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术法碰撞在一起,人是一片片倒下的,甚至很多都是原地直接消失,前一秒还在施展术法的人,下一秒被分割成无数碎块。
灵兽跟随在主人身边,亲眼见证主人身死,痛苦的悲鸣响彻天际。
大地毫无生气,除了大战之中的人外,四周皆是焦土,普通人?就连完好的房屋都不存在一间。
全都是大火、浓烟,成片血迹,仿若大地成为了红色。
禾苗苗以灵魂姿态伫立天际,握紧双拳,想要冲下去帮忙,可她一动不能动,只能定定的看着下方令她无法直视的一切。
这时,她明白了,眼前的场景是什么。
是那一场遥远的,上古大战。
她在人群中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人,此人她在万剑宗的藏书楼见过,见过他的画像。
画像中的人,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眉目慈爱,带着淡淡的笑意,一看就是一位十分和善、和蔼可亲的老者。
是万剑宗在上古大战身死的那位太上长老。
眼睛死死盯着太上长老,太上长老右手持剑,左手不停结印,虚空布阵,虚空画符,皆是出神入化。
他绘制的符篆,泛着金芒,在最后一笔落下,符篆霎时变大,变得比一个人还要大,仿若如来神掌一般,朝着对面飞去。
布阵也是一样,就仅仅这一会儿,禾苗苗就看到他布阵救下身边很多同伴。
看样子,太上长老布的阵,都是防御类的,绘制的符篆是攻击类的。
右手持剑,剑法更是出神入化,他用的是万剑宗的上清剑法,禾苗苗学了这么久,一直教他们的大长老,是目前万剑宗,剑法最好之人。
她见过大长老练剑,已经觉得难以企及,可和太上长老一比,大长老好像初中毕业。
招式凌厉、优美、迅捷,看的 眼花缭乱。
太上长老身影快的难以捕捉,禾苗苗还是眼见得看见他得左手,甚至托起一阵旋风,旋风离掌,变成一道数十米高、直径足有几米的超级旋风,一下子便将对面不少人卷走。
心中不由惊叹,太上长老,精通阵法、画符、是一位剑修,同时还修习风系术法。
万剑宗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位天才,这位天才在画像中的样子,居然是那般慈眉善目。
也许是因为同宗门缘故,也或许是因为禾苗苗在宗门时,总是泡在藏书楼,而藏书楼正面墙上,就挂着太上长老的画像。
抬起头就能看到,所以禾苗苗对这个从未谋面,已经身死道消万年的太上长老莫名觉得亲切,心也不由得被他牵动,竟然下意识的希望,改变他身死的结局。
但是,希望只是希望,历史就是历史,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因为她的观看而发生任何变化。
太上长老是被偷袭的,是被背后之人偷袭。
那人是内奸,是证道盟安插在他们这边的内奸。
打斗的人中,禾苗苗看出一些熟悉的招式,应该是当时五大宗门中的人,身份自然也不会简单,但是相比起来,太上长老实在太强了。
比那些宗门之中的什么宗主啊,长老啊,都强大很多。
内奸趁太上长老布阵救人之时,用一个黑色的法器打中太上长老。
禾苗苗的心都跟着揪起来,大喊道:“不,快闪开~”
可她发不出声音,她用力的喊了,声嘶力竭的喊了,可她发不出声音,下面的人也根本就听不到。
她现在就像坐在电视前,看着电视里播放万年前的一场大战,她无能为力。
黑色的法器击中太上长老,顿时缕缕黑气将太上长老缠住,顺着他的手臂、身体、渗入体内,太上长老脖颈和脸上瞬间布满黑色的纹路。
即便如此,太上长老也没有束手就擒,他左手结印,一道符篆打入自己身体,不停缠绕他的黑气一下被打散。
那个黑色的法器,也被太上长老一剑劈得粉碎。
眼前一道亮光闪过,禾苗苗不由得闭上眼睛,再睁开,刚刚大战的场景不见了,只留下遍地狼藉。
遍地的尸体中,禾苗苗焦急的寻找,那个她唯一熟悉的身影。
直到看到一袭白衣化为血衣的太上长老。
他似乎看到自己了,目光定定的看着半空中的禾苗苗。
禾苗苗下意识朝下面跑去,本以为还是动不了,却不曾想,她居然真的从半空中飘下,停在太上长老身边。
太上长老左手已断,胸口有一个血洞,汩汩涌着鲜血。
他费力的抬起右手,指向半空,禾苗苗顺着看过去,那只龙龟依旧站在半空。
随即,一枚蓝色的珠子从太上长老身体中浮现而出,一点点飘向空中的龙龟。
太上长老看着禾苗苗,眼神从毫无波澜,突然一下变了,恍然一笑,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
随即费力的摆了摆手,看口型,说了一句:“去吧!”
禾苗苗身体再次不由自主地飞向半空。
猛然回过神儿,惊恐地环顾四周,四周黑暗,她回来了,此时她正身在水潭之中,手还放在龙龟的额头。
龙龟缓缓睁开双眼,带着禾苗苗一起,浮出水面。
等候在上面的宗堇棠快要急死了,禾苗苗潜下去好久,幸好有隐隐的探照灯光亮,从水面可以看到。
见龙龟带着禾苗苗一起浮上来,还以为禾苗苗出了什么意外,也顾不得害怕庞然大物,冲上去,把禾苗苗从水里拉上岸。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也顾不得别的,宗堇棠直接说出口。
禾苗苗拿掉氧气面罩,摇摇头:“没,没受伤。”
龙龟浮在水面,它背上装着蓝色珠子的盒子,从它背上飞下来,落在禾苗苗脚边。
那颗蓝色的珠子径直飞到禾苗苗面前。
宗堇棠和禾苗苗睁大眼睛看着那颗蓝色的珠子,那颗珠子也漂浮在半空。
突然,那颗珠子没入禾苗苗的额头。
禾苗苗惊讶抬起手,没有抓到珠子,只能一脸懵的摸着自己的额头。
宗堇棠不停的眨巴着眼睛,半晌才问出一句:“你,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