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人秦执一身正气凛然,他走到最中央,即便众人眼光皆集聚于他身,他亦是泰然处之。
他神色凛然,直视狂狷不已的明朝礼:“请陛下明察秋毫,还尚书大人一个公道,他明朝礼身为正一品大将,身兼刑昭司指挥使,竟然知法犯法,不将国律放在心里,请陛下决不可姑息,查清事情经过后,按律当斩!”
明朝礼站三步台阶之上,看见他,差点当众翻了个白眼。
怎么哪哪都有他啊。
秦执之话一出,四周皆沸腾起来,都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陛下。”
立于文官最前的人站了出来,他拱手弯腰,言辞真切,
“臣附议!明朝礼罔顾礼法,以往嚣张跋扈就算了,此次他竟然夜闯官员府邸,还在皇宫来去自如,实乃肆意妄为,视人命为草芥,视皇家威仪为无物,视律法于虚妄。
如若不严惩,臣往后殚精竭虑为国为民外,还要时刻提防,有人进府取臣性命,终日惶恐不安!”
说罢,他便跪在原地,一副陛下不答应就绝不起来的模样。
他一跪,大部分官员都走出来,跪在地上。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跪了一地的人,皆是请求严惩明朝礼的。
明书允站在三步台阶上的台上,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前面带头之人,眼中闪过捉摸不透的神色。
与其他文官身上的官服不同,此人着比其他文官身上的佛头青色更深的骐麟色官服。
天璟国老丞相殷世青,九王之乱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老臣之一,位高权重之人。
他站出来说话,自是有不少人上前附和。
谢祈安始终没有发话,坐于高位,凝眸看着台阶之下的人,众人跪在那里,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殷世青捏紧衣衫,低着头的眼中闪过不快。
都这般了,皇上还要维护明家吗?看来只能再逼一逼了。
他抬起头,言辞真切:“陛下,我等死不足惜,可是陛下,他闯的可是皇宫啊,他竟然大晚上在皇宫来去自如,还没有人发觉,若有朝一日,明朝礼狼子野心,意图谋反,企图行刺陛下,那后果不堪设想啊!陛下!”
此话一出,整个事件的严重性就上升很多,四座皆惊,都屏住呼吸,像是恍然一般,纷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有不少官员跪了下来。
谢祈安依旧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看向明朝礼:“你可有何为自己辩解的?”
明朝礼走出来,拱手:“陛下,臣委屈!请您为臣伸冤啊!”
噗通——
明朝礼轰然跪下,一张脸上皆是痛心,仿若方才狂妄的不是他一般。
众人皆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陛下,他林榆德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陛下还什么都没查,都没问呢,这帮人就给臣戴大帽子,其他的就算了,臣背的锅还少吗?
但是独独谋反这一条,臣背不起啊!也不能背啊!臣明家世世代代,皆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如此诬陷,臣不认!”
众官无语,你背锅?你背过什么锅?我们哪次冤枉你了?
“荒唐!”
林榆德气急大吼,站起身来,在众人瞩目下又噗通跪了回去,疼得他咧嘴差点喊痛。
明朝礼抬眸:“那请问,你又怎知是本将军?”
林榆德信誓旦旦,理直气壮:“自然是小女亲眼所见,公主生辰宴夜里,你带人潜入府邸,砍了小女手臂!”
“呵,你女儿说是本将军就是啊?况且,如果是夜里悄悄摸摸的,且以本将军那么高的武力,让你女儿活着就算了,还能让她看见?胡说八道也要过个脑子啊,林大人!”
明朝礼为自己辩解,夸自己就算了,还顺带骂了对方一句。
林榆德气得当场掐自己的人中。
“你!!!陛下!明朝礼明明就是狡辩!因着小孩子的小打小闹,他就将他们连同公主,全都推入湖里,还毁坏了长悦宫的亭子,此事众所周知!
他明朝礼手段凶狠,恶名在外,竟然将一切都怪在小女身上。下手……竟然下此狠手!”
说着林榆德又哭了起来,似是想起自家那个女儿惨相,心疼不已。
“说来,郡主刚来京城没有认识的人,还是臣的小女主动上前交朋友呢,没曾想明家恩将仇报!”
跪在最前面的殷世青低着头,嘴角微勾,眼中皆是幸灾乐祸。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明朝礼要怎么脱身!昭玥王不在,他要看看,陛下还会不会保他!
“呵!”
只闻明朝礼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方才脸上的委屈消失殆尽。
他看向地上跪了一地的官,满脸桀骜:“我承认,你们的女儿都是本将军推下水的,那又如何?你们来打我啊!”
其他的他还可以演一演,陪他们玩一玩,但是涉及到自家宝贝妹妹,他不允许任何人有一丝一毫的编排她。
众人:!!!
四座静了一瞬,便立刻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