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良听到李骧的话,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脸上的喜色也变成了震惊。
他实在是没想到李骧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想在建业斩杀魏国使者!
于是立刻就准备要开口说话。
但却被李骧给拦住了:
“你先别急着反驳。”
“眼下吴帝新丧,吴国太子年幼,登基之后必然要依仗张布、濮阳兴等人。”
“司马遂又屡屡出入两人府邸,且颇有相谈正欢的意思。”
“如果不加以阻拦的话,必然会让双方和议成功。”
“到时候大汉可就危险了!”
“所以这件事必须要阻拦,哪怕是豁上你我性命!”
寿良听到李骧的话后,愤愤说道:
“君以我为何人?为大汉死,死则死耳,有何惧哉?!”
“但是以你我之力,就算再加上那二百兵士,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
“况且之前两家冲突之时,已经引起了伪朝和吴国的注意,他们岂能不防?”
“万一事不成,岂不是把吴国彻底逼到伪朝那边去?”
“你我之死何足惜哉,陛下所托决不可负!”
因为招待外国的地方不可能太过分散,所以即便汉魏双方互为仇敌,住所也仅仅只有一院之隔。
而且谁也没料到汉魏双方的使者真的敢在建业交锋。
临时再换地方肯定是不行,不光是一时间找不到安置这么多人的地方。
还有一个原因是汉魏双方谁都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让步,谁让步谁就弱了气势。
使者可是国家的脸面,谁都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吴国只能在双方门前安置几名护卫,以作防备。
万一双方真要是起了什么冲突,也能有个报信的人。
李骧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焦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双方媾和不成?”
寿良摇了摇头:
“吴国和伪朝绝不能媾和,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办,而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来办!”
李骧大喜道:
“请文淑赐教!”
寿良道:
“若是直接对伪使动手,成功机会极其渺茫。”
“况且一旦失败,反而会促使吴国倒向伪朝。”
“所以我觉得咱们得另想一个法子才是。.”
“元龙可还记得之前陛下跟咱们提过的孙皓?”
李骧点了点头:
“如何不记得?”
寿良接着说道:
“眼下司马遂和张布等人交好,咱们肯定不能再找张布他们。”
“否则必然会让司马遂他们心生防备。”
“既然陛下曾让咱们多多留意孙皓,咱们倒不如趁此机会结交与他。”
“孙皓不过一宗室,你我又是外臣,此举定然不会让人起疑。”
“这样做还能降低司马遂对咱们的防备。”
“等到某一日,咱们邀孙皓前来饮宴,吴国上下包括司马遂在内必然会放松警惕。”
“咱们趁那时候偷袭司马遂,即便你我事败身死,吴国也绝脱不了干系!”
“到时候就算吴国想和伪朝媾和,也得看伪朝敢不敢信吴国!”
李骧闻言, 顿时大喜过望:
“若果如文淑所言,大事可成矣!”
第二天,李骧便和寿良一起联袂拜访孙皓。
并且一连几天都在孙皓府上从早待到晚。
这件事情自然瞒不过吴国群臣,不过也没有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因为李骧和寿良并非吴臣,放在别人身上有勾连宗室之嫌,放在他二人身上又能如何?
然而这一幕落在司马遂的眼里,可就大不一样了。
因为司马遂在和张布以及濮阳兴交流的时候,知道了一个李骧和寿良不知道的消息,那就是这两个人是意属孙皓的。
张布和濮阳兴的能量,司马遂这段时间已经见识到了,并且觉得很有可能孙皓就是吴国的下一任君主。
所以司马遂也想通过张布和濮阳兴的线搭上孙皓。
这样一来,两家言和就更有把握了。
只是司马遂没想到李骧和寿良两人居然这么不要脸,直接就找上了孙皓!
眼下自己再去找孙皓的话,岂不是落了下风?
眼见得李骧二人和孙皓日渐交好,司马遂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魏蜀乃是死仇,万一将来孙皓真的登基,大魏、司马家岂不是压力骤增?
大魏明面上的危机是司马炎和司马攸的世子之争。
实际上是忠于司马师和忠于司马昭的派系斗争。
司马遂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主动的去找张布和濮阳兴他们。
否则以大魏的国力,他连看这两人都懒得看一眼。
“不行,我绝不能坐视蜀使和孙皓交好!”
房间内,司马遂恶狠狠的说道。
魏国副使就是个吉祥物。
在听到司马遂的话后,颇有拍马屁嫌疑的问道:
“平昌亭侯计将安出?”
司马遂听到副使的话,眉头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因为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但是很快,司马遂就得到了一个消息。
三日后,孙皓受邀前往李骧处饮宴。
这个消息,让司马遂顿时有了计较。
“吩咐手下人 ,做好准备。”
“三日后蜀使宴请孙皓之时,就是咱们动手的好机会!”
副使听到司马遂的话,顿时大吃一惊:
“平昌亭侯意欲如何?”
司马遂冷哼一声说道:
“我准备给吴国和蜀国一个大大的惊喜!”
“等他们酒到酣处,你我带兵齐齐杀出。”
“到时候宰了那蜀国使者,并且将所有罪责一并推到孙皓身上。”
“即便不能完全推到他身上。”
“那孙皓身为吴国宗室,岂能逃脱干系?”
“等到那时,吴国如何向蜀国解释?”
“如此一来,吴蜀之间必生间隙!”
“晋王就可以抽出手来从容对付钟贼。”
“平定内乱之后,先灭蜀国,再下吴国,到那时候,你我便是头号功臣!”
副使听到司马遂的话,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
自己这个使者不过是走过场的,有什么资格参与到这种大事中?
可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跟着司马遂一条道走到黑。
在汉魏双方使者各怀心思下,三天时间匆匆而过。
而孙皓的车驾,也在这天晚上准时的出现在李骧和寿良所在驿馆前。
驿馆门口,李骧和寿良都站在门口。
看着从车驾上走下来的孙皓,一脸笑意的迎上去:
“乌程侯大驾光临,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