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国心中一惊,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悄悄地跟了上去。小巧走得很快,脚步匆匆,似乎有着明确的目的地。
她在街道上拐了几个弯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郑建国急忙也叫了一辆车,告诉司机紧紧跟在前面那辆车后面。
出租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疾驰,窗外的路灯像一个个沉默的卫士,飞速向后退去。郑建国的心跳随着车子的行驶越来越快,他不知道小巧究竟要去哪里,又会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小巧乘坐的出租车停在了一处偏僻的郊外。郑建国付了钱,迅速下了车,躲在一旁的阴影里观察。
他看到小巧从车上下来后,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朝着不远处的一处私人别墅走去。
郑建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尽量压低身体,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当他逐渐靠近别墅时,才发现这里的戒备远比他想象的要森严。
别墅周围是高高的围墙,围墙上还安装了铁丝网,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摄像头在不停地转动,监控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大
门处站着两个身着黑色制服的保安,他们身姿笔挺,手里紧握着警棍,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郑建国躲在一棵树后,心中暗自思忖:“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戒备如此森严?看来这看似普通的大门后,确实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知道,要想进入别墅内部几乎是不可能的,弄不好还会暴露自己。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错过这个可能揭开重大秘密的机会。
侯亮平在慈善活动中与柳霜初次搭话之后,便找尽各种机会与她接触。慈善活动结束后的日子里,他以志愿者后续回访的名义,又参加了几次柳霜参与的小型聚会,还借着请教慈善相关问题的由头,单独约见柳霜。
每一次见面,侯亮平都仔细观察着柳霜的一举一动。柳霜始终保持着优雅端庄的姿态,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可只要话题稍微往钟泽海的生意或者日常行踪上引,她便立刻警觉起来,巧妙地将话题岔开。
在一次慈善项目的研讨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讨论如何提高募捐效率。侯亮平瞅准柳霜发言后稍作停顿的间隙,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柳夫人,您平时对慈善事业投入这么多精力,想必钟先生在背后也给了不少支持吧,他的生意那么忙,还能理解您,真让人羡慕。”
柳霜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轻描淡写地说:“泽海他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慈善这边主要是我在弄,谈不上什么支持不支持的。”
说着,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乎想借此掩饰自己的情绪。
侯亮平没有放弃,继续试探:“钟先生的生意涉及面那么广,肯定有很多精彩的故事。柳夫人您和他朝夕相处,一定知道不少吧。”
柳霜放下茶杯,微微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冷淡:“我对他生意上的事情了解不多,他也很少和我讲。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你问这些,怕是问错人了。”
然而,在又一次慈善晚宴上,酒过三巡,柳霜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她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侯亮平陪在她身边,听她讲着一些慈善活动中的趣事。
就在气氛正融洽的时候,柳霜突然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些年,什么都变了,生意上的事儿,他是越来越不让我知道了……”
侯亮平心中一喜,觉得这是个难得的突破口,赶忙轻声问道:“柳夫人,您的意思是以前钟先生还会和您说些生意上的事儿?后来是发生什么了吗?”
柳霜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猛地清醒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连忙摆了摆手,强笑着说:“没什么,我喝多了,说胡话呢。”
但侯亮平已经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之后的接触中,他更加留意柳霜的情绪变化。有一次在一家艺术画廊的慈善展览上,侯亮平和柳霜一起欣赏画作。
当看到一幅描绘商业纷争的画作时,柳霜的眼神突然变得忧伤而复杂,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披肩。
侯亮平轻声问道:“柳夫人,这幅画让您想到什么了吗?”
柳霜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低声说:“这画让我想起泽海这些年在商场上的拼搏,只是…… 只是有些手段,我并不认同。”
侯亮平心中一动,追问道:“柳夫人,您说的手段是指……”
柳霜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连忙摇摇头:“没什么,是我想得太多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不提也罢。”
尽管柳霜极力掩饰,但侯亮平从她这些偶尔的失言和细微的情绪变化中,越发觉得钟泽海的生意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推测柳霜很可能知道一些钟泽海贪污的线索,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说出来。
柳霜一直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她的双手在桌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丝丝疼痛仿佛才能让她压抑住即将爆发的情绪。
她原本精致的面容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微微有些扭曲,双颊微微抽搐,眼神中满是厌恶与愤怒。
那些人却丝毫没有察觉柳霜的异样,依旧无休止地提及钟泽海所谓的 “辉煌事迹”,还暗含威胁地暗示柳霜不要轻举妄动。终于,柳霜积攒的怒气到达了临界点。
她 “嚯” 地一下站起身来,动作之迅猛,使得她面前的酒杯都晃动了一下,里面的红酒溅出了几滴,在洁白的桌布上晕染开来。
她双眼圆睁,怒目而视着对面那几个人,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够了!我没必要听你们在这里大放厥词!”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宣泄着内心的愤懑,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遭受的屈辱和压力全部释放出来。
柳霜没有再多看那些人一眼,她转身抓起放在一旁的手包,动作干脆而果断。她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仿佛是她愤怒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步伐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反抗。
在角落处的郑建国和侯亮平一下子就发现柳霜的情绪十分不对。郑建国微微皱起眉头,眉心拧成了一个 “川” 字,眼神中满是担忧。
他轻轻碰了碰身边的侯亮平,低声说道:“亮平,柳霜这状态肯定有问题,咱们得跟着她,看看究竟怎么回事。说不定能从她那儿挖到更多关于钟泽海的线索。”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侯亮平立刻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两人迅速起身,尽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猫着腰,脚步轻盈地跟在了柳霜身后。
郑建国的眼睛紧紧盯着柳霜的背影,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仿佛只要一眨眼,柳霜就会消失不见。侯亮平则不时地回头张望,警惕着周围是否有其他人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的行动。
出了聚会的大楼,柳霜匆匆走到路边。
“亮平,你说柳霜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被那些人刺激成这样,背后肯定有大秘密。” 郑建国压低声音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焦虑。
侯亮平不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警惕是否有其他可疑的人也在关注柳霜。
“建国,柳霜肯定知道些关键信息,咱们得盯紧了,可别跟丢。” 侯亮平回应道,语气坚定。
柳霜气冲冲地走着,高跟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
她的内心还在为会议上那些人的无理取闹而愤怒难平,但在这烦躁之中,一种莫名的感觉悄然爬上心头。
她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脖颈处隐隐泛起一阵凉意。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郑建国和侯亮平看到柳霜突然放慢脚步,心中一惊。郑建国下意识地往旁边的报刊亭挪了挪,假装翻阅着报纸,眼睛却从报纸的边缘偷偷观察柳霜的举动。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生怕被柳霜发现。
侯亮平则迅速拐进旁边的一家便利店,装作挑选商品,透过玻璃门留意着外面的情况。他的手心微微出汗,紧紧握着手中的商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柳霜缓缓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和疑惑,在人群中仔细搜寻着。她的目光扫过一个个路人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严肃的神情。郑建国屏住呼吸,身体紧绷,尽量让自己融入周围的环境,手中的报纸都拿得有些僵硬。他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侯亮平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身体微微下蹲,躲在货架后面,眼睛紧紧盯着柳霜。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柳霜扫视了一圈,却什么都没看到。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我太敏感了?可这种被盯着的感觉怎么会这么强烈。”
她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但步伐明显变得更加谨慎,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身后。
郑建国和侯亮平见柳霜没有发现他们,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两人在柳霜继续前行后,又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当柳霜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后,他们迅速跑到自己停车的地方,开车追了上去。
一路上,郑建国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前面柳霜乘坐的出租车,嘴里嘟囔着:“可别跟丢了,这丫头肯定知道些重要的事儿。”
侯亮平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通过手机查询柳霜可能前往的地点,一边不时提醒郑建国保持合适的车距,不要引起柳霜的怀疑。
柳霜乘坐的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别墅前。郑建国和侯亮平把车停在不远处的一个隐蔽角落,继续盯着柳霜的一举一动。
他们看到柳霜下车后,和门口的保姆说了几句话,然后走进了别墅。
“建国,现在怎么办?直接上去敲门问她吗?” 侯亮平转头看向郑建国。
郑建国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后说道:“不行,现在她情绪还不稳定,直接上去问,她未必会说。我们先在附近按兵不动,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来找她,或者等她情绪平复一些再想办法。”
于是,两人留在车里,静静地观察着别墅的动静。
夜幕如厚重的帷幕般缓缓垂下,城市被笼罩在一片深沉的暗色之中。柳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与钟泽海一同踏入家门。
一路上,她始终沉默不语,仿佛所有的力气和话语都在白日里那场糟心的遭遇中被耗尽。
钟泽海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步伐沉稳有力,皮鞋叩击地面发出清脆声响。他面容冷峻,眉眼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掌控自如。
然而,今晚他的神色中也隐隐带着几分疲惫,一天的商场奔波同样让他心力交瘁。
刚一进门,柳霜便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瘫坐下去。她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前方,眼神空洞得仿佛能看穿墙壁,穿透这重重夜色。钟泽海换好鞋子,抬眼便看到柳霜这副模样,眉头瞬间紧紧蹙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怎么这幅死样子?” 钟泽海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寒冬里的冰碴,不带一丝温度。
他将手中的公文包随手扔在一旁的茶几上,发出 “砰” 的一声闷响,径直走到柳霜面前站定。
柳霜缓缓抬起头,那原本精致秀丽的面容此刻憔悴不堪,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的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刚偷偷哭过,眼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最终只是无力地叹了口气。
“今天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 钟泽海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柳霜,语气中虽带着询问,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在经历了白天那些糟心事以及和钟泽海刚才一番不愉快的对话后,那些平日里就隐隐约约的怀疑,此刻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问道:“钟泽海,你是不是找了个小三?”
钟泽海正靠在沙发上,原本还带着几分疲惫的神情,在听到柳霜这句话的瞬间,猛地一震。他的身体微微僵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多年在商场上练就的沉着很快让他恢复了镇定。
他坐直了身体,眉头微微皱起,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反问道:“你说什么胡话呢?怎么突然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试图用这种态度来掩盖内心的紧张。
柳霜咬了咬嘴唇,心中的愤怒和委屈交织在一起。她想起最近钟泽海总是晚归,身上偶尔会有陌生的香水味,手机也总是不离身,这些细节像针一样刺痛着她的心。
“别装糊涂了!钟泽海,我又不是傻子,那些迹象还不够明显吗?” 她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哭腔。
钟泽海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知道柳霜肯定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他不能承认。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应对柳霜的质问。
他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霜儿,你一定是想多了。我每天忙公司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去干那些荒唐事?你要相信我。” 他说着,还伸出手想要去拉柳霜的手,试图安抚她。
柳霜却猛地甩开了他的手,眼神中充满了鄙夷。“相信你?我以前是太相信你了!这些日子你对我是什么态度,你心里没数吗?你总是躲着我,有什么事情也不跟我讲,还老是晚归,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她的情绪彻底爆发,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钟泽海心里有些恼火,但他还是强忍着,继续解释道:“最近公司业务拓展,有很多应酬,所以回来得晚。至于躲着你,那是因为怕你担心,不想让你跟着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的眼神中装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希望能让柳霜相信他的话。
柳霜冷笑一声,说道:“应酬?你每次应酬都要到凌晨才回来,身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你当我是聋子瞎子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刺向钟泽海。
钟泽海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柳霜连香水味的事情都知道。他的内心有些慌乱,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那可能是在酒桌上不小心碰到了,商场上的交际难免会有这种情况。你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胡乱猜疑。”
他试图用这种牵强的理由来搪塞过去。
柳霜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盯着他,说道:“钟泽海,你要是真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就别遮遮掩掩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不然这个家也别过下去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决绝,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钟泽海心中暗自着急,他知道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柳霜可能真的会做出一些让他头疼的事情。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霜儿,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找小三。
你要相信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感情,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风雨,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伤害你的事情呢?”
他说着,还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柳霜与钟泽海的争吵声透过夜色和玻璃,隐隐约约地传进他们耳中。郑建国身体前倾,耳朵几乎贴在车窗上,眼神专注得仿佛要穿透玻璃。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侯亮平则靠在座椅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思索。他不时地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着,那是他们追踪以来养成的习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听到柳霜质问钟泽海是否找了小三,而钟泽海极力否认时,郑建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捕捉到了猎物的踪迹。
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侯亮平,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地说:“亮平,你听,这两口子之间有猫腻啊!咱们一直找的突破口说不定就在这儿。”
侯亮平停下手中的笔,目光依旧盯着别墅,缓缓说道:“建国,我也这么觉得。之前咱们费了那么大劲,都没挖到关键证据,没想到柳霜这一闹,倒给咱们提供了新思路。钟泽海那反应,明显是心里有鬼,他越掩饰,越说明这里面藏着事儿。”
郑建国微微点头,思绪却早已飘远。他想起这段时间的辛苦追踪,无数个日夜的蹲守,每一次都与真相擦肩而过。而此刻,这对夫妻的争吵,就像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让他看到了希望。
“亮平,柳霜既然能察觉到钟泽海有问题,说不定她知道一些咱们不知道的关键信息。咱们得想办法让她信任咱们,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侯亮平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他深知这并非易事,柳霜身处钟泽海的阴影之下,必定顾虑重重。“建国,柳霜现在对咱们还心存戒备,直接上去找她肯定不行。咱们得先取得她的信任,找个合适的时机接近她。”
郑建国挠了挠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可这合适的时机怎么找啊?总不能一直这么等着吧。”
侯亮平皱着眉头,目光坚定地说:“咱们继续观察,留意柳霜的一举一动。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突破口。而且,咱们可以从她的日常喜好入手,了解她的生活圈子,找机会以不经意的方式接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