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暂停的时间中,伊凡的身上冒出了纯白色的光芒,他整个人也缓缓的消失。
巴巴托斯面色一变,同时身体也冒出纯白色的光芒,同样消失不见。
当二人再次现身之际,他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神秘而诡异的纯黑色空间之中。这里仿佛是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令人心生恐惧和迷茫。然而,就在这片漆黑之中,有一条狭长的隧道若隐若现地延伸着,通向未知的深处。
这条隧道的道路并不平坦,而是铺满了无数指甲盖大小的碎片。这些碎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成为了这个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源。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每一片碎片都闪烁着独特的色彩和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更令人惊奇的是,隧道中的大地并非由常见的金木水火土等元素构成,而是一种纯粹的黑色物质。这种黑色物质给人一种沉重、压抑的感觉,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和故事。
那些散落在道路上的碎片,竟然每一枚上面都承载着某个人的记忆。它们就像是一个个被遗忘的灵魂碎片,等待着有缘人来揭开其中隐藏的往事。
当伊凡踏入这片奇异的空间后,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上心头。紧接着,原本失去控制的身体瞬间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下。
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激动,因为终于又能够自由地行动了。
“这是哪里?”伊凡疑惑着,脱口而出,“这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带到了哪里?”
伊凡询问着“伊凡”,但“伊凡”似乎已经沉寂在神圣机甲中,默不作声。
伊凡面不改色心不跳,沉稳地抬起脚,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走去。他的目光犹如两道锐利的箭,仔细地扫视着隧道里那些散落在各个角落的碎片。
这条隧道相当宽阔,足足可以容纳下五个成年人并肩而行,高度也足以让丘丘王顺利通行。而那些神秘的碎片,则如同繁星般镶嵌在隧道的上空和两侧墙壁之上。
身处这样一个奇特的环境之中,伊凡心中竟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放松感。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告诉他,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可能是他诞生之地。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几乎要相信这里就是他真正的家园。
就在这时,伊凡突然注意到一个惊人的现象——这些碎片中的人物形象,竟然全都是他在现实生活中所熟悉的面孔!
在那一片片破碎的画面中,他看到了许多曾经与他亲密无间、朝夕相处的亲朋好友。他们的笑容、神态都被定格在了那一刻,栩栩如生。
奥斯曼家族的卡拉曼,他荣升射击军千户,正在指挥着手下弃枪,拿起当作射击台的战斧,挥向飞来的兽境猎犬。
查干·巴赫苏鲁,怯薛歹·浮屠万户,苏合部族的头人。他身先士卒,指挥着手下骑兵向兽境猎犬发起攻击,试图让兽境猎犬无法冲击愚人众临时组成的阵线。
这些事件,都是最近,在黑暗之门战线所发生的一系列令人瞩目的事情。
伊凡发现,随着自己的不断向前行走,前方碎片所讲述的故事都是之前已经发生过的,越往前走,故事的时间线便越往前追溯。
伊凡一路走着,一路看着。
在其中,他发现了自己和一些认识的人。比如锡斯坦与塔拉内的翻云覆雨,自己与坎蒂丝的苟且之事,凝光在群玉阁的私人卧室中扣伯艺......
独立战争、宣称可汗、赤王陵之行、一直到燃烧的远征结束,伊凡率军在诺夫哥罗德登陆的时候,伊凡终于发现了一个“人”。
不!他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伊凡心中暗自思忖着。站在眼前的这个身影,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且神秘莫测的气息,那股强大的威压让伊凡毫不怀疑——他应当就是神。
伊凡敏锐地察觉到一股熟悉而又独特的味道从对方身上传来,那是黄金血脉所独有的气息。然而,与自己和坎蒂丝相比,这股气息要浓郁得多,仿佛已经凝聚成实质一般。
伊凡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动脚步,一步一步靠近那位将整个身躯都隐匿在宽大斗篷之中的神只。只见他从头到脚都被那件漆黑如墨的斗篷严密包裹着,甚至连头部也被厚重的兜帽完全遮掩住,让人无法看清其真实面容。
尽管如此,伊凡还是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这浓郁至极的黄金血脉气息绝不会有错……
这股气息,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口牙!
“你好啊,阿赫玛尔。”伊凡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你好,我的……主人……”
阿赫玛尔笑了一声:“我并非你的主人,我们,是合作者......哦,你应该都忘记了,你是怎么和我达成合作的。”
伊凡耸了耸肩:“这也不难猜,无非就是我要被夺舍的时候,被你用神力转移到了这里。而我同样接受不了同伴的死亡,于是前往时间隧道的上游,清除记忆重新转世罢了。”
行走在这处由时间碎片组成的隧道,伊凡不难猜出,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片空间让自己充满安全感,自己绝对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加上一路上的时间碎片,以及自己体内黄金血脉与眼前的神产生的共鸣。排除掉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伊凡静静的看向阿赫玛尔,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沙漠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吗?”
阿赫玛尔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我已经被禁忌知识侵蚀成这般模样,要是出去,我所过之地,皆是黑暗之门。所以,我与你达成了交易,你想要游戏人间,那便为我清理沙漠的琐事,而我来为你兜底。可这次,你还是慢了,比前几次强得多。”
伊凡沉默不语,大脑高速运转:“也就是说,我最初穿越的时候,是在这里。我想要去提瓦特,然后你就把我投下去当了个婴儿为你解决沙漠的难题。”
阿赫玛尔拍了拍手:“没错,经过我的预言,只有拥有厄里那斯黄金中,那个被诅咒的神圣机甲才能让你拥有匹敌神明的力量,但长时间穿着便会被其中沉寂的灵魂夺舍,成为永远守护沙漠人的不死战士。”
伊凡歪着脑袋:“所以,这不符合我与你的交易,所以你便把我重新唤来,重新开始。”
“降临者,这些对话我们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了,但我依旧佩服你敏锐的感官。”阿赫玛尔伸出手,一指伊凡,“现在褪下这沉重的束缚,去见见被天空岛神明囚禁于此的降临者吧,他们会帮助你转世。”
伊凡顿时感觉身体一轻,刺入毛孔深入骨骼的银针缓缓拔出,一块块的机甲外皮脱落下来,飞向阿赫玛尔,被阿赫玛尔捏在手中,就像抓住了一个人一般轻松。
“去吧,继续向前。”阿赫玛尔伸手一指前方,随后便停止了动作。
伊凡现在也不想知道这副机甲中被诅咒的灵魂到底是谁了,他只想前往前方,阿赫玛尔给自己的应许之地。
自己这一世,经历了太多的离别,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同伴的死亡,但当呼罗珊离开自己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并不是自己习惯了。
而是被伤的麻木。
自己成为了可汗,但收获了什么?
帖木儿家族绝嗣,也先打了一辈子光棍,奥斯曼家族的顶梁柱被偷袭击杀。
从少时用勇武招募的三十六青少年猎手,到成年时的班底十二位强盗头子,再到远行枫丹的十名心腹,远征璃月后有了五名得力干将,独立战争后剩下一位忠心的部下。
自己失去了太多太多,我对这个人生,很不满意。
我是穿越者,我的提瓦特之旅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
伊凡一路走着,他走过了自己的成年,青年,幼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瓦里西照顾自己怀孕的母亲,再到母亲用雷霆手段将父亲拉进毡房中。
终于,伊凡看到了阿赫玛尔所指的二人。
这两个人被挂在巨大的十字架上,全身都被锁链绑住,只有手腕能够活动,一个看样子像是蒙德人,另一个像是璃月人。
伊凡走到了他们的面前,这二人见到伊凡顿时一愣,随后异口同声:“你又失败了?”
伊凡点了点头,询问道:“你们是谁?”
那名璃月人低下了头:“我们是向天空岛宣战的降临者,我们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混蛋。我们在这里为你的旅行充能,确保你安全的降生。”
“我们去了两名交心的兄弟,常年的杀戮让我们精神崩溃。”那名蒙德人歪着脑袋,似乎想被锁链勒死,“最后一名兄弟死在了天空岛,而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名蒙德人看向沉寂的伊凡,又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伊凡点了点头。
蒙德人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腕,伊凡这才看到,蒙德人的手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插在手腕上的一根三十厘米左右长度的魔杖。
蒙德人手杖一指伊凡的后方,伊凡的后方顿时出现了一道七彩斑斓的旋涡。
伊凡继续看向蒙德人,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随后,那名蒙德人手腕魔杖一指伊凡。
“一忘皆空。”
似乎是被一团无形的重拳击中额头,伊凡向后跌倒,跌进七彩斑斓的旋涡中。
此刻,伊凡消失了所有的记忆,只是保留着穿越前的记忆。
他跌进了隧道中,一路下沉,身体逐渐变得年轻。
.........
“瓦里西头人!快点!”莫卧儿·帖木儿冲进瓦里西·留里克的毡房,“听部族的老人说,这次的沙暴近百年来最大的一场,随风暴而来的兽境猎犬绝对不少,大家需要你!”
瓦里西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儿,那是他的儿子,他身边的床上是他死去的妻子。他的妻子因难产而死,本以为一尸两命,但他的儿子撕破了他妻子的肚皮,钻了出来。
看着婴儿手中紧紧的攥着,瓦里西笑道:“小手怎么攥的这么紧,让我看看是什么?”
说着,瓦里西掰开了婴儿的手指,是一块凝血,已经被婴儿攥得细长。
“啊,是雷克顿长矛,他是个天生的战士。”走进来的莫卧儿说着,摸了摸婴儿的脸,看向在马扎上坐着的老人,他是瓦里西的父亲,“您要给你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呢?伊凡三世?”
瓦里西将婴儿交给自己的父亲,伊凡三世接过婴儿,这名老人顿时感觉,这孩子自己似乎在死后见过。
伊凡三世摇了摇头,什么死后见过?真是老糊涂了!
瓦里西笑道:“父亲,要我说,就和你的名字一样吧,叫他伊凡,伊凡四世。”
伊凡三世点了点头:“好,就叫伊凡四世,我觉得很好啊!快去帮助战士们阻挡那群深渊的遗民吧,我会照顾好小伊凡的。”
瓦里西语莫卧儿走出毡房,毡房外挂着风沙,随风沙而来的,是荼泥黑渊中,短暂解除晶化形态的兽境猎犬。
能见度不足一百米,但依旧能看到许多人或骑着马,或徒步,站在瓦里西的面前。
风沙刮得很大,即使贴着他人的耳朵说话,也要很大声才能听到。
瓦里西带上炽金红绸蒙住双眼,防止风沙刮进自己的眼中,跨上战马,运起镀金威能,高声大喊。
“我的妻子难产而死!而我的孩子,伊凡四世!沙暴降生!他出生的时候便撕碎了他已经死去的母亲的肚皮,手握凝血而生,他出生就攥着雷克顿长矛,这是吉兆!”
留里克家族的镀金威能就是高分贝的吼叫,顿时,整个部族的人都听见了瓦里西的呐喊。
这一段话,让在家中瑟瑟发抖的妇孺们稍显安心。
“赤王的子孙们!前进,将侵略者赶出莫斯科部族!”
“前进!”
战士们冒着风沙前进,在风沙中来到莫斯科部族附近的椰枣树林,在树林中与数量过万的兽境猎犬作战。
风沙刮过树林,树林的树叶响起剧烈的声响,听上去,就像是树林在呼喊。
“伊凡——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