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刚往前走了没两步,就被燕青林给直接叫住了,“小满。”
真是靠北啦!
啥时候叫我不行,就非得这节骨眼上叫我,就你长眼珠子了?就你长嘴了?
我顿住脚步,寻思这时候可不能被‘贾大师’这老王八犊子给看出啥破绽,否则到时候有我跟燕至好受的。
于是我咧嘴朝着燕青林笑了一下,“咋了燕叔?我这会儿困够呛,就想赶紧上楼睡觉。”
“你过来一下。”燕青林招手让我过去,瞅他那表情整的还挺严肃,“小飞改名这事儿你怎么看?”
这话问我纯属白费。
我能咋看?我坐着看,我倒立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
眼瞅着他们仨全都盯着我,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脑瓜子在此时飞快的运转。
我肯定不能同意,但是出门在外得学奸点儿,更何况现在十个我都不一定是这老登的对手,跟他对着干就跟找死没有区别。
更何况那人家判官帽又不是我爷的老破棉线帽,人家自己长着俩小翅膀会到处扑腾,该出来的时候不出来,不该出来的时候闲的横蹦。
它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要说我不同意,这不是等着挨这俩老狼狈的收拾吗?
于是我说,“你们家的事儿爱咋地就咋地,问我干啥啊?人命关天的事,人乐意咋改就咋改呗。”
赵宝鑫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斜着眼瞅着我,“你是不是憋着啥坏呢?”
我真是佩服这老娘们儿,她咋这么了解我?
“你说的这是啥话啊?我咋那么乐意憋坏呢?”
这是不演都不行了。
我挺直了腰板,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看,说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再说人家贾大师不是刚才说你儿子邪气入体,不改个名字人就不行了吗?咱们又没啥深仇大恨,顶多就是我碎嘴子。好歹同一屋檐下这么多年,我还能看着赵小飞死吗?”
赵宝鑫还是十分警惕防备的瞅了我一眼。
我心里猛地一咯噔,寻思我之前是不是表现的爱恨太明显了,导致这娘们儿已经把我给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她那眼神好像是在寻思我能这么这么好心眼子吗?
“这我就不明白了。”赵宝鑫收回视线看向燕青林,“姐夫,难道小飞为了保命改个名字还得争得外人同意吗?”
就是说呢,咱也不知道燕青林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有啥事不能私底下问我?
就非得当着这俩老狼狈的面儿问我,这不是给我找事呢么?
我现在只寻思着赶紧上楼把那判官帽给叫出来,偷摸的搁地府摇人儿好把老三角眼跟那个菠萝鬼给收服就算完事儿。
否则他万一要是察觉出什么尥蹶子跑了,这天南地北的我又上哪儿找他?
就瞅他老王八盖子总换马甲这损出,别说三年了,就算是三十年我都不一定找得着。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的?”燕青林仔细的寻思了好一会儿才说,“这名字你愿意改就改吧,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总不能看着小飞出什么事。”
他都多余寻思这玩意儿,既然赵小飞要把名字改成同音字了,燕至这名字也得跟着改算了。
谁愿意让这小犊子借运沾光,就是脑子有泡。
赵宝鑫看起来脸色并不好看,“早改不就行了?就非得小飞出了事才改!偏心眼真是没得治!”
既然他们也没怀疑我,为了保持我的人设暂时不穿帮,这我就不得不说两句了。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侄子,偏心眼这不正常吗?你说这出整的好像是那老鸠要占人家鹊巢似的。”
她就欠哔呲,我不怼她两句,她好像浑身刺挠似的。
赵宝鑫瞪着眼珠子毫不客气的问我,“你说啥?”
“我说你是不是耳朵里塞驴毛了,别人说话你听不清。”
眼瞅着我们俩就要吵吵起来,‘贾大师’赶紧站出来当好人,“我说几句,我来说几句!啊呀,大家以和为贵嘛!正所谓风管人丁,人管财。想要财运亨通家庭和睦,一家人还是要和平相处,才会顺风顺水嘛!你这个小孩子我瞅你也得有十几岁了,怎么能跟长辈这么说话呢?”
你个老王八犊子还搁这儿唱起大戏了,装什么犊子呢?这里就属你最不是个玩楞。
赵宝鑫脸色铁青的看了燕青林一眼,“明天你跟我出去走几趟给小飞改名字,这个事刻不容缓!也就只有我这个亲妈疼他了。”
我趁着这工夫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冲进卧室,把门一关我就开始对着四面八方开始小声喊判官帽,结果我喊了愣是得有十来分钟它都没出来。
我还寻思是不是我的姿态不够虔诚,于是又对着八个方向开始点香跪拜,嘴里面念念叨叨得开口问,“请问判官帽咋还不出来呢?”
你说你刚才还搁我跟前乱蹦哒,怎么按都按不住,这会儿真该你上阵摇人儿了,你给我整上失踪那一套了,这不盖了帽了吗?
这判官也是欠考虑,就知道把他帽子给我也没说咋召唤,只会说让我看见刘望,把他的帽子给举起来。
他不知道他的帽子不是我爷的棉线帽,会自己长小翅膀到处乱蹿腾啊?
这傻帽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举个鸡毛啊。
真是服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妈的,怎么叫都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它耳朵里塞驴毛了。
我膝盖都给跪麻了,不知道的人还寻思我对着空气下跪有毛病呢。
眼瞅着没有任何动静,我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站起来,这他妈手里的香都快烧没了,也没人搭理我。
天上地下没有一个靠谱的。
“你找我?”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魂儿都快飞了,我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就见身后站着一道判官的虚影儿。
妈呀,他出来咋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有些心虚的看向他,寻思我刚才骂他,他应该没听见吧?
“判官大人晚,晚上好。”我眼神飘忽的不敢跟他对视,跟个狗腿子似的小声说,“刘望就搁燕至家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
本来想活跃一下气氛,但我瞅他表情还挺严肃,于是赶紧说,“您赶紧去叫地府的人上来抓他吧!”
再不把这老犊子给抓走,整不好过段时间就得朝着我跟燕至下手了。
“我不是说让你有事儿用我的官帽吗?”
“你不是都到这儿了吗我的亲爹?”我一下就急眼了,“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通风报信呢!你不赶紧派人过来抓他,还搁这儿跟我寻思帽子不帽子的有啥用?等他翻脸不认人了,得把我跟燕至往死里整!”
“再说了你那帽子长着腿呢自己能跑,我刚才叫了好半天都没人搭理我,谁知道它抽什么疯呢?说不定它只认你,不认我呢!”
还不赶紧把人给抓了,还跟我整这一毛两毛的有用吗!
他语气平静的说,“你这么着急也没有用,地府得按照流程办事。”
我好悬以为我听岔劈了,几次三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就在这儿呢,你跟我说得按流程?你们到底想不想抓他?还是拿我开涮呢?你们现在不抓,到时候他跑了我去哪儿找?他要把我给咔嚓了,咱们就只能地府再见了。”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想弄死就直说,整这花里胡哨的有啥用?能当饭吃吗?
这时候跟我说鸡毛流程,搁地府的时候咋不说呢!
我现在就撂挑子不干,直接收拾东西赶紧跑,等天一亮我去学校叫上燕至,就拽着他找地方躲起来,然后给马道长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他那欺师灭祖的老登师弟就搁燕家呢!
判官见我已经开始从床底下收拾行李箱了,飘过来问我,“你干啥呢?”
“你乐意找谁干这事儿就找谁干,反正老子不干了!”我还是那句话,“那老王八犊子在燕家村的时候就对我怀恨在心,心里指不定琢磨怎么弄死我呢。等他这边刚用紫金葫芦弄死我,那边就用天师印按死我的魂魄,我到时候灰飞烟灭连地府都去不了。”
“燕至说不定比我死的还惨!赵宝鑫也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这边话音刚落,房门就咵嚓一声被人从外面给踹开,门板都给干稀碎。
这动静吓我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我赶紧把行李箱给推床底下,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此时判官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一抬头就看见‘贾大师’正搁门口摆足了架势,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拿着桃木剑直指向我。
尼玛的!说急得来快的,他是不是就搁这儿等着我收拾呢?
“大半夜的抽啥羊角风啊?我都要睡觉了!”
我眼神看向‘贾大师’的身后,就看见赵宝鑫仇视我的眼神,再多看几眼完全没看见燕青林的身影,“燕叔呢?”
‘贾大师’诡异的朝我一笑,那小眉咔赤眼儿的精光毕露,“小姑娘不用害怕,燕先生忙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已经完完全全的睡着了。”
这不歇菜了吗?我一看这俩狗男女就没憋好屁,对燕青林做了点手脚之后,现在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收拾我了!
姥姥的!我在心里问候了地府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判官爹妈十八遍。
“你们俩大半夜的干啥?”干肯定是干不过,我继续装傻充愣,“跑我这屋捉鬼来了?我这屋啥都没有。”
赵宝鑫问我,“你刚才趴在地上干啥呢?”
“东西掉床底下捡一下,还没捡着你们就踹门进来了。”我说,“这门好像是燕叔从德国空运过来,老贵了咋这么不禁踹?肯定是劣质产品,明天我跟他说有啥玩意儿还是买国产的吧。”
赵宝鑫无时无刻的盯着我,“什么东西掉了?”
“手纸。”也不知道判官是走了还是去摇人儿了,我这会儿后背全都是汗,“你们有事儿没?没事儿就出去,我得拉屎。”
‘贾大师’贼眉鼠眼的盯着我,“你这屋里刚才阴气十分强烈,都已经溢出了门外。我猜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你这屋,如果阴气伤害到小飞少爷就不好了,所以过来捉拿邪祟。”
还他妈邪祟,说出来都怕吓死你,那是判官身上的阴气!
判官大人你听见没有?他说你是邪祟,你赶紧的出来把他给收了,快别让他祸祸我了!
“你这不扯淡吗?燕叔家风水这么好,哪儿来的邪祟?院子里摆的那风水阵可不是吃素的。”
“贾大师说有就有!”赵宝鑫不耐烦说,“现在那脏东西已经从你这屋跑到燕至屋了,你快拿钥匙把门打开!如果到时候这脏东西出来害人,你负得了责吗?”
说这么多废话,整这么多前摇,还不是奔着害燕至来的!
燕至屋里全都是他自己的东西,但凡被赵宝鑫随便拿一件出来做手脚,都有可能置他于死地。
“真是莫名其妙,他卧室的钥匙跟我有啥关系?你去学校找他要,你管我要干啥?”
赵宝鑫冷笑一声,“你心眼子多的跟芝麻粒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上了八层锁!他门口那张黄符也是你贴的吧?”
“黄符是我贴的咋了?这家里脏东西那么多,我贴符纸是防脏东西进去的。”
她眼珠子一瞪,“你说谁是脏东西呢?”
又没说你,你说你急啥眼?
‘贾大师’朝着她抬了一下手,赵宝鑫立刻就噤了声。
他正义凛然的开口说,“小满,我们也是为了住在这别墅里面的人好,那邪祟无孔不入,但凡家里哪个地方沾染了阴气,都会损伤活人的健康,运势以及寿元。既然我住在这里,那就要保证你们的安全,这别墅上上下下每个地方我都得仔细查看。”
这老犊子装的还挺像这么回事,要不当初能把燕家老二太爷给忽悠瘸了呢。
“唉,既然贾大师这么尽职尽责,那我也不能不配合,我这就把钥匙给你们,”
我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大板儿钥匙晃了晃,“钥匙太多我也给弄混了,估计你们得一个一个试才能把门打开。”
他们俩看见这一大板的钥匙被我摇的哗哗作响,脸色都变了。
小样儿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还好我做了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