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回来啊,都十二点了。难道……真的会有什么名堂?不!不可能的。可是大哥,他怎么会那样说呢?大哥行事一贯都是很沉稳的啊!今天……好端端的,他怎么……真的是为了防范于未然,提醒我?”秀才这样想着,自言自语。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无论他怎么样的否定假设,也无论怎么样的肯定假设,他都没法把自己的妻子与“婚外情”“婚外性”联系起来。他觉得,他和清清青梅竹马,感情牢固,绝对不会也没有理由爱恋上别的男人,而两人所组成的家庭也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外人不可能插足进来。更何况,他们还有一对可爱的女儿。怀疑妻子实在是荒唐,是对两人忠贞感情的一种亵渎。
但不知为何,向前飞的话依然阴魂不散似的,在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驱赶不走,使他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于是,当开门的声音传来,清清进来了,发现秀才后不禁一怔,很奇怪地问:“咦,秀才,你还没睡啊你。你一个人坐这干吗?”说着,走近,并挨着秀才在沙发上也坐了下来。
秀才还是板着面孔,十分严肃地问道:“你怎么才回来?”
“哦,我和小马在讨论小说呐。”清清不以为然地说道,根本没注意秀才的神情。
不想,秀才却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就不考虑时间问题吗?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抬起左手把上面的手表伸到了清清面前,很生气地说,“都十二点过四十五了。”
这下,清清才发现了秀才的不对劲,但她却满不在乎,用力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怎么了你?说话这么冲!吃枪药了?!真是的。我哪天不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呀!”
“可是……我说清清,你要注意,不要天天都深夜不归。你可是有家庭,有丈夫有女儿的人了,你……”
“你胡说什么啊你?!懒得理你!”清清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给我站住!”秀才也猛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你叫什么叫啊!”清清站住了,一脸疑惑地说,“你今天到底怎么啦?词不达意的,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到底什么意思嘛你!深更半夜的,好好的发什么脾气啊你!”
“我发脾气?我什么意思?哼哼!你说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半年来,你天天深更半夜才回家,我没说你半句。可是今天呢,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你两个多钟头。可你呢,你居然和说我几句话的情绪都没有了,居然还懒得理我起来了,啊?你……”
面对这些话,清清无言以对,没等秀才说完就咕噜了一句,“有病!”然后抬脚,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根本没有理睬气呼呼站在那里的秀才。
见此,秀才气得不行,欲喊而又止,一屁股在沙发上又坐了下来,叹了口大气,愤愤自语道:“真是岂有此理!”
哪知,过了好一会,清清却身着一套睡衣从楼上下来了,面带笑容地走近秀才,挨着他坐下,然后深情地说:“生气了?!对不起了,老公。刚才……算了,不说了,啊?不早了,上楼休息吧,啊?”说完,便把秀才的手臂搂住了,拉他起来了。
多么真切诚恳的道歉啊!多么温柔动听的话语啊!
秀才没去想清清为何忽然间的转变原因。他这会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文化衫”也叫“老头衫”,当清清柔软的身体触及到他的上身时,他转过了脸,看见了清清没戴胸罩,由于弯腰而裸露出来的一对洁白、丰满、圆润的乳房和充满了诱惑的乳沟。顿觉一股暖流从上到下流遍全身,情欲的火焰一下子便燃烧起来,刚才的一些“胡思乱想”,刹那间便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将美妻掬之入手,捧之入怀的冲动和欲望。
回到房间,一关上门,秀才猛然把清清抱住,在她嘴上、脸上狂吻起来。这一系列的动作,出乎清清的意料,但瞬间她便镇静,适应过来,也搂住了秀才,迎合着他也伸出了香舌与他亲吻、缠绵起来……脚步一点一点向床边移去……
到床前,两人分开,清清脱去衣裤平躺在了床上,此时此刻的清清,在秀才的眼里,她的面部表情无比的嫣然妩媚和柔弱,显露出了原始本来的一面,没有掺杂任何世俗的水分,纯净、简单、饱满动情;而她凹凸有致、丰满匀称的胴体依然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
秀才边看着边脱衣,心里像爬进一条毛虫,咬得他浑身燥热,血液沸腾……或许是怕两个宝贝女儿忽然醒来,脱光后他便把灯灭了,然后上床压在了清清身上……
秀才林国庆在单位里干得都是脑力活,近来工作又特别的忙,性欲本就不是很强。再者清清半年来总是夜夜晚出晚归,使得他三个月才做了一次爱,对于四十岁不到的夫妻来说,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身处虎狼年龄段的男女夫妻,不行虎狼之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但此时此刻,秀才林国庆仿佛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火山,忽然爆发似的……原来的每次,他都是很温柔、斯文的,时间也都在五分钟以上,但这次却不到三分钟就缴械投降了。
“过瘾了?”清清侧过身为丈夫檫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诡异一笑,轻声问道。
“啊!舒服,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啊!”秀才吐出一口大气,很满足地说道。
“想舒服……我们明天再做,好吗?以后,我晚上不出去了,就天天在家陪你。”
“那倒不必。这几天我也很忙,还要把高速公路的质检报告写出来呐。你……不用陪我,你想干嘛就干嘛吧。我……好了,不说了,睡吧。”说完,秀才就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显然,秀才得到了满足,再次完全确信清清是爱他的,与马云飞在一起完全是为了文学创作,写小说,妻子应该有她自己的空间与土地,完全与“婚外情,婚外性”无关。大哥的暗示,完全是空穴来风,毫无根据,心里不再纠结了。故此,不一会儿,他便发出了微弱均匀的鼾声,睡得很香很香……
然而,清清却无法入睡,秀才今夜一反常态,在客厅里说的那些话,已经告诉了她,她和马云飞的来往已然引起了他的怀疑和不满。但这会儿,瞧着秀才熟睡的脸,好像他又不怀疑了,心里一时间便有了过关似的轻松感觉。
男人真是好哄啊!清清得意地想,偷着乐了。
哪知,无意间回想起几个钟头以前,自己与马云飞在宾馆里的缠绵酣战,连续做了两次,妙不可言。之后,两人情意绵绵地议论文学,讨论人性,以及性爱。回到家后,自己居然还能以妻子的身份满足丈夫的性要求,让丈夫得到了满足。
“天哪!我……我怎么这么淫荡?这是我吗?这是我吗?”清清忽然在心里问自己,刚才偷着乐的兴奋无影无踪了。而是感到自己一夜之间与两个男人做爱的行为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很难说不是一种堕落、淫荡。于是,一种强烈地负罪感第一次在她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与马云飞的偷情,开始让清清剖析自己,审视自己了。其结果是,她隐约看到了自己具有的两面性;一面是荡妇,一面是淑女。
不是吗?当她以荡妇的状态,激情四射放纵自己的时候,她发现,她的世界变了,作为女人,她的快活与幸福原来就在这儿。反之,当她以淑女的形象展示在丈夫面前的时候,她又发现她的生活平淡、从容、甜蜜、真实,而这就是妻子的责任与义务!
清清是个有思想的聪明女人,她很清楚鱼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天平也不可能保持平衡的道理!最后,她又不得不在心里问自己,“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万一秀才知道了,那……唉……”
荡妇与淑女,妻子与情妇,真是纠结啊!清清不敢再想下去,也想不下去了,她感觉到了迷茫与惆怅,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同时,烦躁不安,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清清懒散地睁开了眼睛,一看窗外,天已大亮。而秀才和女儿也都走了,顿时便埋怨起来,“这个秀才,干嘛不叫我起床啊?真是的。”
从床上坐起来,清清发现床头柜上有张字条,拿过来一瞧,只见上面这样写道:“清清,你太晚睡了,估计你没睡足,所以我就没叫你起床。大嫂做了早点,我们吃了,你的给你放在了饭桌上。”
看着这些字眼,清清无力地倒在了床架上,一种感动和愧疚交织在一起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时,清清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马云飞的打来的。迟疑了一会,她按了拒绝接听键,然后发了条短信给小马:“小马,我忽然觉得很害怕。我们别来往了,好吗?”
短信发出没一会,小马便回了,问:“为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呢?这还用问吗?真是的。”清清对着手机说,没回复。
过了许久,马云飞的短信又来了,这条短信很长,约有六七百字,分两次发过来的。其中不乏深情的述说和动情的挽留,以及晓之以理的劝说与抚慰。看着这短信内容,尤其是其中的这样一些话,清清豁然开朗,完全释怀了。
马云飞在短信中说:“……你的心情和心理,我知道。因为我也曾与你一样,纠结过,愧疚过和罪恶过,但转念一想,我坦然了。我爱你,也爱我的家人,和你在一起,我感到特别特别地快乐、开心。但这并不是建立在伤害家人的基础上的……按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我‘喜新但没厌旧’,而是生命得到了升华,人生获得了新的意义和价值!”
对呀!喜新没厌旧!昨夜我不是一样也让老公得到了……快感和满足吗?!清清这样想,情绪猛然激动起来,打了马云飞的电话。电话一通,她便说道:“小马,你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等会,我就去大哥那,问问你的小说的事情,听听他的意见,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我恨不能……现在就飞到你的身边。”马云飞在电话里说道。
清清抿嘴一笑,关掉了手机,自言自语地说:“嘻嘻,就不现在,急死你去!”
起床、洗漱、吃了早点,清清打车直奔南江宾馆去见大哥向前飞了。但她不晓得,向前飞那里却很不安稳,兄弟姐妹之间发生了争执与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