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你是谁？”青冈问道。
黑默丁格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稍微带着一丝不屑。
“什么什么是谁，刚才那人不是都已经喊出他的名字了吗？利维坦啊。”
“我听到了，但我不知道利维坦是谁啊，你特么也没说过啊！”
青冈似乎听到黑默丁格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利维坦，七宗罪之一，代表着妒忌的恶魔，”讲到这里，黑默丁格似乎换了一种口气，沉重而且缓慢地说道，“地狱真正的主人。”
“黑默丁格，失踪了这么久，没想到你连我都不记得了，看来，你也是遇上了不好的事情吧，”眼前的男人嘴角一翘，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不过，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你的【湮灭】，还是让我挺高兴的。”
“有事说事，别套近乎。”
从头到尾，青冈只想拿龙晶，找回紫榕，他并不是很想掺和到龙世和天使世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尤其事关黑默丁格，他更显抗拒，从来都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我受人所托，要杀了那个……玛门，难道你是要庇护他吗？”
“是路西法让你来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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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算是雾季，每逢雾季，地狱里头便长久地弥漫着浓厚的雾气，虽然说，雾气之下的地狱还是那个地狱。建筑多由暗沉石料堆砌，稍微透着些压抑的气息，但除此之外，它跟人世某些偏安的小城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某些恶魔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要小。
这里是路西法的居所，雍容华贵得恍若宫殿。
但是怜山却没有留在繁华当中，他只身蜷缩于某个阴暗的角落，把头使劲朝窗外望去。屋外阴沉的雾气打湿了他的脸庞，他稍微擦了擦，继续使劲朝外望去。
还是一如既往地什么也看不见。
君怠来到了他的身后。
“事情办完了？”
怜山想要最后努力一下，双手食指和无名指使劲地将眼皮撑开。
“反正您交代我的事情是办完了，但我不确定那个青冈办没办完，”君怠一摊手，撇撇嘴说道，“我可没有追上去看玛门到底死没死。”
“没事，各司其职，”怜山终于是放弃了，他回过头来，拍着君怠的肩膀，灿烂一笑，“今晚就别回去了，留在我寝宫里，我们吃顿好的。”
“得了吧，您哪天不说吃顿好的，事实上也没多好。”
怜山爱吃贝类，哪天他只要得到一些蛤蜊，就热情地请君怠留下来，美其名曰吃顿好的。君怠一开始还无所谓，但次数多了他也烦了，就对怜山说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吃蛤蜊，稍微换点口味行不行。
怜山满口答应，然后当天晚上又请君怠吃饭，并且保证这次一定让君怠换换胃口。结果当天君怠见到了一桌子的青口，也就是贻贝。
怜山笑笑，又伸着脑袋朝窗外望去，嘴里继续说道。
“那牡蛎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牡蛎是地狱黑河特产，我就住在黑河边上啊大哥。”
“那再换个，海蚌怎么样？”
“……我刚进门的时候才看见一大摞海蚌壳子。”
“那你给我点时间想想看，还能吃点什么。”
“……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说到换个话题，君怠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说实话，他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怜山，满打满算下来，也得好几个月了，但是直接开口不大好，而要寻个什么契机的话，好像也一直没找到什么好机会。
感觉到气氛异样，怜山缩回脑袋，回过身来。
“你怎么了？有事要跟我说？”
“有，有个问题。”
君怠决定还是鼓起勇气，毕竟错过了这次，下次能开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话说，龙神的分身，不会死，就算是死了，也能重新寻求躯体复活，对吧。”
“这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是这样，然后呢？”
“那如果是被吸收了呢？”
“那就被吸收，没了就没了呗……怎么，你想复活哪个？”
君怠没有说话。
“【幻想】，【时间】……”怜山一一细数着，突然，他眼睛一亮，微微笑着说道，“你想要复活紫榕？”
君怠涨红了脸，但还是没有说话。
“你该不是喜欢上人家……”
“没有没有没有！”
君怠连说了三个没有，俊俏的脸蛋顿时涨成了猪肝的颜色。怜山看着他，嘴角微微一笑，但摇摇头，还是把笑意给压了下去，装作很严肃的样子。
作为君怠的主子，两人相处了不说一万年也有几千年了，君怠的心思他还能不知道？君怠表示否定，顶多会说“哪有的事”，或者“没有”，而这次，他一连说了三个“没有”，这里面没点故事，他不可能信的。
也许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在怜山面前没有什么秘密，君怠嘟囔了几句，还是把气给喘顺了。抬头可怜巴巴地问道。
“话说……有办法吗？”
“有是有，”怜山转过身去，假装没看到君怠脸上那点表情。他也懒得挑破君怠那点心思，“但是不容易。”
“说说看呗。”
“人死之所以不能复活，那是因为人死魂灭，人的灵魂是一次性的，经历不起死亡这种折腾，但是【幻想】，【生命】之类的分身不一样，他们是以龙神的某一种能力作为灵魂，只要这个世界不灭，他们就永远不灭，他们就可以寻找一个新的躯体，重新出生，生长下去，”怜山继续说道，“那事情就很明了了。既然是吸收，那就意味着紫榕的魂魄已经完全转移到了顾形的体内，顾形就是新的【联系】了。”
“如果你想要复活紫榕，那最简单的，就是去把顾形打败，将【联系】重新剥离开来，然后其复活不就行了。别忘了，【生命】就在我们手里，还是你带回来的。”
“那……”君怠跃跃欲试，眼睛都亮了起来，“我可以吗？”
“你觉得你像那个可以还是像那个吗？”怜山转过身来，没好气地说道，“那可是【联系】，【诡计】，【幻想】三合一，距离霍德尔一步之遥的存在，你洗洗睡去吧。”
君怠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你不行，但有一个人倒也许可以……”
“谁？”
“青冈啊，能打败霍德尔的只有黑默丁格不是么，”怜山一拍他脑袋，“但是吧，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也是处于非常虚弱的状态，甚至都有些失忆了，要想稳稳打败顾形，他需要更多【龙晶】才行……所以，我们和他现在利益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