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何氏集团前段时间刚拿下一个外贸订单,对方公司支付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这并不能覆盖订单的生产成本。
资金不够,何氏只能去银行贷款。
何重光抵押了名下所有资产才凑齐资金投入生产。
现在生产好了,要赶到约定时间发集装箱出货。
按照约定,签合同时对方付款30%,剩下70%在交货时付款。
可对方公司忽然打来电话说公司破产了,货不要了。
这批产品何氏集团根本卖不掉,因为是特殊定制产品。
如今何氏集团无法支付银行贷款和供应商货款,各家银行和债主找上门来要钱。
再这样下去,何氏撑不了几天就会面临破产。
何重光焦头烂额,走投无路之际想到沈尤冠,舔着老脸去求助。
只是想见沈尤冠难如登天,何重光颇费周折才联系上沈尤冠,约好在某家私厨见面。
眼看破产在即,何重光夫妻顾不上何枚,要先想办法保住何氏集团。
他们从来没有和沈尤冠见过面,今天会谈成什么样,他们并没有一点把握。
何氏夫妻提前两个小时到达包间,两人大眼瞪小眼,忐忑不安地坐在包间里等待。
两个小时比一个世纪还漫长。
服务生敲了敲门而后推开门,沈尤冠缓步走进包间。
他五官端正,右眉的眉头有一颗黄豆大小的肉痣,看上去气场十足,很有压迫感。
何重光夫妻急忙起身去迎接他,王兰愣了一下,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杯子。
何重光快步上前伸出手,笑得谄媚:“沈总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感谢您今天肯赏脸来和我们夫妻见面。”
“何总,客气了。”
沈尤冠一脸程式化笑容,与之握手。今天他并不想来,只是不堪其扰,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前来赴宴。
王兰慌忙摆好杯子,也走上前打招呼:“...沈总好。”
她明显有点紧张,手微微在发抖。
沈尤冠与她握手,客气道:“何夫人好。”
何重光点头哈腰招呼沈尤在上座落座。
服务生开酒倒酒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忙完后,何重光示意服务生先下去。
何重光端起酒杯说:“沈总,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空来见我们一面。”
“何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沈尤冠并没有端起酒杯,心知何重光今天肯定是有事相求,开门见山道。
何重光干笑两声,公司都火烧眉毛了,他急得满嘴水泡,哪有心思拐弯抹角兜圈子。
“不瞒沈总说,何氏集团最近资金出了点问题。”何重光放下酒杯,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我们家漫漫和你家公子是恋人关系,原本我不该来找你帮忙,实在是遇见困难了。”
“我家漫漫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也是个小艺术家,从小就相貌出众,知书达理......现在更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何重光吹得天花乱坠,只差没有说何漫漫是天仙下凡,堪比洛神。
沈尤冠很有教养,安静听他说话。
“我们家是小门小户,高攀不上沈家。”何重光叹口气,话锋一转:“只要令公子愿意,漫漫当个外室也无妨。”
饶是王兰爱财如命,也免不得有点尴尬,这么直白的卖女求荣也太卑微了。
沈尤冠明显愣了一下,没有料到何重光如此厚颜无耻,只是他仍然保持礼貌的笑意。
“我们家很开明,年轻人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做主。”沈尤冠回答的滴水不漏,不置可否。
何重光哪能轻易放弃,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端起酒杯敬酒,连喝三杯白酒。
放下酒杯后,继续巴结道:“沈总,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当积德行善,帮何氏渡过这个难关......”
沈尤冠见不惯他这个做派,公私不分,老是搬出孩子说事。
而沈誉君和何漫漫已经分手,何重光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说他们是恋人关系,更毁三观的是让女儿当小三,太不择手段了。
“何总,孩子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论。给何氏注资这个件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我需要请专业团队评估,还需要和董事会商量。”
沈尤冠打起太极,在商场载沉载浮数十载,识人的本领他练就的炉火纯青,直觉告诉他,何重光并不是知恩图报的人。
“沈总......那你能不能尽快给我个答复?”何重光穷追不舍。
.......
花千树正在重新装修,之前的订单也在如约完成。
何漫漫依然住在徐行那里,并没有搬回曲园。
不过沈誉君受伤了,她出于人道主义前去探望。
探病前她安排好工作,买了点水果开车去曲园。
陪沈誉君用完午餐,两人去书房里打发时间。
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各自捧着一本书翻看。
午后的阳光穿透玻璃洒在地板上,光柱里金灿灿的尘埃纷飞起舞。
“漫漫,你有没有想我?”沈誉君把她垂落的发丝夹在耳后,声音和阳光一般温暖。
何漫漫的眼睛落定在书上,看似认真在看书,实则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没有。”她揉了揉鼻尖,嘴硬的否认。
沈誉君看出她的口是心非,把手中的书放在沙发扶手上,侧过身子,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眸色里满是温情。
“可是漫漫,我很想你。”沈誉君声音醇厚令人微醺,“得知你失踪以后我很后悔,也后怕不已,我不想再失去你。”
经历过生死离别,她想珍惜眼前人,不想再浪费幸福的可能。
江熳笙欠姐姐,可是沈誉君并不欠何漫漫什么。
若要一板一眼论起来,该是何漫漫欠沈誉君才对。
何漫漫缓慢抬起头,深深凝望他的眼睛,“我也想你......”
话音未落,沈誉君宽大的手掌托在她后颈,不等她作何反应,炙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直到吻到她胸腔发闷发疼,吻到她呼吸不畅,沈誉君才恋恋不舍地挪开薄唇。
他下巴搁在她肩膀,靠在她耳际说:“我真的你心里有气,也明白你恨我母亲。以后你要是不想见她也没关系,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好吗?”
沈誉君白皙的手指梳着她的头发,“我们都没有一起出去旅行,等你拿回何氏集团,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嗯,好啊。”何漫漫抱着他宽厚的肩膀,温顺地点点头。
两人拥抱良久才分开。
何漫漫躺在他的腿上,仰面看着他说:“到时候你陪我回去扫墓吧,带你见见我的家人。”
沈誉君嘴角微扬,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垂眸与她对视,“嗯,是要见见丈母娘才对。”
“我可没有答应嫁给你!”何漫漫急得想要从他身上起来。
沈誉君腹黑的钳住她的双肩,低头蹭她的额角,声音喑哑:“可我认定你了。”
“我......”何漫漫动弹不得。
沈誉君把她抱到书桌上,眸底闪烁着火星,不足几秒,火焰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
“你走开......”察觉到不对劲,何漫漫白润透亮的脸颊泛起云霞,伸手推拒他。
阳光有点晃眼,她有点眩晕,微风掀起白色纱帘,似扬未扬的纱帘飘飘荡荡。
人宛如睡在碧波荡漾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