名字,祈祷她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天听不到他的祈愿,他爱人的魂体并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哈哈哈,没用的,你杀不了我,区区人类,怎么能与神明作对。”
黑衣人张狂的飘荡在空中,鄙夷的望着再一次被击倒在地上的蝼蚁。
身上的疼痛比不上内心的疼痛。
季玄义肋骨已经全部断裂,墨色的瞳孔变成猩红色,他按照水水教给他的功法运用体内的力量。
突然精神力忽然变得躁动,体内的经脉、血管似乎被什么力量强力灌注,身上的皮肤开始溢出血迹。
他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敌人,重剑划在地上冒出火星发出刺耳的响声。
“神明!你不配。”
“世间若有你这样的神,我就是斯特兰星屠神王。”
天空的雷霆和他共鸣,闪烁的闪电化作巨大的神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挑战它的恶鬼。
季玄义手里的重剑消失,金色雷霆出现在他手心,神像举着重剑,只等一声令下。
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黑衣人产生惧意,天空轰鸣的闪电,映照着他的内心。
黑衣人心中不甘,他不信区区人类能够威胁得了他。
“鬼王已经死了,你收手我让你做本神麾下一名傀儡。”
施舍般的语气宛如降下天大的恩赐。
死这个字刺激季玄义的神经,他挥手天上的雷霆和神像手中的重剑双管齐下。
强大的威压使黑衣人动弹不得,惊恐的抱头。
不给他求饶的机会,在一声哀嚎之中,魂体变成了飞灰。
望着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飞灰,季玄义清楚的知道黑衣人并没有被真正的击败,他击败的不过是一具分身。
可惜这一击已经用了他身上全部的力量,现在的他使不出一点气力。
季玄义瘫倒在地,他费力的看向爱人,血液遮住了他的双眼,让他的视力变得模糊。
“水水,等等我。”
他不信黑衣人的话,他的爱人一定会回来,她保证过的。
季玄义艰难在地上爬行,地上的血迹清楚的记录着他爬行的轨迹。
明明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却仿佛过一个世纪。
靠近治疗仓,季玄义扯下身上唯一能看的衣角,擦拭手上的血迹。
他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从治疗仓里抱出爱人。
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又怕手上擦不掉的血迹弄脏了她。
爱人紧闭的双眼、消失的呼吸,每一样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在昏过去前他口中还嘟囔着,“不许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