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再着急也没办法,耐着性子喝酒,自己总不能当着丈人丈母娘的面儿,跑出去扯犊子吧。
不过,让江河没有想到的是,苗老蔫很快就喝多了,苗妈一边骂着他没个正形,一边扶他,还把正拼酒的春雨也叫走了。
刘长福他们也喝得东倒西歪的,还是强撑着安排了程飞宇和沈婉清的住处。
沈婉清看着江河一副猫抓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直接把小屋的门给挂上了插销。
我等的时候你不来,现在想来,晚啦,给我憋着去吧。
你要是跪在门外求我,我还可以大发慈悲地开门放你放进来。
想扯没那么容易,我可以让你舔几下我的脚。
男人啊,对轻易到手的女人,可没那么珍惜,我得吊着他。
可是沈婉清左等也不来,右等也没个动静,只有外屋程飞宇醉酒后一声高似一声的呼噜声。
沈婉清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他不会在门口蹲守吧,这么有耐心吗?
沈婉清忍不住开了门,结果屋外,只有程飞宇睡成奇怪的形状,哪里还有江河的身影。
江河现在哪有心思勾搭沈婉清啊,早跑到李秀莲家里去了,人家已经洗好了水,甚至她和王晓冰已经洗过澡了。
江河只需要往大洗盆里一站,剩下的就不用他管了。
江河被一阵狗叫声吵醒了,还有春雨喊着哥哥的大嗓门。
被窝里左边柔滑,右边温润,真是不乐意动弹啊。
但是春雨这么喊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江河起身,捏了捏酸涩的双腿,揉一揉有点泛凉的后腰,损耗不是一般的大啊。
等打了老虎,高低得留几根虎骨头泡酒给自己好好补补。
可惜活动在这里的是一只母老虎,要是公老虎的话,把虎鞭留下来泡酒,那家伙得老带劲儿了。
江河没走前门,而是从后门出去,穿过后面的菜园子,从板皮杖子翻过去的,从村后又绕了回来。
“呀,哥哥,你干啥去了,咋从村后面回来的呢?”春雨咧个大嘴问道。
江河瞪了她一眼:“我去拉泡野屎不行啊!”
“哥哥你这样不行啊,我跟你说,拉屎的时候少了厕所那股子臭味儿,拉屎都不痛快!”
“那你接着蹲吧!”
江河打着哈欠回去取枪。
苗妈已经做好了早饭,苗老蔫掐了烟,招呼大伙上桌吃饭。
吃过了饭,江河去生产队的猪圈看了看,丢的是一头一百多斤的猪。
刘长福一边介绍还一边庆幸,幸好那几头揣着崽子的母猪没被偷。
今年的猪羔子,已经被村民们预定了。
现在政策松了,人心也活了,谁家都想自己养猪,至少过年的时候,卖了猪肉,留点猪头猪尾巴猪血脖啥的,能过个有油水的肥年呐。
“你瞅瞅,那爪子印还在呢!”
江河看着这虎爪子印,有点奇怪。
因为这爪印太大了点,这老虎少说也得有个五六百斤吧。
而活动在这里的那头母老虎,顶多三四百斤,是一头很年轻,还没有完全长成的母老虎。
而且,小红凑了上来闻了闻,居然没有被吓尿。
众所周知,打虎的时候,狗是派不上用场的。
天性辗压,狗闻不了那个味儿,更别提追踪老虎了。
要不然老虎咋那么难打呢。
程飞宇兴致勃勃地研究着这只老虎的去向,跟着江河在村子外头转了一整天。
除了几只钻到草丛里的野鸡,虎毛都没找到一根。
程飞宇刚开始还一脸紧张的样子,走到后面,扛着枪,甩着胯,跟伪军进村似的,也不找老虎了,倒是被他惊起了一只兔子。
程飞宇兴奋地撵起了兔子。
当他撵到一个壕沟的时候,一脚踩空,直接骨碌了下去。
江河他们哈哈地笑了起来,活该,让你欠欠的。
“啊,啊,啊!”
程飞宇在壕沟里尖叫了起来。
“妈呀,这是碰着啥了!”
江河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赶上寸劲儿摔断了腿啥的呢。
几个人刚要上前,程飞宇就连滚带爬地从壕沟里爬了出来,身上顶着污物,脖子上还挂着一截肠子,一股腐臭味儿扑鼻而来。
“杀人啦,杀人啦!”程飞宇大叫着。
江河一惊,老虎没找着,先找着死人啦?
但是当程飞宇甩着肠子跑到跟前的时候,江河又松了口气。
哪来的死人,他脖子上挂的分明是猪肠子。
几个人躲开程飞宇,跑到壕沟旁看了一眼。
在壕沟底下,一片土不知道被啥玩意儿刨开了,露出了不少肠子还有骨头啥的。
江河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灯笼挂。
但是他马上又皱起了眉头,谁就算是打到了野猪,收拾之后也不至于把灯笼挂埋起来啊,应该等在树上的。
再看不远处的被啃得干净的白骨,这骨头是个猪头的骨头,而且头小鼻骨也小,不是野猪,是家猪。
嘿,老虎没找着,村里偷的那头猪倒是找到了。
江河让程飞宇到旁边的小河沟里洗吧洗吧,然后又打发春雨回村找人。
很快,春雨就领着刘长福还有一堆村民赶了过来。
刘长福一看坑里那些内脏和骨头,顿时跳着脚大骂了起来:“我草他八辈血祖宗,哪个王八犊子偷了村儿里的猪?”
村民们也相互观望着,小声地窃窃私语了起来。
对于是谁偷猪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有反对意见。
谁又不瞎,野牲口吃不成那样,只有偷的,才会匆匆地把内脏猪头啥的都扔掉,因为偷来的嘛,在家没法收拾。
所以,只留了肉,不好收拾的脑袋、内脏啥的都扔掉了。
白瞎了,猪头肉多香啊,溜肥肠,炒腰花啥的多好吃啊,上哪都算一道大菜了。
刘长福一把抓住了江河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大江,一定要把这个小偷儿找出来,全靠你啦!”
江河赶紧一摆手,笑着说道:“你可拉倒吧,让我打猎还行,查案子,咱不擅长啊!”
程飞宇顶着一身洗不掉的腐臭味儿跑了过来,兴奋地叫道:“我,我,我行啊,我中专念的刑侦专业!”
刘长福顿时喜笑颜开,连表同意,表示现在起你就代表我们岭北村所有村民查这个案子啦。
江河瞪了程飞宇一眼,怎么哪都有你啊,你是真不怕挨闷棍啊。
江河又深深地看了刘长福一眼。
村里一共就这么几头蒜,能干出这种破事儿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
你个老逼灯,身为生产队长,你特么要是不知道是谁才有鬼了。
居然想让老子背锅。
现在好了,程飞宇居然主动跳出来背锅。
你乐意背那就背呗。
程飞宇有一种找到了人生价值的意思,意气风发地把手一挥,成立了一个侦破小组,拉江河一块干。
江河才不干呢,我特么有那个功夫,多去关心一下李秀莲,王晓冰的生活多好啊。
倒是刘二,兴致勃勃地跟着一块查案子。
沈婉清忍不住说:“好歹也是一头猪,是重要的生产资料,这属于大案子了,直接报警得了。”
刘长福等几个村领导脸色微微一变。
还不等他们说话,程飞宇就一副懂王的模样一挥手:“婉清,你没在农村生活过,你不知道。
农村讲究的是一个家丑不外扬,有事儿都是自己内部解决的,除非有什么杀人之类的大案子,才会经官的!”
江河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你特么还知道家丑不外扬啊,那你还往坑里踩。
春雨还想跟着一块走呢,结果被江河拽走了。
春雨还不乐意呢,但是一进门,看到苗妈在厨房忙着做饭,特别是弯腰刷锅的时候。
现在春季穿得薄的,哪怕都将近四十岁了,那模样,那身段,依旧迷人啊。
可能是听了江河的劝,打算练个新号,所以丈母娘愈发有风韵了,老丈人苗老蔫愈发没精神,腰都弯了。
春雨颠颠地跑去帮忙,一边帮忙一边跟苗妈挨挨蹭蹭的。
苗老蔫给江河递了支烟,然后弯腰从柜子最底层,哼哧哼哧地拿出一个酒罐子来。
这酒罐子里头还泡着好几根栉次比鳞,形成那玩意儿的东西,酒液也泛着浓浓的褐色,这玩意儿一瞅就贼带劲儿。
“啊哟,是不老草啊,补肾壮阳的佳品,仅次于虎鞭呐。
爸,你这有点好东西啊,你可得多喝点补一补啊!”
苗老蔫深深地看了江河一眼,哼哼了两声说:“你,也多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