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你觉得你哥是那种人？”
季袅笑了一声：“我虽然也不择手段，但是不至于没有底线。放心，不会让爹娘给你打断腿。”
“你若怕，我让季默他们陪你去山里射猎，若不怕，就跟我走。”
九霖看着季袅那坦荡如中秋皓月的笑脸，深刻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立刻上马和哥哥道歉：“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误会你。”
“呵，傻小子，走吧，跟上。”
季袅笑着说：“季默，告诉爹，这两日我带阿霁去漠北，不回来。”
“是。主子。”
季默应了一声，看季袅带着九霖出了都护府，勾起一个笑容。
不知道小公子若是跟着主子到了漠北，看到那边的情况，会是什么反应。
九霖会是什么反应？
九霖险些吓死。
一路上，他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可是一进神鹰族王庭，听到响亮的“参见大王”这四个字时，九霖还是吓了一眺。
“大王？什么大王？”
他震惊地看着跪了一地的神鹰族的卫兵，用抖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声音问：“谁是大王？我哥？”
“是啊，你哥。”
没有让底下跪着的卫兵回答，季袅笑着说：“以后，你哥是漠北王，惊不惊喜？”
九霖：“？”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惊，惊死他了！
他很确定，他哥不是漠北人，他哥是地地道道的诸夏人，绝不是什么漠北王庭流落出去的落难王子。
那么，就只能是哥哥这些年跟着爹爹驻守北疆的时候，把漠北神鹿族收服了？
“没多久，去年回去之刚刚降伏苍狼族，完成漠北三族的统一。”
季袅笑得温和，拍了拍九霖的肩膀，对跪在地上的众人道：“都看好了，这是本王的弟弟，以后也是漠北的小王爷。”
“所以，你和爹，这两年在漠北和谁打？”
他看着整整齐齐跪在地上喊自己小王爷的漠北勇士，觉得脑子已经不会转了。
“雪山十部啊。”
季袅风轻云淡地说：“如果不是老皇帝不太行了，我也不着急把娘和你接过来。”
他原本还想依靠着朝廷的粮饷，一鼓作气，统一整个北域的。
如今可能雪山那边的进度要停一停了。
季袅一边说着，拉着九霖在自己身旁坐下，让跪在地上的人都起来，看似随手指了个人：“罗慎，召集白鹿苍狼两部，来王庭和小王爷见见，另外，河西和雪山的部署，近期需要调整。”
“是，大王。”
被称作罗慎的精壮男子站起来就出去了，没有任何质疑。
九霖：“……”
这怎么，和哥哥训练的暗卫一样听话啊。
“不是说漠北强虏，都是野性难驯的野狼么……这怎么，听话的和狗一样啊……”
九霖小声嘀咕。
季袅：“……”
小兔崽子说什么呢！
他还来不及让九霖别胡说，从两人进王庭时就跟上来的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的男人开口了：“小王爷说的是，大王把漠北的孤狼，训成了忠诚的猎犬。”
九霖：“？”
“你等等，大哥，您这个语气，怎么听起来还挺骄傲的啊？”
他震惊地抬头看着眼前铁塔般高大的草原汉子：“你们不会觉得，嗯，委屈？”
“为什么要委屈？”
铁塔般的汉子震惊地看着九霖：“大王是草原的神，能向神明献上忠诚，是漠北每个勇士的荣耀。”
九霖：“……”
“哥，你……会巫术吗？”
他贴在季袅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
季袅笑笑，抬手捏捏他的脸：“傻小子，漠北看中的是实力，打服了他们就可以了。”
九霖看着眼前的山……哦，不是，漠北勇士，忍不住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天下苍生，不然怎么追个兔子，都能捡到哥哥这般人间谪仙啊。
少年紧紧握住季袅的手，眼睛里全是小星星：“我哥真厉害，我的。”
“嗯，你的。”
季袅只是笑：“趁着人没到齐，带你去山里转转？”
“啊，不去了吧……”
九霖忽然觉得，爹好像没必要驻扎在都护府啊，山南是都护府，山北是哥哥的王庭，怎么着，合着北疆的山是他家影壁墙啊。
他突然就没了去爬山的兴致。
谁闲的没事儿去爬影壁墙啊。
“哥，要不你带我去城里转转呗？”
他拉着季袅的手撒娇：“我刚刚跟你进城的时候，胆战心惊的，都没顾上仔细看城中风土民情，你带我转转吧。”
他只一味去记哪条街适合藏人、哪个店人流多可以浑水摸鱼了。
他还想着万一被发现，怎么逃跑。
结果现在，哥哥告诉他，不过是换了个宅子？
怪不得哥和季默说，他们这几天不回去的时候，那么淡定。
换个地方睡觉而已，有什么可不淡定的！
“行啊，带你出去看看。”
季袅笑了笑，对站在面前的铁塔道：“夏朗，带几个人，跟本王和小王爷去城里转转。”
“是，大王。”
铁塔答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恭敬地对着九霖抱拳：“小王爷，请。”
九霖：“……”
说真的，这人长得太高大了，他有一种自己被笼罩在阴影里的错觉。
他站起来，刚想跟着出去，就听季袅道：“晚些时候，在王庭设宴，为小王爷接风洗尘，各家适龄未婚的贵族小姐都可以来。”
九霖：“？”
“哥，你让各位小姐们来做什么？”
他诧异地问，有些忐忑。
不会哥哥看不上丰京城的贵女，所以想娶个草原上的女子吧？
“给你相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季袅笑着说：“我刚想起来，你娶媳妇儿要能文能武不矫情的，大晋的贵女可能不行，但是漠北的贵女还是可以的。”
据他所知，以前王庭四大家族的千金贵女，都是笔下字字珠玑，上马百步穿杨的，兴许就有希望给弟弟找个合适的。
九霖：“……”
“别，千万别，哥，亲哥，我求你了，放了我吧，我不娶媳妇儿。”
他拽着季袅，一脸的委屈：“哥，你真舍得把我推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