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晖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幽静的院落中,为其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已更名刘靖的二狗,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拖着疲惫却又振奋的身躯回到家中。
踏入家门,他便瞧见书房内,王珏正伏案奋笔疾书。 二狗轻步走进书房,好奇地问道:
“珏哥,今儿去工部当值,感觉咋样?咋不见你穿那威风的官服啦?”
王珏搁下笔,抬头笑道:“那官服是上朝和当值时穿的,回了家还穿它作甚!”
二狗一脸惋惜,嘟囔道:“好不容易封了官儿,也不多穿穿显摆显摆,那官服穿起来可气派了。对了,你这忙着写啥呢?”
王珏没好气地笑骂道:“我又不是一门心思只想着做官,哪能像个穷人乍富似的显摆。如今做了工部主事,事儿可多了去了。陛下有意在京城修条柏油路,验证沥青的效果,工部还打算派一批工匠去西山工坊学习,我正给董宁写信,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呢。”
二狗听闻,精神一振,兴奋道:“要是京城的路修好了,朝廷肯定会更看重沥青,咱这沥青以后就不愁销路咯!”
王珏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地说道:“若陛下看到柏油路的好处,必定会计划在大明大规模铺设道路。只是在此之前,朝廷定会大力开办官办的沥青工坊。咱们西山工坊靠近北京,那边的道路铺设,朝廷或许会从咱们这儿采购一部分,但大部分还是得靠官办工坊供货。”
二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也没啥,反正沥青又不只用在道路铺设上。只要朝廷开始大量使用,老百姓慢慢也会认识到沥青的妙处。就算比不过官办工坊,光是卖给老百姓,咱也能赚不少。”
王珏深表赞同,想要尽快普及沥青的使用,仅靠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朱棣既已得知沥青的用途,不如将这个产业交给国家推动,反正西山工坊今后也不会只依赖沥青维持生计。
在王珏的构想中,他要把西山工坊打造成类似后世的小试车间或中试车间,自己构思完善新想法,再由西山工坊进行实验,扩大至工业规模生产。只要掌握了先进生产技术,赚钱自然不是难事。
正说着,陈妍带着杨蒙和付恩卿回来了。王珏见状,开口问道:
“你们回来得正好,工坊和酒楼的事儿进展得咋样了?”
陈艳看了眼二狗,率先回道:“挺顺利的。今天去看了几家店铺,我相中了一个地段不错的。接下来就是谈价格,盘下来后就招募人手,进行店面装修。顺利的话,入秋之前就能开业,有你那几道特色菜,生意应该差不了。”
二狗接着说道:“我今儿去城外看了,也找到个不错的庄子。等买下来或者租下来,稍微改造一下,就能开始生产肥皂和香皂。只是现在只能靠买猪肉炼油,要把猪养起来,还得花些时间。”
王珏点头,轻声说道:“这些事儿咱们在北京都有经验,你们办事我放心。我这段时间恐怕帮不上忙,上面让我把用猛火油提炼沥青的方法弄出来。虽说原理差不多,但工部的工匠还没接触过,我可能分身乏术。杨蒙、小付,你们俩就跟着二狗和陈妍帮忙。”
二狗却开口拒绝:“珏哥,我爹娘和岳丈那边收到信,肯定会派人来京城帮我和娘子。这俩小子还是跟着你吧,这些事儿他们熟。”
王珏坚定地摇头:“还是跟你们比较好。你一个大男人倒没啥,可陈妍一个女子,初来京都,人生地不熟,在外抛头露面办事诸多不便。有他们俩跟着,也能方便些。我这边你们不用担心,这里可是京都,我又是工部官员,工部能工巧匠多的是。只要把图纸、工艺参数流程交代清楚,用猛火油制作沥青应该不难。”
众人点头答应,王珏拍了拍手:“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咱们就兵分三路,各司其职,争取早日在京师创出咱们的产业!”
随后几日,王珏全身心投入到石油制沥青的前期准备工作中。他深知,虽然石油蒸馏沥青的原理与煤制沥青类似,但原材料不同,工序和细节必须做出调整。 考虑到当下人们对石油的认识有限,开采规模不大且手段粗糙,必须先对采集到的石油进行初步分流提纯,去除杂质。
王珏思索后,想到可以将石油转移至大铁锅中,由于石油含杂质,先以小火缓慢加热,使油温逐渐升高。此时,水分等易挥发杂质会先蒸发,同时用长柄勺等工具撇去表面漂浮的树枝、泥沙等杂质。经过沉降和过滤后收集。
而要通过蒸馏制取沥青,需进行多次蒸馏分离。开始时,用小火缓慢将石油加热至50c - 100c左右。在此温度区间,石油中的轻质烃类如甲烷、乙烷等会开始挥发。
之后,将温度逐渐升高到200c - 300c左右。随着温度升高,更多石油成分会蒸发出来,此时需密切观察蒸馏情况,收集不同温度段的馏分。沥青沸点较高,在此阶段会逐渐浓缩在蒸馏容器底部,但尚未完全分离。
继续升温至300c - 360c左右,当温度达到此范围,沥青中的轻质成分基本蒸发完毕,剩下的残渣主要是沥青质等成分,此时沥青呈现出较为明显的液态或半固态,便可停止加热。
在整个蒸馏过程中,温度控制必须缓慢而均匀,避免温度急剧升降。同时,要格外注意安全,防止石油或沥青飞溅引发火灾等危险情况。
因此,在石油送达之前,王珏必须准备好蒸馏釜、冷凝器、双金属温度计以及相应的防护和消防器材。他还选取了一处偏僻场地,以免发生安全事故波及其他地方。毕竟这里是大明皇都,王珏可不想刚成为东宫官员,就给朱高炽和自己惹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