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康下了早朝后,匆匆赶回府,向家人说了今天要处死程云柏的事。
老王爷唏嘘不已,“本王从小看他长大,人品和本事都不差,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老王妃道:“人变好难,变坏很容易。”
高影儿美眸一转,提出:“夫君,不如我们一同前去观刑吧,瞧瞧是否会有人胆敢劫法场。”
赵明康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好主意,不过夫人还需换上一身男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高影儿轻点螓首,转身回到屋内。不一会儿功夫,她便身着一袭素雅的男装走了出来。
二人坐上马车,朝着法场驶去。
一路上,街道两旁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在议论着这次即将被处决之人的身份和罪行。
当他们来到法场时,发现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此次要被处死的人确实非比寻常,竟然是长公主的驸马和长子以及皇后的亲侄孙一家!如此显赫的身世背景,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只见程云柏的家人和一众手下率先被押解至刑台之上,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颗头颅滚落地面,鲜血四溅。
皇上还是开了恩,将长公主的小儿子程云海判了流放,饶了他的小命。
但驸马和他所生的那些孩子,一个都没有逃脱。
被绑在柱子上等待行刑的程云柏目睹此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尽管他平日里作威作福,但真到了生死关头,他心中终究还是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然而,程云柏并非孤身一人承受这残酷的刑罚。在他身旁,皇后的大侄孙王采也将同样被判处了凌迟之刑。
他本是恩国公府的世子,为长姐前太子妃寻找到蛊毒,还送到了长姐的手上。他为了做人上人掌实权,得了如此惨烈的下场。
王采此时已是面如死灰,双眼紧闭,仿佛想要逃避眼前这恐怖的一幕。但无论如何挣扎,最终也难逃一死的命运。
刽子手砍完了人犯的头,提着一把尖刀走到程云柏面前,准备行刑。
程云柏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通体发寒,惊恐的情绪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的身体完全僵硬,无法动弹分毫。
当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抬起头时,视线与赵明康交汇在了一起。那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凝固了。
程云柏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仇恨之火,犹如两道闪电直刺向赵明康。
这股怒火仅仅持续了片刻,他便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松了下来,垂下了头。
一个疯狂而又决绝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我虽今日命丧黄泉,但我的儿日后定会登上皇位宝座!到那时,他的母亲必定会将所有真相告知于他。我儿定然不会放过顺王府这群恶人,必将他们满门诛灭!”
想到此处,程云柏那张原本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面庞浮现出一抹阴冷至极的笑容,这笑容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令人不寒而栗。随后,他毫不犹豫抬起头颅,毅然决然地走向死亡之路。
赵明康看到程云柏这般模样,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喃喃自语道:“此人竟然在此等绝境之下还能笑得出来,究竟是何缘由?”
身旁的高影儿一直默默观察着局势,此刻她已然洞悉了程云柏内心所想,于是压低声音对赵明康说道:“夫君,他之所以如此镇定自若且面带冷笑,想必是因为他还有儿子可以为其报仇雪恨。”
赵明康闻言不禁眉头紧蹙,目光扫过那些正被行刑斩首的程家族人,其中也包括程云柏的妻儿。
他满脸狐疑地问道:“可据我所知,程云柏并无子嗣留存于世,他何来的儿子呢?难道程云柏还有私生子?”
高影儿凑近赵明康的耳畔,轻声低语道:“夫君有所不知,其实那太子妃怀的种很可能是程云柏之子。”
听到这个消息,赵明康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嘴巴张得大大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明康怎么也没有料到,程云柏的胆子这般大,居然敢染指太子妃混淆皇家血脉,凌迟死刑几次他也够。
只见那面目狰狞、手持利刃的刽子手毫不留情地朝着程云柏裸露在外的身躯,挥动着手中的大刀,一刀接着一刀地割下去。每一刀落下,都会带出一串血花,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令人惊讶的是,程云柏竟然紧紧咬着牙关,硬是一声不吭,只是用那双充满仇恨与不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此时,周围观刑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不少人不禁对程云柏的坚韧表现出钦佩之情,赞叹道:“真是条硬汉啊,如此折磨都能挺住,实在是了不起!”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尖锐的呼喊声骤然响起:“稍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公公正迈着急促的步伐匆匆赶来。
刹那间,整个刑场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揣测莫非是当今圣上改变主意,想要赦免这即将受死之人?
毕竟,众所周知,这程云柏可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
这时,人群中的赵明康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前来的公公乃是太孙赵明定身边的心腹——任公公。
只见任公公快步走到程云柏跟前,弯下腰去,将嘴凑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主人让咱家来告诉你,太子妃腹中所怀的那两个孽种,用不了多久也将会来此地陪你上路,并且还特意叮嘱咱家跟你讲一句‘你别走快了,等着带你的儿一起离开!’”
说完,任公公冲着满脸惊愕之色的程云柏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然后缓缓后退几步,转过身去,昂首阔步地离开了刑场。
而原本一直强忍着剧痛和屈辱的程云柏,在听完任公公这番话后,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灵魂一般,他的希望全数破灭,忙活了一场,结果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紧接着,程云柏像是发了疯似的,开始不甘心地嗷嗷大叫起来,并拼命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束缚。
“哈哈,我当是什么铁骨铮铮的硬汉,原来不过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罢了!”看到程云柏这般失态的模样,围观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