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妃一听镇国夫人来了,立刻双目充血,三步并作两步向外冲去。
众人一惊!
生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立刻紧赶慢赶地跟了出去。
宋谨央下了马车,抬头看到门匾上“诚王府”三个字,眼睛微微眯了眯。
“宋谨央,你竟然还敢来!你还我夫君命来。”
诚王妃气急攻心,冲出来叫骂。
她面目狰狞地冲向宋谨央,没等她靠近,素香、素馨立刻冷着脸挡在前面。
诚王妃拼命想推开两人,可偏偏两人坚如磐石,她根本推不开。
只得伸出手,恶狠狠地遥指着宋谨央,咬牙切齿地质问。
“宋谨央,我与你不共戴天!你害我夫君,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宋谨央不温不火地回答。
“诚王都不怕天打雷劈,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诚王妃瞬间滞住,心猛然一沉。
亲眼看到宋谨央和离的全过程,她心头直发怵。
知道诚王想向宋谨央的孙女下手,也曾极力劝阻。
但诚王不听,非得给宋谨央一点颜色看看。
结果因此丢了一条命。
她恨极,宋谨央这块骨头再难啃,她也不想轻易放过她。
她今日必得借舅母的势,要宋谨央付出血的代价。
也要她尝一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宋谨央,当晚是不是你的义子宋黎报的官?”
宋谨央淡淡看着她,没有回答。
“哼!别以为你不承认,就能逃避事实……”
范氏拦住诚王妃,转头看向宋谨央。
“镇国夫人,此事关系到诚王的死,还请你据实以告。”
宋谨央眸光微闪,想看看这几人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于是爽快地回答:“的确是宋黎报的案。”
这下子像是捅了马蜂窝。
“天哪!真的是宋黎报的官。看来镇国夫人与诚王的死,当真脱不了干系。”
“那射出的冷箭会不会就是镇国夫人安排的?”
众人七嘴八舌,矛头直指镇国夫人与宋黎。
诚王妃得意极了。
她算准宋谨央有口难言。
若她敢说出宋黎去别苑的原因,岂非将自家孙女被诚王欺辱的真相,公布于众?
这不等于毁了自家孙女?
哼!
宋谨央,当初你让我在儿子和女儿之间选择。
今日,我就让你在义子和孙女之间选择。
我倒要看看,你是选择义子还是选择孙女。
宋谨央一眼看穿了诚王妃的心思。
她没有揭穿她的用心,任凭众人谴责!
这时,范氏再一次慎重地看向宋谨央。
“镇国夫人,你能说说宋黎为何会出现在别苑吗?”
范氏的问题引发了在场众人的共鸣。
“是啊!只要镇国夫人说出原委,就能洗脱宋黎的嫌疑。”
众人议论纷纷,就等着宋谨央给出答案。
宋谨央不动声色地回答。
“抱歉!无可奉告!”
一语激起千层浪。
“哇!果然有猫腻!宋黎的行为太可疑了。”
“宋黎与诚王没有交集,只怕幕后黑手是镇国夫人。”
“哎呀!你们都少说几句,惹怒了镇国夫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范氏眉头深深地蹙起。
镇国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好心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她却如此不珍惜。
“夫人,我好心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却避而不言,是想公然包庇嫌犯吗?”
范氏也怒了。
有心为诚王讨回公道。
诚王的事本就蹊跷,更何况宋黎一个读书人,莫名出现在现场,就更引人嫌疑。
宋谨央的态度像是实锤,坐实众人心中的猜疑。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众人心有余悸,下意识地退开几步,同宋谨央保持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引来杀身之祸。
“宋谨央,你不是人!你还王爷的命来!”
诚王妃哭得撕心裂肺,哭声凄厉,惹得众人纷纷落泪。
一时间,整个舆论倒向诚王妃,宋谨央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范氏上前一步,冷着眉眼说道。
“镇国夫人,宋黎身负嫌疑,就该主动投案,配合顺天府调查。”
“对啊!侯夫人到底出身御史世家,为人处事刚正不阿,值得敬佩。”
众人都站队范氏和诚王妃,看向宋谨央的目光有着鄙夷和……恐惧。
宋谨央环视四周,被她视线滑过的人,顿感脊背发凉,有些胆小的直接低下头去。
“侯夫人,你凭什么让宋黎投案?”
宋谨央气定神闲地反问。
范氏眉头蹙得更深。
宋黎身上的嫌疑这么明显,镇国夫人想包庇他,自己绝不会让她得逞。
“镇国夫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宋黎既然有嫌疑,配合调查并不过分。”
“自然不过分。”宋谨央话锋一转,“但侯夫人凭什么说宋黎就与诚王的死有关呢?”
范氏一怔,她只是怀疑,要说证据的确拿不出。
“我能证明!”
伴随一道阴冷的声音,顺天府通判袁杰大步走了过来。
他向着承恩侯夫人范氏和诚王妃行了一礼,便转身瞪视着宋谨央。
“镇国夫人,我能证明宋黎就是杀害诚王的凶手。”
全场哗然。
这一出闹的,四周聚拢的人越来越多。
议论声也此起彼伏,层出不穷。
“哎呀,宋黎不就是崔理?他赢了学问,输了人品。”
“表面清俊温润,一心向学,实则心狠手辣。”
“就是啊,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时间,宋谨央、宋黎成了众人口中的恶毒之人,谁要是得罪他们,他们就会要人命。
通判阴冷一笑。
他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
毫不犹豫地添了一把火。
“甄大人和我带兵赶到的时候,宋黎已经到了。而我们进入别苑的时候,王爷已经死了。”
这句话,袁杰特意混淆了事情发生的前后顺序。
顺天府到别苑的时候,他分明还听到王爷的叫骂声,但一眨眼功夫,冷箭射到,王爷当场身亡。
可以说他们到达和王爷身死几乎是同时的,但他却说顺天府到时,王爷已经死了。
这么一来,宋黎身上的嫌疑就洗脱不了了。
“通判大人都这么说了,还能有错?冷箭果然是宋黎放的。”
“宋黎真是清流界的败类,这种人就该革除功名,从此不得科举。”
“杀人偿命,判秋后问斩,还诚王公道。”
议论声越来越大。
宋谨央怒气渐盛。
旁人再怎么说她都不动气,可污蔑她的儿子宋黎就是不行。
“侯夫人,我敬你处事公道,你也认定我儿宋黎就是凶手?”
范氏迟疑了。
她只觉得宋黎出现在现场有些不合理,但没有经过审问,要认定他是凶手,还很勉强。
没等她回答,袁杰上前一步冷哼。
“镇国夫人想要包庇义子,绝无可能!来啊!即刻赶到镇国夫人府,带人犯宋黎!”
“慢着!”
人群中出来一位老者,他身披宽大的袍服,与他的身形极不相称。
他须发皆白,努力挺直佝偻的脊背,目光不善地看着袁杰。
“按通判大人的说法,只要在现场就有嫌疑?”
袁杰一心想给宋谨央颜色看,绑走她义子定罪问斩,替姐夫报仇雪恨。
哪有时间耽搁?
见来人不识相地阻拦,当下没好气地回答。
“没错!出现在凶案现场出现的人,都有嫌疑!”
草草回答后,他一挥手就要带着手下去绑人。
粗布老者“砰”的一声跪下。
“草民马梁状告诚王杀害孙女小岁!”
紧接着,他双手一挥,宽大的衣袍敞开,底下露出一副枯骨。
众人毫无防备,顿时吓得惊叫连连,急速向后退去,场面一时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