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其樾这个混蛋。”
他实在太坏了,等他回来,她一定不会原谅他!他要是带伤回来,她会更生气。
南织鸢气得恨不得将信给撕碎了,幺月忙拦住她:“主母三思。”
主母撕完,她一定会后悔的,所以,最好别撕。
南织鸢也知道自己会后悔,所以她停住了动作。
“我去小佛堂。”
不行,她得再去祈福。
免得赫其樾遭遇危险,她可不想要当寡妇了。
“主母慢些。”
幺月跑着跟在她身后,见她那么着急,她都生怕她摔了。
“我没事。”
她只是要去抄佛经罢了,抄完的佛经供奉给佛祖,保佑夫君平平安安。
也不知道赫其樾到底忙什么去了?信中也没告诉她一声。
想想,她就更担心了,应该不会开战吧?
让南织鸢没想到的是,赫其樾还真的开战去了,元月初一,锣鼓喧天,整个皇城人心惶惶。
等赫其樾归来,又是半月之后了。
“主母,主母,好消息。”
她还没有睡醒,就听到幺月的声音。
“主母,好消息。”
幺月完全没了往日的安静,大声嚷嚷。
“怎么了?”
南织鸢的脾气倒还好,也不会随便生气责怪。
“主子回来了。”
幺月很开心,主子好像得胜归来了,主母就不用难过了。
她跟在主母身边许久,每次见到主母跪在佛前抄经书,她都心疼。
主母很爱主子,她当然要立马将消息告诉主母。
“你说的是真的?”
南织鸢瞬间清醒了,这是真的?
赫其樾真的得胜回来了?
“嗯。”
“真的,外面那些军士都在欢呼雀跃。”
“主母日后就是天下的主母了。”
那就是唯一的皇后了。
幺月很为她开心,这样的话,她身为贴身奴婢,是不是也能翻身了?
“我去找夫君。”
“快……替我梳妆。”
真的一切都结束了?打了胜仗?那魏其舟,死了吗?
还有,太后呢?
南织鸢心中有好多疑问,她需要赫其樾给她解答。
“主母暂时不能去找主子。”
这会打了胜仗,主子身为主帅,应该在庆功,犒赏三军。
幺月刚刚解释完,就发现门口进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是赫其樾,是谁?
“夫君。”
南织鸢也看见了人,她瞬间欢喜,她立即起身朝他走去。
赫其樾依旧戴着面具,一身玄衣,整个人看着清冷无比。
也是这个时候,少女脑中一闪而过什么:“兰舟。”
她记起来了。
怪不得觉得戴着面具的赫其樾面熟,这完全就是上辈子她临死前见到的那个叫兰舟的男人。
一样的面具,一样的玄衣。
赫其樾果然就是兰舟。
她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戴面具了。
“夫人。”
赫其樾将人抱住,嘴角弯了几许,他终于又看见了她,他好想她。
“哼。”
南织鸢却和人耍起脾气,她可没忘记,他大年初一,怎么丢下她的。
给她留了一封信就想让她不要生气?
“夫君还回来做什么?”
她故意刺他,回来还来见她?
“那我战死沙场?”
赫其樾这张嘴从来都不会放过自己,南织鸢瞬间捂住他的嘴巴:“呸呸呸。”
他说什么呢?
胡说八道!
“阿鸢生气了?”
她在生气什么?
他最近不在,并没有惹到她才对。
“气什么?”
“你只给我留一封信,你说我气什么?”
他走的时候为什么不亲自告诉她?万一他有什么意外,她岂不是连再见他一次都没有机会?
“阿鸢当时在睡觉。”
他不忍心叫醒她。
何况,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她不必担心了。
“真的打了胜仗了吗?”
南织鸢轻哼一声算是原谅他,她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嗯。”
“阿鸢,日后,天下只有晋了。”
这半个月,他几乎都没怎么睡觉,总算攻入了魏宫,彼时魏其舟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
他中的蛊毒都还没解开,自身难保了。
“阿鸢,日后江山归你,我也归你。”
赫其樾握住她的手,嘴角紧抿,他的神色,带着欢喜,她愿意吗?
“夫君可有受伤?”
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没有。”
她不必担心他。
“那……魏其舟和太后,他们现在如何了?”
他们都被关在哪里?
“阿鸢想去见他们?”
赫其樾立马听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他的脸色骤冷。
阿鸢为何要去见他们?
她到底要见那个女人,还是魏其舟?
她要做什么?
“夫君怎么攻入魏宫的?”
这一次,未免太过顺利了?
南织鸢以为很顺利,实际上,这背后,是赫其樾多少个日夜的筹谋。
若不是他先拿下周边的城池,如何能攻入魏宫?
尉迟将军辞官,帮了他四成,拿下周遭的城池,帮了他两成,他给魏其舟成功下蛊,令魏朝内乱起来,占两成,再就是元月初一那晚,风和日丽,没有风雪,他一把火烧了魏宫,趁着宫中上下都在救火的时候,率兵攻打进去,占两成。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这次,是运气帮了他。
“夫君,我真的不可以去见他们吗?”
“我有话想要问他们。”
她着急。
她其实想知道,太后为何在魏宫?她不是赫其樾的生母吗?怎么变成魏其舟的母亲了?
“不行。”
那个女人就是疯子,他不放心让阿鸢去见一个疯子。
“我就见一会,很快就出来。”
南织鸢一脸祈求,赫其樾最后还是没答应。
“阿鸢死心吧!”
“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待会就要答应人了。
南织鸢看着他走远,一脸无奈,怎么去见见都不行呢?
他难道就不好奇太后身上的秘密?
“主母先洗漱?”幺月端水进来,小心翼翼地询问。
“好。”
洗漱完她就去看看,管赫其樾答不答应。
反正她都是他的夫人了,旁人也得听她的话,她想进去,谁敢拦着?
对,没错,就是这样。
很快,南织鸢就到了地牢。
这里有好多个牢房,各个牢房还都不一样,竟然有水牢。
“太后呢?”
她就在哪个牢?
侍卫将她带到了最里面的水牢,她都有些惊讶。
赫其樾将自己的生母关在了水牢?
到底不是亲身经历,她对赫其樾和太后之间的故事还有些不了解。
“你先退下。”
她有话要单独和太后说。
太后听见动静,抬眸看了她一眼,此时,她的头发是乱的,身上是脏乱的囚服。
“太后。”
等幺月和侍卫都走了之后,她才开口。
“太后还记得我吗?”
南织鸢走近,隔着牢笼看她。
太后依旧一脸轻蔑,她瞪了她一眼,她不说话。
“太后还记得我曾经问过的问题吗?”
她问过她,为什么赫其樾和魏其舟都是她的孩子,她却只偏爱一个呢?
“太后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
她只想知道,为什么?
“不妨让我猜猜。”
南织鸢心中其实有一个猜测,可她不敢确定。
“太后娘娘曾经和先晋汗在一起过,太后娘娘是被掳过去的,是也不是?”
“所以,她才这么讨厌赫其樾?”
或许是她的话有些对了,太后的神色明显和刚刚不一样了。
“太后喜欢的先皇,却被旁人掳走。”
“是也不是?”
或者说,她爱先皇爱到几乎病态,不然,怎么解释魏其舟和她关系也不怎么好?
定是她总迫着魏其舟去讨好先皇,就为了让皇上来她的宫中。
南织鸢说着,她越说,太后的脸色就越变。
这些话,是谁和她说的?
这个女子,竟然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竟然猜到了一大半。
太后听完就笑了,或许是想到了从前,她的眼眶微红。
“太后,你说,我刚刚说的都对吗?”
少女嘴角弯弯,她想,八九不离十了吧?
太后还是不说话,南织鸢也不着急,她有得是时间慢慢查清真相。
就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赫其樾来了。
“谁让你来的?”
男人的脸色不好看,拦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这里阴寒无比,她想要身子病弱吗?这种地方她也敢来?
她若一定要见那两个人,他也不是不能将他们带出来让她见,她何必去地牢?
赫其樾真的要被气坏了。
“夫君,我没事。”
南织鸢生怕他生气,忙开口哄人。
“夫君忙完了?”
她还立马转移话题,赫其樾当然知道她的小心思,可他没有拆穿她。
“忙完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了。
“夫君,太后她……”
她还想提什么,可赫其樾不想听,只要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他都不想听。
更不想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对他!也不想知道,她为何不爱先晋汗!
赫其樾只知道,他现在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他们才是他的家人。
“阿鸢,不要再理会这些俗事。”
“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
不管怎样,他不会轻易放过那对母子便是。
成王败寇,不是吗?
南织鸢听完他的话,点头,她不应该一直提起太后在他的心口撒盐。
她以后都不提了。
她很快就被赫其樾吻住,她下意识挣扎。
“你的面具。”
他的面具咯得她脸疼,很不舒服。
“阿鸢,自己摘掉。”
吻她的时候,确实该摘面具。
他也不怕她会见到他那张丑陋的脸,因为,他会将她吻到窒息,让她闭眼。
南织鸢慌乱中扯下他的面具,男人嘴角弯弯,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吻。
……
另一边的水牢,太后正在哭,她的眼圈通红。
她为何只爱一个儿子?呵,她其实两个都不爱,她最爱的是陛下。
唯有陛下,才是她的真爱。
她为何要讨厌先汗?
这一切,都要怪那个贱人!
太后心中想的那个贱人,便是她的双生姐姐,若不是她,她如何会被先晋汗掳去?
从小,姐姐锦衣玉食,而她却活在乡野。
姐姐及笄那日,突然有刺客将她掳走了,她因此邂逅了先晋汗,先晋汗对姐姐一见钟情,晋人便是这般无礼,看上的人,就算不是他的,他都要抢。
很快,姐姐就失去了清白。
姐姐同时也是陛下的心上人,陛下还是太子时,哥哥就是太子伴读,太子偶尔会到府中找哥哥,一来二去,他就喜欢上了姐姐。
姐姐和陛下情投意合,迎姐姐入宫的圣旨都下了。
姐姐在逃离先晋汗身边时发生了意外,应当是死无全尸了。
可怜她无辜卷入,被先晋汗当成了姐姐,被他强要了身子,还生下了孽障,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她自是也喜欢不起来。
被困在晋宫那几年,她简直生不如死,好在,她仔细谋划之后,终于得以逃掉了。
她回到了京城,爹娘将她接回了家,让她代替姐姐嫁给未来姐夫。
她心悦陛下,自是同意了。
婚后,她竭力扮演姐姐,很快,她和陛下就生下了一子。
陛下爱极了舟儿,每每都会来看他。
可后来,纸包不住火,陛下知道她不是姐姐之后,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自此夫妻间再无情分,他冷落了她。
她知道陛下爱舟儿,每每次都会让舟儿生点病,好让陛下来看孩子,这样,她也能见到陛下了。
可后来,陛下还是知道了,日后,不管舟儿有什么事情,他都不来了。
她开始变得疯魔,折磨自己的儿子,只想获得陛下的关注,让他来看看孩子和她。
这一切,都是姐姐的错。
若不是她,她何故会被一个恶心之人占了身子?还生下了野种。
太后想到这里,依旧憎恨赫其樾,这个人就是她的人生污点,她厌恶无比。
“陛下。”
她念叨着这两个字,她最爱的就是陛下了。
她不禁又对姐姐生了怨恨,为什么?
明明是双生子,她就要在乡下长大?而姐姐却可以在府中锦衣玉食?
凭什么?
若她没有去乡下,陛下喜欢的人,就是她而不是姐姐了。
她也不是十几年了都没有得到过陛下的青眼。
她好想要和陛下幸幸福福的。
这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恨!恨死所有人了,恨爹娘,恨孪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