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芳说话也直来直去,从来都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不,这一刀恰好就捅到了王仙容的痛处。
王仙容原本有些僵硬的脸黑了又红,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她苍白纤瘦的手指死死地扣紧了手心,看向赵如芳的目光有几分阴冷和凌厉。
赵如芳触及她突然投过来的目光,吓了一大跳,险些从石凳上摔下去,还好她眼疾手快,手掌扶在了石桌边上,这才稳住了自己。
后知后觉自己险些在相看对象面前出丑,赵如芳勃然大怒:“你这样看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说什么?”王仙容皱眉,“你敢骂我?”
“我骂你怎么了?”赵如芳很生气,“明知今日是我相看,你还来做什么?怎么,抢不到侯爷,就来和我抢是不是?”
什么叫做抢不到侯爷就来和她抢?
抢谁?
这个贺兰典吗?
王仙容心头的火气瞬间直冲天灵盖,她扫了贺兰典一眼,冷呵了一声:“就这样的人,也就是你将他当成宝,我往日里连看都不看一眼。”
她是何等的清高自傲,能入她眼的,就没几人。
想当初她还未出阁时,秦都之中追捧她的人不知凡几,那些皇子皇孙世家公子比比皆是。
贺兰典这样样貌不出色才华也不出众的男子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不如她裙边的一粒灰尘。
赵如芳此时已经将贺兰典当成未来夫婿,听到王仙容如此居高临下贬低不屑,当即也是气得不轻:
“你倒是将侯爷当成宝,可我也没见侯爷多看你一眼,你在侯爷心中,还不如路边的野草。”
“你说什么?”
“我就说你怎么了,说你在侯爷心中还不如路边的野草!”
“你...你休要放肆!”
。
碧落园。
秦宜真正在与贺夫人喝茶说话,说起了闵家发生的事情。
闵夫人是这桩亲事的媒人,原本今日也要陪同贺家一同前来的,可她今日实在是脱不开身。
闵夫人的长女闵思月嫁到了长阳伯府,为府上世子夫人,如今出嫁不过三年,却发现夫君在外面养了外室,连孩子都有了两个,大的那个今年已经三岁,小的那个还在肚子里。
故而今日闵家人都去了长阳伯府,要为自家姑娘讨个公道。
秦宜真听罢狠狠皱眉,也觉得这长阳伯府做事不地道:“便是实在喜欢,纳回去就是了,为何要养在外面,而且还闹出一个长子来,委实荒唐。”
世家之中,男子纳妾实属寻常。
女子可以不管男方纳妾,但男方也要确保女子应有的地位权势,必须是嫡长子出生了,才准许妾室孕育子嗣。
这长阳伯世子养了一个外室,在外头连长子都有了,这简直就是将妻子的脸面往地上踩。
“可不是嘛!”贺夫人也为闵思月打抱不平,“闵家姑娘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他但凡是提了,也不会不让人进门,进了门规规矩矩的安分守己,闵家姑娘也不是不能容人。”
“可这人面上对闵家姑娘情深意重,一心一意,这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
“这世间上的男子,难不成都是如此吗?
当日那长阳伯世子求娶闵家姑娘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情真意切,一再地保证会对闵姑娘好,谁知道他那时候在外头已经养了一个,指不定肚子都大了。”
算一算日子,闵姑娘嫁过去的时候,那外室已经怀孕了。
想想都觉得恶心。
秦宜真也觉得有点犯恶心。
“那闵家要如何处理此事?”
“还能如何,闵家想让闵姑娘和离归家。”贺夫人叹气,
“虽说这和离有些丢脸,被人指指点点,日后再嫁可能找不到比长阳伯府这样更好的,但若是留下来,那就是被膈应一辈子,闵家可咽不下这口气。”
“闵姑娘可有孩子?”
“那倒是没有。”
秦宜真松了口气:“没有最好了,若是有了孩子,恐怕舍不得孩子,只能咽下这口气委曲求全。”
“可不是嘛!”贺夫人赞同这话。
女子十月怀胎,又将孩子养大带大,感情自然是深厚,也有许多女子为了孩子委屈求全,闵思月这个时候没有孩子,脱身能容易一些。
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秦宜真道:“你回去了若是碰见闵夫人,便告诉她,便说长阳伯府若是为难她家姑娘,便来同本宫说,本宫替她做主,量他长阳伯府也不敢欺负她姑娘。”
贺夫人闻言立刻就道:“那臣妇替闵夫人谢过公主,待臣妇回去了,便立刻去闵家一趟。”
“甚好。”
两人正说着话呢,便有侍女匆匆赶来,着急道:“公主,不好了,花园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秦宜真挑眉。
花园里不是赵如芳和贺兰典相看吗?
这相看还能相出事来?
难不成一言不合还打起来了?!
贺夫人一听也着急了:“是啊,出什么事了?难道两人吵起来了?”
侍女答道:“是王姨娘被气晕过去了。”
“王姨娘?”秦宜真皱眉,“怎么说?”
侍女道:“原本赵姑娘与贺三公子在亭子里相谈甚欢,后来王姨娘突然来了,三言两语的就和赵姑娘吵起来,这不,吵着吵着,就被气晕过去了。”
秦宜真:“......”
秦宜真一阵头疼,也不知晓王仙容怎么出现在花园里又怎么和赵如芳吵起来了,还被气晕了。
“先将王姨娘扶回她的院子去,然后请胡先生过去看看,还有,将赵姑娘和贺三公子请过来。”
“是。”
侍女领命而去,很快就将赵如芳与贺三公子请了过来。
大概是王仙容突然晕倒将赵如芳吓得不轻,这会儿还有些惶惶不安,脸色苍白。
见到了秦宜真,她便立刻告状:“公主,并非是我要与她争吵,我本来和贺三公子聊得好好的,是她突然过来了,又是看不起我又是看不起贺三公子的,我才忍不住与她吵了两句。”
“谁知她这般不经用,才说了几句,便直接气晕过去了。”
“这可不是我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