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希不同于拓跋嗣,跳进圈子的瞬间,陈先察觉到一股煞气,那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特有的煞气。
拓跋珪介绍道:“冯希他们和啊嗣不同,冯希是经历一场又一场战场依旧活着的人;这场,冯希拿下了。”
说着,拓跋珪让人取来一把精致的匕首,对场中两人以及尉虎等人说道:“荣誉当场要有相配的奖励,最终获胜者,我将把这把随身携带的匕首赐给他,并答应他一个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尽管提。”
好家伙,这一句话刹那间点燃全场,所有人兴奋了,两眼放光般盯着那把匕首;退场的拓跋嗣更是悔恨,要是知道发展是这样,打死他都不会松口。
场中两人更不用说了,四只眼睛都是红的,彷佛两头疯牛般,怒吼着冲向对方。
四只手相接,四条腿相撞,一番较量,冯希在力量上明显落后汉子;但他没落下风,反而占据上风。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有一股狠劲,那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狠劲;在这方面,汉子完败,没一点还手的能力。
这方面体现在哪呢?在冯希以伤换伤。
每次即将落于下风,冯希都选择以伤换伤的打法;没一次,汉子都选择防守,然后被冯希夺回上风。
这种情况出现好几次,看的陈先恨不得一脚踹下汉子,自己上。
一直被人压着打,气势慢慢就下去了;大汉一个失误,被冯希逮到机会,就此退场。
冯希高举右手,傲然环视四周,享受着属于他的掌声。
强者之所以是强者,在于他不惧任何人的挑战。
大汉退下,高闾上场。
同是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比狠,谁也不怂谁;比技巧,大家杀人技用的都是炉火纯青;比力量,冯希略胜一筹。
两个狠人在对视的一瞬间,都做出了选择,他们选择比拼技巧,谁失误,谁退场。
勾脚、锁喉、扬沙、剪刀腿,怎么管用怎么来;两人斗的热火朝天,圈外人看的惊心动魄;最终,冯希输了。
高闾卖了个破绽,引的冯希过来锁喉,结果高闾身子一矮,抓住冯希腰部,把他撂倒;然后死死锁住冯希喉咙,身子压在冯希身上,让他挣扎不得。
冯希退场,圈子主人换成高闾,在享受全场欢呼后,高闾对陈先勾勾手,意思再明显不过。
拓跋珪笑道:“玩玩?”
陈先摇头拒绝,拓跋珪说道:“对手发出挑战,不应战可是很丢面子的。”
此时,周围人看陈先的眼神都充满鄙夷,要不是他坐在拓跋珪旁边,估计都有人过来吐口水了。
小汜也劝道:“他不是你对手,何不上场,让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陈先说道:“那多麻烦,你看那个尉虎,等他上场打完我再上也不迟;要打就打最猛的,打个开胃菜有什么意思。”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他没说。
那就是拓跋珪,挑一个总比挑全场好看些,不至于让他那么丢人。
拓跋珪相信尉虎他们能打败陈先,陈先又何尝怕了尉虎他们?
果然,在陈先不应战后,尉元忍不住嘲讽道:“怂蛋,真不知道郁姐看重你那点。”
说罢,再不看陈先,脱掉上衣跳进圈里,喝一声“我来”。
虎背熊腰,这是对尉虎、尉元两兄弟最好的诠释;尉元那一身横肉,看的高闾头皮发麻。
吐口吐沫在手中,搓搓手,高闾向尉元发起进攻。
狼和熊打有胜算吗?当然有,前提是一群狼打一只熊,否则,狼是十死无生。
不巧的是,高闾今天成了那只凶猛、狡猾的狼,对上了尉元这只熊;任凭高闾技巧怎么好,尉元只一拳打出,接的住就继续,接不住就下一个。
对高闾来说,好消息是有的,尉元力道虽大,但还没到他不能承受;如此,他就有了操作空间。
对战一只成年熊,狼是没一丝机会,但要是幼熊呢?
高闾被动防守,渐渐被尉元逼到圈边,他眼睛扫了身后一眼,立时住了脚,不在后退;脚已经踩到线,再退就是失败。
面对即将到来的攻击,高闾紧咬牙,硬接这一击;四掌相碰,高闾两手发麻,但他没时间缓和,身形转动,来到尉元身后,顺势抬脚直出。
尉元反应虽说不如高闾,可也查不到哪;在高闾转身一秒后,他也转过身来,见高闾抬脚,双手当即放在胸口,挡住这一下。
高闾身后有了空间,他就有腾挪的余地;两人再次纠缠,一时间是胜负难分。
拓跋珪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喝声“好”,或者点评两句;陈先就没这心情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问题---郁姐是谁?
一见钟情的戏码,陈先从没想过会发生在他身上;他自问没什么魅力,否则王致均也不会在他老爹还没下葬就来退婚。
他把这两天遇到的姑娘都回忆一遍,最符合的就是称拓跋丕、拓跋珪为哥哥的那个女子;如果是她,那尉元、尉虎、高闾对他的敌意就变的合情合理了。
但是,这中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陈先对小汜说道:“我跟她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十句,人凭什么看上我?”
小汜两手摊开,笑道:“谁知道呢?不过,这是个机会啊!你想,你要是娶了拓跋珪妹妹,成了他妹夫,还怕他不出手帮忙?”
陈先不想跟小汜瞎扯,他问拓跋珪:“尉元口中的郁姐是谁?”
不待拓跋珪回答,陈先背后响起一道好听的女声,“我,拓跋郁。”
回头看去,不是那个叫拓跋珪哥哥的女子又是谁?
四目相对,陈先立马调头,眼睛盯着圈中酣战的两人,以此掩饰内心的尴尬。
拓跋珪对拓跋郁说道:“小郁来了啊,正好看看,说不定有你中意的。”
拓跋郁撇撇嘴,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再厉害,也不是大哥你的对手,难不成要我嫁给大哥?”
拓跋珪无奈摇摇头,站在旁边的尉虎说道:“将军自然是无人能敌,但我尉虎也不差;郁妹子,要是今晚我赢了,你嫁给我怎样?”
拓跋郁看看陈先,再看看尉虎,没好气道:“骑马射箭、刀枪剑戟,我也是样样精通,比起你来也查不到哪去;我会了,还要你会做什么!”
说罢,来到陈先身旁坐下。
话,陈先听的是清清楚楚,他不由对小汜吐槽:“我以为她是看中我不曾发现的才华、魅力,没想到她是看中我这张脸了!”
“唉,上辈子医生说我胃不好,适合吃软饭,结果无人问津;这辈子胃好,不需要软饭,反而送来了。”
“真真一言难尽呐!”
在他感叹时,尉虎两只铜铃大眼死死盯着他,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鼻子出气声呼呼作响,足见他此时心情。
陈先何等敏感,这样的目光如何感受不到;但吃人的目光不止尉虎这一个,还有场中两人和篝火旁数不过来的人群。
好家伙,万众瞩目的感觉,他陈先算是提前体验了。
或许察觉到陈先的异样,拓跋郁拍拍他肩膀,如同大姐大照顾小弟一般说道:“别在意,他们都是嫉妒,有我在,不用怕。”
陈先更加无奈了,他心道:“这话不应该是我说吗?”
忽的,拓跋郁指着场中说道:“要分胜负了。”
陈先抬头看去,那高闾不知怎么回事,两眼通红,跟打鸡血一样,怒吼着把尉元摔了出去;这一幕,不止场外的拓跋珪、陈先等人呆了,连尉元自己也呆住了。
高闾的力量明明弱于他,怎么忽然之间增强了一倍?
但不管怎么样,高闾赢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漂亮的把尉元摔出场外;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了今晚当现在为止最响亮、最热烈的掌声。
陈先热烈地鼓掌,由衷表达他的佩服。
以弱胜强,向来令人佩服。
但他的掌声注定鼓不完,因为,在众人的掌声中,高闾缓缓走到陈先面前,向他发出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