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不断渗出,大雨都来不及将一切冲刷。
冷风如刀,噼里啪啦的雨打落在屋檐的瓦上,又若小瀑布一般流了下来。
他们惊骇,吓得醉酒的官员直接酒醒,就看见尸首前站着一个红衣女子。
见他们看过来,女子突然抬起头对着他们呲牙一笑。
“呵呵呵呵嘿嘿嘿嘿!”
然后便是一阵惊叫。
“啊啊啊啊!鬼啊!”
“鬼来索命了!”
……
顿时,他们吓得抱头四逃,尖叫连连。
这般,君朝月笑得更变态了,他们便叫得更卖力了。
暗处的月白:……
暗处的杀手打了个寒颤,紧紧抱住自己。
尊上好可怕,阁主果然是个大骗子,之前还说尊上温柔来着。
温柔?骗鬼呢!
半晌后,这些人成为了真正的鬼,倒地不起。
这边,好不容易醒过来,正准备悄悄逃走的小厮,被迫目睹了全过程,一张脸惨白至极,又晕了过去。
月白从暗处走出来,又掏出一把纸撒向空中。
对于自家尊上的恶趣味,他表示不理解,但是还是会极力配合。
而暗处的少年一手捂着嘴,一手拽紧手边少女,窥见了全部过程。
少女手里紧攥着剑,就要往上冲,被少年拉住。
君朝月杀完一波人,朝着暗处笑了笑:“戏好看吗?都看了这么久了,出来吧。”
霎时间,少年和少女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杀手团团围住。
少年在少女身后,扒拉着她的衣裳,都快哭出来了。
他抱怨道:“都说了吧,让你走让你走,你偏偏不走。”
杀手的刀剑从四面八方指着两人,迫使他们不得不走出去,走进君朝月的视野。
看到来人的君朝月一愣,面具半遮住的脸上皆是无奈。
又是裴尘羁这厮,不是,大半夜的,两人家长不管吗?放出来到处跑!
君朝月长叹了一口气,面上皆是笑,心里无数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暗中杀手皆现,现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似乎只要那头的红衣女子一声令下,他们二人便会立刻人头落地,就此与世长辞。
裴尘羁双腿颤抖,躲在宋语晚背后。
反而是宋语晚,她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死死握着剑,虎视眈眈地望着周遭杀手。
要不是裴尘羁拉着,她早就提剑冲出来了。
少女临危不乱,一双眸子恍若山中猛兽,一身气势凛冽,在身后少年的衬托下,更是显得威武。
好气魄!
见此,君朝月爽朗地笑了起来,朝着两边挥了挥手,杀手顿时撤走。
“你们二人走吧,少管闲事。还有,大半夜,少出来瞎晃。”
“好……好嘞!”
裴尘羁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人的声音便是之前在惊月楼后院的那个女侠的声音,立马拉着宋语晚就要逃走。
月白有些犹豫:“尊上,此刻放他们走,恐怕他们会去报官!”
听到此话,裴尘羁浑身一震,拉着宋语晚的手抖了一下,转过头狗腿子一般:“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去报官呢?眼前的可是我亲爹呢!”
君朝月:……淦,这混小子找死!
月白:???
宋语晚满脸震惊看向裴尘羁,脸上颇有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仿若在说,你竟堕落至此,为了活命,竟然认这等残暴之徒当爹!
宋语晚将手中伞交给裴尘羁,将他拉到身后,低声嘱咐:“我拖住他们,你快跑!”
这些人看样子不会放过他们了,他们撞破了他们的行凶作恶,怕他们报官,恐怕是要杀人灭口了。
大雨滂沱,淋湿了少女,湿哒哒的头发显得她微微有些狼狈,却不失傲气。
少女站在满地鲜血之中,直面暴徒头子。
君·暴徒头子·朝月:???
她看起来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吗?
月白点头,表示是的。
宋语晚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倒是令君朝月有些惊诧。
“阿晚?!”裴尘羁一脸悲痛。
宋语晚大吼:“走啊!你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阿晚,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呢!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他此话一出,令宋语晚有些感动,没曾想胆小如鼠,极为怕死的裴尘羁竟然在大难临头之际,没有抛下她独自一个人跑。
但是,他们都留在这里,就可能真的永远留在这里了,必须有一个人先跑。
“阿羁,你快……”跑
转过头,正打算劝裴尘羁先走的宋语晚愣住了,背后早已没有人影,方才还大义凛然,放话绝不会抛下她的裴尘羁早就跑没影子了。
宋语晚低骂一声:“靠!裴尘羁,你这个混蛋!”
终究是错付了!
君朝月捂脸:……她真是服了
离谱他娘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月白:……说实话,他从未见过这种人。
宋语晚手腕翻转,直接运起轻功就朝着君朝月飞过来,大雨之中,剑上寒光一闪,那双眸在黑夜中凌厉无比。
君朝月嘴角微勾,似是颇有兴致地陪她玩玩,远山剑轻抬,对方的剑砍上来。
咔嚓——
宋语晚手中的剑断成两截,她也被凛然的剑气击退几步,而后单膝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君朝月居高临下望着她:“下次换把剑吧,拿着这把剑,你根本没有和我一战的能力。”
宋语晚不服,掏出腰间的匕首一跃而起,就要冲上去,谁料,飞到一半,被人抱着腿拽了下来。
她只见一道身影冲了出去,一把抱住那暴徒头子的腿。
“裴尘羁!”宋语晚大吼,“特么的,你疯了吗?快回来!”
月白的剑置于他脖子上,在他靠近之时,若不是君朝月阻止,他早就鲜血直流了。
君朝月甩了甩腿上的挂件,极为嫌弃。
“爹!”裴尘羁仰起头,谄媚地笑着,“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就放了我们吧!我们绝对不会报官的!”
“你不怕死吗?”
君朝月很疑惑,这小朋友不是早就逃之夭夭了?怎么又折回来了?还冲过来抱住她的腿,真是不要命了。
“怕!当然怕!但是当爹的怎么会伤害自家儿子呢?”裴尘羁表面撒泼打诨,无赖至极。
实则,心底早已哭成了狗。
要不是为了阿晚,他绝对不会回头的。
只是,他估摸着眼前的暴徒头子似乎并没有想杀他们的意图,不然之前在惊月楼,他就不是简单的晕过去了。
而且,方才的一幕幕他是看在眼里的,那名小厮他们没杀,反而被拖到没有雨的地方,且还给了碎银子。
所以,他赌了一把,赌她不会随便杀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