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益清晨,朱聿键和宋之绳正在帐中商议军务,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殿下,张三娃他们又抓到了两个人,说是生面孔,形迹可疑,一看就不是好人!”
朱聿键转头看向宋之绳:“宋先生,看来你的预料又应验了。”
宋之绳微微一笑,拱手道:“殿下不如亲自审问一番,看看这两人究竟是何来历。”
“好,带进来!”
朱聿键招了招手,不多时,张三娃和几名百姓押着两个瘦削的男子进了大帐。
其中一人神色慌张,显然是吓得不轻。
另一名男子则显得较为镇定,但眼中也透露出几分恐惧。
朱聿键打量了他们一番,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此有何意图?”
那名男子则强作镇定地说道:“回……回大将军的话,我们是临县的百姓,出门探亲,路过此地,绝无恶意啊!”
宋之绳见状,缓步走到两人面前,忽然从腰间抽出刀来。
只见寒光一闪,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剩下那人脸色煞白,瞬间瘫软在地。
朱聿键都惊呆了,本以为宋之绳只是吓唬一下,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出手如此果决!
宋之绳面无表情地问道:“最后一次机会,你们是谁派来的?”
“大人饶命!小的招,全招!”
此人再也不敢隐瞒,赶忙和盘托出:“小的姓李,是安塞县差役,家里行四,大家都喊我李四,奉知县大人的命令,前来打探敌情!”
朱聿键闻言,眉头紧锁,追问道:“你们知县是谁?”
李四咽了咽口水,颤声道:“回大人的话,我们知县姓刘,名文远,是闯王……不!是李自成任命的。”
宋之绳随即又问李四:“你们县衙有多少兵力?刘文远可有其他计划?”
李四连忙答道:“县衙只有百余名差役,兵力不多。刘知县听说明军来了,便派小人前来打探,准备向榆林府报信,请求援兵。”
朱聿键冷笑道:“区区百余人,也敢与我大军抗衡?真是不自量力!”
宋之绳稍加思索,随后对李四说道:“你既然已经招供,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不过,你若想活命,就得替我们办一件事。”
李四连忙磕头:“大人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照办!”
宋之绳微微一笑,对李四说道:“你回去告诉刘文远,就说明军只是路过此地,不会久留,让他不必惊慌。若他识相,我们也不会为难他。但若他敢轻举妄动,休怪我们无情!”
李四连连点头:“是,是,小人一定把话带到!”
宋之绳将刀还给侍卫,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李四带下去。
待李四离开后,朱聿键忍不住问道:“宋先生,就这么放他走了?”
宋之绳笑道:“殿下以为,他会照办吗?”
朱聿键摇摇头,说道:“他回去后,肯定要通风报信!”
“下官也是这么认为,接下来便可将计就计,一举将县城拿下!”
朱聿键恍然大悟,赞道:“宋先生果然深谋远虑,本王佩服!”
“殿下请看!”
宋之绳指着舆图,说道:“安塞到榆林只有这一条大路,如果我们即刻派出精干快马,沿此路追赶,定能在信使抵达榆林之前,将其截杀。”
朱聿键点头道:“此计甚妙!这样一来,刘文远便无法及时得到闯军的支援,而我军则可以趁机行事。”
宋之绳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改换旗帜,装扮成榆林派来的援军。这样一来,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以假乱真,一举拿下安塞县!”
朱聿键闻言,忍不住拍手称赞:“妙啊,妙啊!”
紧接着,他激动地说道:“宋先生,以你的才能,就别去寻那石脂水了,跟在本王身边打仗吧,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岂不美哉?”
宋之绳淡淡笑道:“殿下谬赞,下官奉旨前来,定要寻到石脂水,只是在此之前,需要稳住局势,堪舆工作方能顺利开展,因此略施小计,让殿下见笑了。”
“先生过谦了,不过话说回来,寻找石脂水也是重中之重!”
朱聿键说完后,立刻吩咐道:“来人,派出精骑快马,务必在信使抵达西安府之前将其截杀。同时传令全军,换成闯贼装扮,准备突袭安塞县!”
…………
安塞县衙后宅,李四慌慌张张将所见情况汇报。
刘文远正搂着小妾睡觉,美梦被人打搅,满脸的不情愿。
可是,当他听完李四的汇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传令下去,立刻封锁城门,严加戒备,任何人不得出入!”
“还有,召集城中青壮,准备守城!”
接下来的几天里,安塞县城内人心惶惶。
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刘文远更是夜不能寐,时刻提防着明军的进攻。
五天后,有消息传来,城北方向出现了一支兵马,打着大顺军旗号,人数约有三千。
刘文远心中大喜,赶忙下令:“打开城门,犒劳援军!”
“县尊且慢!”
这时候,师爷王贵却拦住了他,提醒道:“如今局势混乱,明军又在此地徘徊,咱们不得不防啊。万一来者是明军假扮,可如何是好?”
刘文远闻言,心中也不禁有些犹豫。
但是,如果来的是大顺援军,岂不是错失了良机?
“本官亲自去看看!”
刘文远说完,携王贵等人登上城头,远远望去,若然能看见大顺军的旗号。
“城下来的可是大顺军的兄弟?”
对方阵营中,一员将领策马而出,声音粗犷地回应道:“我们是高大帅麾下,奉命前来支援安塞!速速开城,莫要耽误时间!”
刘文远一听,心中大喜,却突然听到师爷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大人,还是再谨慎一些为好。不如先派人前去打探清楚,再做决定。”
城下的将领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喊道:“我等昼夜行军,赶来支援,却被你们晾在城下喝西北风!若再不开城,我们回去了!”
王贵说道:“大人,卑职觉得说话之人面生的很!”
刘文远一听,心中更加焦急,不知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