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立眉头微皱,看向徐渊:“你是何人?”
“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徐渊笑着拱手:“知县相公勿怪,在下乃是这南山酒店的东主。”
“闻听知县相公大驾光临,特来拜见。”
“哦...原来你便是这酒店的东主。”杜铭立轻轻点头。
徐渊走到桌旁坐下,看向杜铭立。
“知县相公,关于阎小娘子之事,在下想与你商榷一二。”
“商榷...本知县与阎小娘子之事,岂容你来插手?”
杜铭立面色微沉,重重一顿茶杯。
见此情景,徐渊毫不在意,依旧笑道:
“知县相公勿怒,在下并无他意。”
“只是阎小娘子乃是我酒店之人,她的去留自然得由在下说了算。”
“你这是不打算放人了?!”杜铭立顿时拍案而起,瞪视徐渊。
徐渊轻轻摆手:“知县相公莫气,且听在下一言。”
“自古以来,色字头上一把刀,美色虽好,却易惹祸端。”
“相比之下,金钱或许更能为知县相公带来助力。”徐渊话里有话道。
“阁下此言何意?”杜铭立明知故问道。
看来此人想要贿赂自己,且听听他开出的价码。
若是足够,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放弃阎惜娇....
徐渊缓声开口:
“想必知县相公也看到了南山酒店如今的盛况,以及鸳鸯锅与梁山清饮的畅销。”
“你究竟想说什么?”杜铭立不耐烦道。
徐渊淡淡一笑:
“在下打算在郓城城内买下一家酒楼,专门售卖这两种美食。”
“若是知县相公愿意,在下可与知县相公同为这家酒楼的东主...”
杜铭立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看来,面前之人是打算通过贿赂自己,来让自己放弃阎惜娇。
简直可笑!
自己在东京之时,什么场面没见过。
就凭一半酒楼便想让自己妥协,真当自己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当地官员啊!
况且,在郓城城内开酒楼,你怎么不得上下打点一番。
受到打点的胥吏,为了巴结本知县,岂会不拿出钱财孝敬本知县。
如此,本知县即使不答应于你,也可得到相应的钱财。
杜铭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徐渊。
“阁下若是前往郓城城内开酒楼,本知县欢迎备至。”
“至于阁下所言的同为酒楼东主之言。”
“本知县身为朝廷命官,自当廉洁奉公,岂可知法犯法?”
“今日之行,乃是得知阎家现状之后,痛心疾首。”
“故而前来为阎小娘子赎身,还其一个自由之身。”
好一套官话套话!
简直将既当又立体现的淋漓尽致。
徐渊心中虽万分鄙夷,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知县相公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本知县既食君禄,便替君分忧,此事阁下休要再提!”杜铭立义正言辞道。
“本知县公务繁忙,不便久留。”
“阁下还是速速请阎小娘子过来,本知县将之带回家中。”
闻听此言,徐渊并未急于作答,而是拿起茶壶,为自己斟满梁山清饮。
端起茶杯,轻轻晃动起来。
看着茶杯中的液体上下翻涌,徐渊淡淡开口。
“不知知县相公可曾听闻过徐渊?”
杜铭立点头:“当然,本知县一年之前正处东京。”
“亲耳所闻其毒杀高太尉义子高衙内,火烧太尉府,助林冲夫妇逃出官府追捕。”
“眼下郓城县城墙之上,还张贴着缉拿徐渊的海捕文书。”
“阁下为何突然问其此人?”
杜铭立问出此话之时,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之感。
徐渊放下茶杯,伸手缓缓撕下假胡须,看向杜铭立。
“知县相公可识得在下?”
待看清徐渊的真容之后,杜铭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颤抖着指向徐渊。
“你....你....你....你是徐...渊......”
杜铭立怎么也没想到,这南山酒店的东主竟会是绝命毒师徐渊。
南山酒店...梁山...徐渊....
难道此前的劫取生辰纲,嫁祸梁中书,乃至何涛被杀都与徐渊有所关系?
见到杜铭立煞白的面色,徐渊微微一笑,伸手示意。
“杜知县不必紧张。”
“来,请坐。”
杜铭立看着徐渊嘴角的那抹淡笑,后背不禁被冷汗浸透。
“好...好...好......”
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上前重新坐了下来。
不过只敢坐半个屁股,身形也由先前的挺立变得佝偻下来。
“不知杜知县,对在下此前的提议是何看法?”徐渊语气平和道。
杜铭立忙不迭点头:
“徐先生的提议非常好,我愿全力配合徐先生在郓城城内新开酒楼。”
“既如此,那杜知县便在这份文书上签字画押吧!”徐渊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递了过去。
杜铭立躬身接过文书,抬眼观瞧:
「杜铭立将出资五十贯,与南山酒店在郓城城东武安大街,合开“梁仙居”酒楼」
「 所得钱财二八分成,其中南山酒店占八成,杜铭立占剩下的两成」
「特立此文书以示公正,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待看清文书上内容,杜铭立不由心中暗骂。
好你个徐渊,未免也太过欺人太甚了吧!
本知县出资五十贯仅占两成,而你却独享八成。
眼下姑且应承下来,待离开此处,便即刻派兵前来围剿。
念及此,杜铭立看向徐渊笑道:
“徐先生所书甚为合理...合理!”
边说,杜铭立边从朱贵手中取过毛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继而咬破手指,按下手印。
放下毛笔,杜铭立双手拿起文书,将之递给徐渊。
“还请徐先生查验。”
徐渊接过文书匆匆扫了一眼,将其收入袖中,笑着拱手:
“杜知县,希望你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杜铭立假笑点头,继而小心翼翼道:
“徐先生,县衙内还有诸多公务,着实不便久留。”
“是极是极!”徐渊点头,伸手示意。
杜铭立如蒙大赦,拱了拱手后迈步朝外而去。
就在杜铭立即将踏出房门之际,忽闻徐渊的声音在后响起。
“杜知县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