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珩武艺高强,密室又狭窄逼仄,想抓景咏祝,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果然,眨眼的功夫,景舒珩便已经抓住了景咏祝的右手,下一刻,清脆的‘咔吧’声,在密室中响起。
下一瞬,惨烈到极致的嘶哑惨叫,跟着在密室中回荡。
景咏祝的喉咙,已经被景舒珩掐伤,若非痛到极致,他估计连声音都不一定能发的出来。
见到这一幕,景柏蕴也怒了,一边大喝侍卫抢人,一边训斥景舒珩住手。
但景舒珩充耳不闻,又是‘咔吧’一声,这次是腿。
许是断了景咏祝的一臂一腿,稍缓心头的怒火,动作不似刚才的狠辣。
景柏蕴的侍卫瞅准机会,迅速将已经半死的景咏祝抢了回来。
等侍卫退到跟前,景舒珩才看到,景咏祝此刻已然昏死,并且如同一滩烂泥。
见状,景柏蕴额角的青筋狠狠一跳,厉声:“景舒珩!你残害手足,想死不成!”
景舒珩眉眼阴郁,不为所动,只在目光触及墙上那幅,只剩一半的画像时,才露出三分温情。
景柏蕴深呼一口气,懒得再跟他废话,也怕他继续发疯,非要杀了景咏祝。
扔下一句:“剩下的,你自己去跟父皇交代吧!”
说完,转身就走。
气氛剑拔弩张,所有人噤若寒蝉,所以没人注意到,景柏蕴走之前,给景舒珩投了个眼神。
而景舒珩,则在所有人走后,才微不可察的长吁了口气,转过身来,微微仰头看着那幅,已经被撕烂的人像。
沉默片刻后,他抿着嘴唇,取下画像,走出密室,将其扔进了书房的炭盆之中。
随着画像被火吞噬,焦苦味顺着火焰的蒸腾,四散开来,跳跃的火苗之上,烟雾缥缈,让人有些看不清。
其实这并非文楚嫣的画像,而是是他特意找来,撕成这样挂在墙上是,就是为了借题发挥而已。
真正的画像,早就被他妥帖的收了起来。
直到画像被焚烧殆尽,景舒珩才冷着脸,出了书房。
管家早已备好马,景舒珩翻身上马,直奔皇宫。
刚到宫门口,得了消息的宋安便已匆匆赶来,看到景舒珩后,如蒙大赦,但口中却是:“王爷啊!您怎么来了?!”
说话间,宋安已到跟前,一边擦着额上细微的汗,一边压低了声音,急切劝道:“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您现在过来,这不撞枪口上了吗?”
景舒珩当众险些杀了景咏祝,消息自然瞒不住,景柏蕴更是亲自进宫,将当时的场景,一五一十的回禀皇帝。
皇帝自然知晓,此事是景咏祝有错在先,可即便知道,也依旧大发雷霆。
他狠狠摔了手中的茶盏,怒极反笑:“好啊!景舒珩竟这般无法无天?他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景柏蕴垂眸,倒是并未受皇帝的怒火影响,声音平稳淡然:“儿臣听下人说了,是老五一口咬定,老二府上有僭越之物,存了谋反之心,铁了心非要搜查珩亲王府。”
“他去时,不仅没有圣旨,也没有宗人府的人跟随,带着五城兵马司和大理寺卿,摆明了是冲着拿人去的。”
“至于老二,他这人性子您也知晓,本就是不是沉稳的性格,哪里忍得了?”
“更何况...”景柏蕴顿了顿,继续道:“老五直接把老二的画给撕了,他不发疯才怪。”
皇帝深呼一口气,似是强压心头怒火。
但实则,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气愤。
景咏祝上门搜查那么大的阵仗,皇帝怎会不知?不过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罢了。
他自是知晓,所谓的僭越之物,不过是老五的栽赃罢了,之所以顺水推舟,不过是想趁机搜查一下,景舒珩府上是否有异。
景舒珩若真有谋逆之心,那他必然不会心慈手软。若无异心,也有景咏祝挡在前面儿背锅,自然皆大欢喜。
对于搜查的结果,皇帝放下心来。
可他也确实没想到,景舒珩下手能那么狠,若非景柏蕴去的及时,说不定景舒珩真能了解了老五。
一想到这儿,皇帝原本装模作样的怒气,倒是真了三分,“混账!他再疯,手刃手足也是大罪!他有几个脑袋够他掉的?!”
景柏蕴长叹了口气,似是同样头疼,但还是低声劝道:“老五卡的这个时间点儿,实在是敏感。”
说着,顿了顿,继续道:“毕竟老二立下战功,刚刚回朝不过三日,本就惹眼,百官和百姓都看在眼里,如今封赏还没下来,先出了这档子事儿。”
景柏蕴抿了抿嘴唇,看向皇帝,低声劝慰:“父皇如今就算再气老二,也得好好想想,处置的尺度了。”
“万一罚的重了,有那心思狭隘阴沉的...”他的话未尽,但皇帝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怕是会有人揣测,皇帝刻意打压,纵容景咏祝给景舒珩泼脏水。
一想到这儿,皇帝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但若罚的轻了,老二本就风头正盛,这样下去,又难免惹人猜忌。”景柏蕴轻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看着皇帝。
听到这话的皇帝,是真的烦闷燥郁了起来。
尤其看到景舒珩大步进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非手边儿的茶杯已经被他砸了,他都能朝景舒珩的头砸过去。
景舒珩一进来,便察觉到了皇帝的怒火,但不避不让,直接跪在地上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你还有脸过来?”皇帝指着景舒珩的鼻子骂:“你可知,老五差点儿死你手里!”
景舒珩却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坦然对上皇帝的怒目,“儿臣知道。”
说着,还顿了顿,又道:“他撕了我的画,儿臣就那一个念想,没弄死他,都是他命大。”
这话一出,皇帝几乎气了个仰倒,“为了一幅画,你竟不惜手足相残?!景舒珩你疯了吗?!”
“儿臣没疯。”景舒珩梗着头,一副犟种模样,“您是知道的,儿臣从未得到过她,所以格外珍视她的东西。”
“哪怕只是一幅画,他敢动,我就断他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