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立心头猛然一搐,脚步不由自主的凝滞于原地。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身看向徐渊:
“不知徐先生还有何事?”
徐渊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瓷瓶,轻轻放在桌上。
“差点忘了,先前杜知县所饮用的梁山清饮中,含有在下配置的新毒。”
“本欲打算抓只老鼠试验,结果却忙起来给忘了。”
“此乃解药,杜知县可立即服下。”
杜铭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眼瞪得滚圆,手指颤抖着指向徐渊:
“你...你竟然在饮子中下毒?!”
徐渊依旧保持着微笑:
“杜知县不必惊慌,此毒并不致命,只是会让中毒者奇痒无比,难以自持。”
“况且,解药就在这里,杜知县服下便无大碍。”
杜铭立心中虽有千般怒火,但此刻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自己此刻若与徐渊硬碰硬,只怕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念及此,杜铭立上前,盯着桌案之上的那只瓷瓶,心中犹豫不决。
徐渊的毒术闻名江湖。
这解药究竟能不能解毒,他心中没底。
但若是不服,只怕真的会饱受奇痒之苦。
沉吟良久,杜铭立咬了咬牙,拿起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放进嘴中。
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不敢轻易挑战徐渊的底线。
服下解药之后,杜铭立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先前那种隐隐的不适之感,瞬间消失无踪。
“徐先生,你我之间的合作既然已经达成,你又何必如此?”
杜铭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但其中的怒意却难以掩饰。
徐渊轻轻一笑:
“杜知县勿怪,在下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毕竟,知县相公的身份尊贵。”
“若是在下不小心得罪了您,只怕日后会惹来无尽的麻烦。”
“你...”杜铭立还想再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转身欲走,却见徐渊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徐先生这是何意?”
徐渊笑道:“此乃在下对于“梁仙居”酒楼的一些见解,杜知县可回去再行查看。”
“即是徐先生所书,我定当细细查看。”杜铭立点头,接过书信收入袖中,继而出言问询:
“不知我现在能否离去?”
“自然。”徐渊微微颔首。
“不过,杜知县方才所服的解药,效力仅维持十日,十日后需再次服用,方能无忧。”
杜铭立闻言,心中一凛,怒意与恐惧交织一处。
瞪向徐渊,却发现其依旧保持着那副淡然的微笑。
仿佛一切都在其的掌控之中。
“徐渊,你究竟想怎样?”杜铭立压低声音,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徐渊轻轻摇头:“杜知县,你无需如此紧张。”
“只要你遵守我们的约定,我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这解药,只是为了确保我们的合作能够更加顺利。”
“我徐渊虽然手段狠辣,但向来言出必行。”
“只要你信守承诺,我绝不会食言。”
“好...告辞!”杜铭立拱了拱手,转身退出厢房。
只要自己能够在十日之内解毒,便可摆脱徐渊的控制,甚至于将其抓获。
杜铭立心里这般想着,穿过后院,重新回到酒店正堂。
“知县相公,您终于出来了,奴家等你等的好苦!”
见杜铭立独自一人出来,白秀英顿时眼前一亮,赶忙放下茶杯,扭着身子靠了上去。
看着抱着自己胳膊,不停蹭来蹭去的白秀英,杜铭立心中暗忖。
眼下,阎惜娇是暂时无法得手了。
这白秀英虽然不及阎惜娇,但好在会服侍人。
自己在徐渊那里受了一肚子气,正好洒在这白秀英身上。
念及此,杜铭立伸手搂住白秀英,朝店外而去。
见到杜铭立并未抗拒自己,白秀英顿时眉开眼笑,得意的瞪了店内众人一眼。
店内众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杜铭立没有带走阎惜娇?”
“依我看,只有两种可能。”
“一者,阎惜娇提出的条件让杜铭立无法满足。”
“此外便是南山酒店实际上根本不惧杜铭立,杜铭立不敢强行带走阎惜娇。”
“有理有理!南山酒店岂会轻易放走,阎惜娇这棵日后的摇钱树!”
“.....”
走出酒店之外的杜铭立,自然是听不到店内的议论之声。
来到一辆马车旁,杜铭立与白秀英上得马车。
随行的六名大汉。
一名负责赶车,其余五人与白玉乔在后步行跟随。
马车之中。
白秀英坐在闭目养神的杜铭立身旁,小心翼翼的为其捏着肩膀。
“知县相公,这个力道还合适吗?”
杜铭立轻轻点头,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一盏茶后,杜铭立缓缓睁开眼睛,挥了挥手。
“给本知县斟茶。”
“是~”白秀英乖巧点头,拿起茶壶朝杯中倒去。
杜铭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从袖中取出徐渊给予的书信,缓缓展开。
「杜知县,若想十日内解除我所下之毒,我劝你还是莫要妄想」
「我所配之毒若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正当杜铭立怒不可遏,欲将信纸撕碎之际,目光却落在了下一行字上:
「此外,忘了告知,白秀英所饮的那壶梁山清饮中含有剧毒」
看着这段话,杜铭立瞳孔骤然收缩,拿着信纸的右手不住颤抖。
“这..这...这....”
“知县相公,您这是怎么了?”正为杜铭立再行斟茶的白秀英,出言问询。
闻听此言,杜铭立方才回过神来,看向脸颊微肿的白秀英。
“本知县问你,你此前是否吃过,南山酒店的梁山清饮?”
问出此话之后,杜铭立死死盯着白秀英,期待得到否定的答案。
白秀英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道:
“奴家在外等候知县相公时,因口渴难耐,便要了一壶梁山清饮,与父亲共饮。”
听到此话,杜铭立的面色瞬间灰暗,口中反复低语:
“完了...完了....”
“知县相公,您这是怎么了,什么完了?”白秀英不解的看向杜铭立。
“你..你快死了...”杜铭立指着白秀英,眼中满是对徐渊的惊惧之色。
“知县相公,您定然是累了,奴家好好的怎么会死呢?”白秀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