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吵了起来,期间殷天朗殷天逸差点要动手,敌众我寡,陆鄢忙不迭拦住他们,同时吼了一嗓子,待四周安静后,他道,“四当家如何才能将林锦儿放了,条件请开便是。”
陆鄢的语气从容自信,他是王爷,一个山匪要开的条件,他还能满足不了?
四当家果然动心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什么都可以?”
崔鄞亦坚决道,“什么都可以!”
四当家继而坏笑,回头对大当家的说道,“大哥,我有一计,即可放人不损咱们的威名,也可给大哥找个好乐子!”
大当家的疑惑,“何计?”
四当家的回头扫了一眼在场几人,眸光一暗,说出的话,却如惊雷一般,将几人震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既说对林小娘子情深意笃,那你便代她受过好了,我这里有二十来个连女人都没碰过,饥渴得厉害的贱民,你若肯好好服侍他们一次,我就放了她。”
轰!
几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崔鄞,有同情,有惊愕,有期待……
崔鄞一脸狰狞,还有些迷茫,“你说什么?”
四当家的朝他坏笑了下,没在理他,反而看向大当家的,“大哥,你觉得这乐子如何?”
大当家的看了一眼下面他的那些一个比一个丑陋的“宝贝”奴仆们,想了一下那个场面,只觉浑身的血液激荡开,蒸腾开,真真是……“够劲儿,够味儿!”
崔鄞如坠地狱。
林锦儿也像傻了一般,脸色欲白。
殷天朗站出来,喝道,“你们敢?谁敢动他,先从我的尸体爬过去!”
柳潇潇和殷天朗附和,几个高手也附和。
四当家四两拨千斤,“你们不愿他受过,不如你们其中一个替他好了?”
谁替他?
谁替他被一群又丑又烂的乞丐贱民……柳潇潇想到这个画面,喉间窜上一股恶心。
几人呆怔在原地,两侧就有几个四当家所说的贱民,光瞧一眼,都让他们嫌恶无比,他们甚至都不敢多瞧!
见几人偃旗息鼓,崔鄞心头有些失望,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此时此刻,他也不好说什么,他们没必要替他承担这些。
崔鄞心头凉透。
四当家当即就使眼色,让人去抓崔鄞,崔鄞自是抵抗不从,怒骂声不断。
林锦儿嘶叫挣扎,被一个汉子牢牢制住,痛哭,“你们敢,你们敢动我夫君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们,夫君,快跑啊,不要管我了,你放心,等你走后,我绝不苟活,我一定会为你守身如玉!夫君你走啊,不要管我了呜呜……”
崔鄞攥紧拳头,额间青筋毕露,满脸涨红,闻言,他死死咬住牙关,痛不欲生地看着她,“锦儿,我不走,我不能让你死……”
陆鄢怒斥,“你们这群卑劣无耻的强盗,你们敢?你们可知他是谁,可知我是谁,”此时他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我乃当今宣王,你们若是动了他,待我们出去,一定将你们挫骨扬灰!”
“宣王?他是王爷?”
山贼们窃窃私语起来,见陆鄢又抛出一个代表身份的玉佩,众人便信了,看向四当家的。
四当家的却用手掂了掂玉佩,嗤笑,“假的玩意也来唬人,一群骗子罢了。”
“这样,林小娘子,你的夫君好像不愿意待你受过,你不如代你夫君?”
林锦儿也是没料到这个问题会丢向她,她心慌无比,呼吸急促,猩红的眼望向了崔鄞。
崔鄞正要喝止,却见刚刚还要和他生死不离,要为他守身如玉的女子,恍惚摇着头,不断后退,满脸恐惧,“让我死,让我死……”她欲咬舌自尽,却失败了。
身后的汉子眼疾手快地塞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一切仿佛放了慢动作,崔鄞不顾一切地朝她冲了过来,山贼上前阻拦,双方紧接着动起手来。
山贼们人多势众,很快几人被制住,捆得五花大绑。
几人满心绝望。
柳潇潇兄妹怕被波及,更不敢多出一丝声响,陆鄢和其余几个高手也何尝不是?
他们看向崔鄞,好像在看,他是否会答应,他这般深爱林锦儿,会答应替她受如此大辱吗?
若不答应,那往日的深情,岂不可笑?
一双双眼睛此时就是催命符。
崔鄞压抑着呼吸,喉结重重一滚。
要答应吗?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锦儿受辱,这么多人,她会死的,但是……若换了别的,他一定毫不犹豫,可是为何是这种方式,是这样羞辱人的方式。
他是男人啊,是男人啊!
崔鄞心底一阵恶心。
偏身边的目光灼灼,他若是不答应,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伪君子?
被聚集起来的乞丐们已经排列好,朝着林锦儿走去,崔鄞脑子昏昏涨涨,眼前一黑,心一横,嘶哑的声音从喉咙艰难挤出,“我答应。”
林锦儿眼睛一亮。
紧接着,她绝望地摇头,“不要……”
但显然,神情已不复刚刚的恐惧,只余凄苦悲痛与……侥幸。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郎君……
她不是想飞,她只是……害怕。
郎君……
林锦儿泪眼模糊。
……
崔鄞紧接着被带去牛棚,大当家带上他那二十几个丑陋脏污的老乞丐,四当家带上了陆鄢几人。
“你们就在这看着吧。”四当家邪恶一笑。
陆鄢像看魔鬼一样看着他,想要骂,嘴却被堵住了。
崔鄞被山贼扔进牛棚,俊脸着地,他顾不上疼,迎面而来是牛粪的骚臭,他喉管涌上一股恶心,还没完,眼前的光亮被挡上了。
一个个又脏又烂的老乞丐将他围了起来。
为首的看见他,就像狗看见了屎,浑浊淫邪的眼睛发绿,他呲牙一乐,一口牙垢,上面还沾着菜叶。
他一边急切地解开裤绳一边道,“这么白嫩俊俏的男人老子一辈子没尝过,嘿嘿,兄弟们,都给老子排好队!”
“好!”乞丐们淫笑应和。
崔鄞抱住头,心肺几欲炸开。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这是什么人间炼狱?
崔鄞绝望到已然麻木。
蓦地,他痛吼一声,目眦尽裂。
牛棚外,陆鄢不忍地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