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天出嫁,君依依并不想在这档口生事端,她只想能顺利嫁进逸王府,只要她怀上逸王的孩子,逸王府的正妃迟早是她的,这些人,她再慢慢收拾。
隔壁君宅丢了儿子,连过年都是安安静静。
初五这日,君子衿和贺玲儿从实验室出来,刚用过午膳,飞鹰憋笑憋得脸都红了,神秘兮兮的说,二皇子权祁铭给君宅送去了年礼,年礼还很奇葩。
君子衿明了,毕竟是皇帝赐婚,权祁铭再不乐意,也不好在面子上太过不去。
贺玲儿拉着君子衿出来看热闹,到底是怎么个奇葩,能把飞鹰笑成那样。
二皇子的年礼一来,君知蝶和君正员夫妇可是乐开了花。
这还是君知蝶和二皇子定亲以来,第一次礼物抬上门。
隔壁两个贱丫头,就连君依依也都收过未来夫家的聘礼,更别说君子衿,收礼那是收的手软。
终于到她家知蝶收礼了,能不高兴吗?
李氏包了一张新头巾,给君知蝶打扮了一番,一家三口朝君宅大门迎了上去。
青玉落了胎,身子一直不大好,这会也站在廊下张望。
太阳暖烘烘地洒在君宅门前,李氏扯着嗓子嚷道:
“我们知蝶真是有出息,这不,二皇子送年礼来了。瞧隔壁,大丫头明日个出嫁了,也没见热闹起来。啧啧啧,还真是,庶女就是庶女,哪能跟我家知蝶比。”
青玉翻了个白眼,昨日,宫里给清平郡主来了赏赐,是谁躲在院子里骂了一整天来着。
李氏那大嗓门一嚷嚷,左邻右舍就都知道了,纷纷出来瞧热闹。
原本冷清的君宅门前瞬间热闹起来。
不一会,送礼的队伍到了,太监见主人都迎出了门口,干脆就在门口唱起了礼单:
“白银100两、鸡2只,鸭2只,鱼2条,猪肉20斤,猪头一个,猪蹄膀1个,沙糖2斤,白酒2斤。”
哪知,太监才唱两个,那原本高亢得能穿透云层的声音就像被掐住了脖子,越来越小,他的脸色也涨得通红,像是熟透了要爆开的番茄。
礼单一唱完,太监像是手里拿的不是礼单,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赶紧伸手把礼单递给呆愣在原地的君正员,没好气地说:
“君大人,接住吧!”
李氏和君知蝶站在一旁,眼睛瞪得滚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表情就像是在说:
“这都是什么呀,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呢吗?”
君正员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团浆糊堵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呆呆地问了一句:
“没啦?”
太监眼一瞪:
“君大人这是何意啊?可是祁王殿下的年礼不合礼数?”
君子衿贺玲儿实在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喷了出来,奇葩,真他娘的太奇葩了。
按寻常百姓家来说,这样的年礼绝对算得上丰厚,是合礼数的。
可拿到皇家来说,这样的礼简直寒酸得让人无法言说。
周围的群众也被这礼单雷得目瞪口呆,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皇家的礼,怎么比咱老百姓家过年走亲戚的礼还寒颤呢?”
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叔,被雷得糖葫芦差点掉地上,满脸疑惑地说。
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赶紧接话:
“就是说呢,我还以为皇家送礼,怎么不得金山银山的,结果就这些?”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这要是我家收到这样的礼,我都不好意思收。”
人群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说:
“这背后说不定有啥门道呢,皇家的事儿,哪是咱们能看透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眼神里满是好奇和不解,都在猜测这看似简单的年礼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
君正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他哪敢有二话,心里虽然满是疑惑和不悦,还是赶紧收下礼单,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公,礼单可是祁王殿下备下的?
太监一听,白眼差点没翻上天,没好气地说“祁王殿下才没这个功夫,年礼是德妃娘娘备下的。”
这都什么差事啊,他在心里暗自叫苦,这次大概率是没有红包拿了,连唱礼单都唱得他脸上无光,哪还能给好脸色。
太监话落,也不等红包,转身就走。
君正员一家三口听到是德妃娘娘备下的礼,更是惊得不知所措。
君知蝶一脸不甘,嘟囔着: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我就不配更好的年礼么?”
她原本欢天喜地的以为祁王殿下给她送的是金银首饰,锦缎衣料,没想到竟是这些,她觉得这些东西把她脸都丢光了。
她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狠狠地瞪了瞧热闹的众人一眼,扭头进了院子。
君正员一家三口空欢喜一场,但想到隔壁明天就嫁女儿了,到现在还清丝雅静,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心里便平衡了。
大年初六,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天启国的都城还沉浸在新年的慵懒氛围里,街巷间残留着昨夜孩童们鞭炮炸响后的碎屑。
本该是热闹欢腾的日子,君府的门前却透着一股与这喜庆时节格格不入的冷清。
今日,是天启国右相君府大小姐出阁的日子。
以往别家姑娘出嫁,那场面,可谓是风光无限。
十里红妆从街头排到巷尾,流光溢彩,金器银饰在日光下闪烁夺目,绸缎布匹似云霞般绵延。
可君府大小姐呢?放眼望去,连个像样的迎亲队伍都没有。
按照惯例,迎亲时,鼓乐喧天,唢呐高奏,欢快的旋律能穿透云霄,向世人宣告着这份喜悦。
可此刻,君府门前一片死寂,只有偶尔被风吹动的门帘发出细微的声响。
君府的下人们,往日里的机灵劲儿都没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悄无声息地忙碌着。
有的在搬运着简单到寒酸的嫁妆,几件箱笼,随意地堆放在门口。
君依依只在出门之前,在老夫人和君正明面前磕了三个头,说了一句:
“依依拜别祖母,拜别父亲。”
老夫人和君正明不痛不痒,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