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失望地回去向王阳复命,同时把陈先攻打萧县的事说了。
等陈铭走后,赵焘提议道:“既然陈先那套能打下萧县,那我们也可以复刻啊。”
王阳摇摇头,说道:“不行的,陈先攻打萧县时,他们的实力比现在差远了。”
“第一个是城墙高度,我问了陈铭,那时并没有这么高,想必是萧辰吸取教训,把城墙加高加固了。”
“第二个就是兵力,陈先攻打萧县时,外面并没有敌人的援兵;而我们的背后,时不时就会蹦出一支敌军来。”
说着,王阳摊开地图,指着萧县周围的五个县城说道:“我怀疑这四个县都跟萧辰有联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接下来几天,王阳试探性地发起进攻,都没有什么收获;五天后的晚上,他在军营里看见一支支火把从城南进入城内,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停止。
第二天,两眼通红的王阳再次叫来众人询问计策,多数人主张撤退,或者去搬援兵。
这种言论叫王阳心烦,他可不想就这么无功而返,那不就是说他无能吗?虽然赵焘是主帅,但谁不知道赵焘听他的?
这时候,陈铭起身说道:“将军,对面可能是在吓唬我们。”
王阳一听来了兴趣,让陈铭继续说下去。
于是,陈铭便把王阳攻打安定城那一回的事说了,王阳听了两手一拍,大笑道:“对,你说的对,区区一个萧县,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兵?定是萧辰弄假,欺骗我们;诸位不要多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全力拿下萧县。”
众人散去后,赵焘担忧的说道:“万一萧辰不是弄假,那该怎么办?凭我们这点兵力,能有胜算吗?”
王阳笑道:“那就不打萧县,我们先把周围四县拿下,看看萧辰的反应再做计较。”
说完,王阳把陈铭叫来,吩咐道:“你下半夜动身,去xx县,务必把他拿下。”
随后又叫来三个将领,令他们拿下其它三县。
次日天亮,众人都等着王阳下令进攻萧县,王阳笑着让众人等着,直到下午陈铭等人回来,王阳这才写了一封信,让人带给萧辰。
也就是这时,王阳忽然想到了击败萧辰的办法,那就是熬;拿下那四县后,萧县就成了孤城,城里面人那么多,食物却是有限的,熬个一年半载,萧辰不投降就得饿死。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的在这里浪费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这样值得吗?
王阳摇摇头,且看看萧辰怎么回复再说。
萧辰看到信后并没有为四县失陷而着急,反而从中看到了战机。
当晚,萧辰点了三百精兵,趁着夜色摸到王阳大营附近;和他预料的那样,王阳没在营地周围设置岗哨。
“呵,你是料定我只会龟缩在城里不出来是吧!”
随着萧辰一声令下,全军嘶吼着冲进王阳大营。
放火永远是第一选择,因为大火容易照成混乱,场面越乱,萧辰他们就越开心;纵横一番后,萧辰没有贪功冒进,而是在对方包围圈合拢前率队撤了出去。
王阳感觉自己要疯了,走了一个陈先,又来了个萧辰,弄的他这般灰头土脸,弄的他这般无力。
昨晚造成的损失没有到不可承受的地步,但对军队士气的打击太大,这是王阳无法接受的;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设防,为什么会认为萧辰只会缩在城里防守。
当然。这时候后悔也没用了,他需要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可是,这场仗要从那里找呢?
正在他思考怎么办时,地面忽然震动起来,萧县方向卷起了滚滚烟尘--萧辰又来了。
王阳暗骂一声,仓促上马应战,但以士卒现在的状态是很难打赢萧辰;王阳不求其它,只希望能守住营地就好。
可惜,此消彼长下,萧辰率领的大军摧枯拉朽般击败了王阳。
慌乱中逃得一命的王阳再也不在乎所谓的脸面了,带着身边十来人头也不会地跑了。
到了下午,王阳收拢溃兵,又在路上遇到赵焘,两人一合计,便回了临海城。
王阳在临海城一呆就是四个月,这四个月里,赵焘在赵义的帮助下,部队扩大至三万人;四月中旬,重新振作的王阳准备带领这三万去去萧县找回场子,不成想,临近出发前遇到了准备去洛都的陈先。
一个月前,陈凡召见了陈先,得知慕容伟有意归顺后,他更是大喜过望。
“只要他诚心归顺,爵位少不了他的。”
高兴之余,陈凡设宴招待陈先。
席间,陈凡一直说着两人从前的事,“先哥,我依然记得你教我箭术的场景;那时,我连拉弓的姿势都不会呢,还是你一点一点帮我矫正的。想想,那时候我们多亲密。”
说着,陈凡唏嘘道:“唉,现在我成了皇帝,你、我反正疏远了。”
陈先看了眼低头哀伤的陈凡,见他神态不似作假,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回想旧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那个陈凡,再看看现在这个威严日增的陈凡,不由感叹世事变化无常!
这样想着,陈先端起酒杯敬了陈凡一杯,说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就是,当哥的,还能不帮弟弟吗?”
说完,陈先抬头看向陈凡,忽然瞥见陈凡脸上神色有一瞬间的转变;见此,陈先暗道:“上当了。”
但话以出口,再无挽回的机会,无奈只得听陈凡吩咐。
陈凡挥手撤下伺候的奴仆,压低声音对陈先说道:“先哥,你是极有本事的人,不该将这一身本领埋没在湖阳;当时之所以收缴你的兵权,我也是迫不得已。”
“说到底,我就是赵义、刘诞他们扶持的一个傀儡,说是皇帝,不过表面风光而已,什么事都得听他们的。”
陈先暗自计较,心里已经琢磨出一番味道来,他表面不动声色,问道:“您希望我怎么做?”
陈凡说道:“他们所依仗的,是手底下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我们要想跟他们抗衡,必须要有一支听命于自己的军队。”
两人商量一番后,第二天,陈凡下诏,令陈先前往洛都修建他歇脚的行宫。
启程之前,陈先理所当然的要同在城中休养的陈道养、陈不疑、陈铭三人聚一聚。
原先属于陈先的那座府邸中,陈先亲自下厨、陈道养烧火、陈铭洗菜,至于陈不疑,因为伤势只得坐在门口看着他们忙前忙后,时不时喝口酒。
陈先看的来气,骂道:“我们都在忙,你倒好,喝起了酒;滚一边去,看的烦。”
陈不疑嘿嘿笑两下,也不挪身子,反而喝的更欢了。
四人从早忙到中午,一桌酒菜总算备好;上桌后,陈先给三人酒碗倒满,举碗说道:“来,为我们这次相聚,干。”
一碗酒下去,四人话匣子打开,诉说各自这半年来的遭遇。
陈道养和陈不疑的情况,陈先来之前就知道的差不多,只是陈铭的消息少了些,听他们攻打萧县失利,问道:“听名字,应该就是座小县城,我虽说看不上王阳,但他不至于连座县城也拿不下吧?”
“嗨,当初要不是他准备不足,先哥你都不一定能拿下。”
陈先听陈铭的意思,这萧县和他还有些关联,回忆了一番,皱着眉头说道:“不会是萧辰吧?”
“就是他,先哥你都说自个不如他,那王将军还能在他手下讨到好吗?”
陈先哈哈哈大笑,把陈铭酒碗倒满,说道:“嘿,这碗酒你得喝了;到时候我去一趟,功劳算你的。”
陈铭闻言,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尽。
四人从中午喝到晚上,直到酩酊大醉才罢休;当晚,四人同睡一张床。
次日清晨,陈先先醒,洗漱后就去走廊坐着;第二个出来的是陈道养,两人说了会后,陈道养便走了。
第三个出来的是陈铭,同样的,和陈先聊了一会子就离开了;直到中午,陈不疑才醒来。
他晃晃脑袋,抬头就看见陈先正对他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呀,先哥,啥时候了?”
“正午了,来,把这碗汤喝了。”
看着陈不疑喝完后,陈先说道:“不疑啊,别回去了,跟哥走吧!有哥在,没人能欺负你。”
这平淡的一句话让陈不疑红了眼眶,这半年里受的委屈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他趴在陈先怀里肆意的哭着,如同孩子在外面挨了打,回家想父母寻求安慰一般。
当天,陈先告诉陈凡,他要陈不疑当副手,对此,陈凡欣然同意。
准备好出发事宜后,陈先特意在城门口等着王阳,这才有了两人偶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