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胡爷突然一声惊呼,给我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遇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汗毛乍起。
可当我回头看过去时,我僵在了原地,一股凉意从脚底板蹿了上来。
“这怎么可能?”
我忍不住喃喃出声。
我的身体正躺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而我的灵魂,却已经站在了门口?!
我天魂离体了?
“陈水生,还不醒来!”
正当我惊愕的无以复加时,胡爷一声大喝。
闪身蹿到了床边。
他手起指落,将一张黄符压在我的额头上后。
单手迅速起落,接着在我身上的几处穴位上连点了数下。
刹那间,一股吸力来袭,我眼前一花。
等我再回过神,一睁眼就是冯老汉家的天花板。
胡爷立在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水生,你感觉咋样?”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摇了摇头,“没啥感觉,就是后心有点发凉。胡爷,我这好端端的,咋会魂魄离体?”
当我看见自己飘在半空,身体就在下头的时候,我人都傻了。
躺在床上,我心中一阵后怕,冷汗把后心的衣裳都侵透了。
“你小子魂魄不稳,体虚气弱的时候,魂魄也会跟着有所波动。”
胡爷呼出一口浊气。
“若是老夫料想的不错,你的地魂就在凤凰古寨附近,三魂之间相互影响,能把你的天魂直接从体内扯出来,地魂应该就在此地不远处了。”
胡爷的话没让我的心情有半点起色。
我面色沉重的仰面躺在床上,心里早已泛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换作平常,天魂离体就离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神性阿妍躲在暗处,随时都想给我致命一击。
我的神经每天都紧绷到了极限。
现在魂魄离体,不更是有了让神性阿妍占据我这具肉身的机会吗?
我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在墓道里生嚼蜈蚣的场景都还历历在目呢。
我垮着脸,翻了个身。
这老天爷怕不是要玩死我!
我如丧考妣的窝在床上,看着窗外瓢泼而下的大雨,没忍住叹了口气。
“这雨下的这么大,啥时候是个头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还能拦得住是咋?”
胡爷拍了拍我的肩膀,“水生,既来之则安之,你咋还突然苦大仇深的了?”
我挠了挠头。
话是这么说,但我实在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虽然神性阿妍说,在我找到三魂六魄之前,她并不会直接要了我的命。
但我这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一想到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三魂六魄找回来,就等于给自己逼上了一条死路,我就恨不能直接摆烂到底。
而我越是这么想,心情就越糟糕。
那种心里突如其来的落差感,让我无所适从。
突然,胡爷一脚把我从床上踹了下去。
“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有啥用?赶快给老夫爬起来,收拾收拾,再下去一趟。”
我被这一脚踹的滚到了地上,手掌杵到地上,顿时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还以为搓掉了一层皮。
手心翻转过来时,我才惊讶的发现,就在我手腕正的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青线。
那道青线直入血脉,贴近表皮的地方,还有一条红点。
在看见这玩意儿的一刹那,胡爷和阿妍面色皆是一变。
“你这是啥时候出现的?”
胡爷的话音没落,转身抄起桌上的土枪,抵在了阿妍的脑门上!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胡爷怒目圆瞪,“老夫念你好歹也是一心向善,多少还有点人性的份上,帮了你一把,你现在却以怨报德!真当老夫好骗不成!”
阿妍吓得慌忙摆手。
“不是我,胡老爷子,这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就是在前几天见了你一面,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啊!”
根据阿妍交代。
自从上次在金陵镇分开以后,她的身体遭受了重创,还断了和神性阿言之间的感应,也丢失了一部分曾经的记忆。
但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
“那个声音告诉我,要找到凤凰古寨,还要毁了这古寨里的东西,我是被这声音一路引过来的!”
“我可以对天发誓!”
阿妍说着,高举右手就要起誓。
可胡爷讽刺一笑,“从你们那地方出来的,连天道都奈何不得,你以为你说这些,老夫就会相信?”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挪开了那把土枪。
“胡爷,我没啥大事,您消消气。”
“您刚才不是都说了,这魂魄离体不是正常现象吗?而且我手腕指不定是刚才翻东西的时候磕到哪了,不打紧。”
胡爷被我这一句话给气笑了。
他一把扯住我的手腕。
“你知道这条线是啥吗?”
“这叫噬魂蛊!若是寻常时候你魂魄离体到也算正常!”
“可现在,这噬魂蛊已入血脉,你的天魂是被这东西逼出来的!”
我被这几句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胡爷,开玩笑的吧,我也没被啥玩意咬过,怎么会……”
不对!
我先前在古树底下寻宝时,有一团黑雾迎面扑了过来。
当时我措不及防,也没来得及屏住呼吸,因此吸了不少。
“难道是在那个时候?”
我小声嘀咕着,忙的捞起布包,将里头那个铁皮盒子翻了出来。
这铁皮盒子我一直用那白色破布贴身带着。
而现在,封着铁皮盒子的石蜡已裂开了一块。
之前晃起来还叮当响的铁皮盒子,现在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我握着铁盒子的手微微颤抖,低头看着手腕上,那已经完全没入皮肉当中的青线,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千防万防,居然还是中了套!
我凝声把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胡爷的面色铁青。
人性阿妍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这种噬魂蛊虫,唯有神性阿妍的血肉可解。”
“我们当初逃出来的时候,她为了保命,弄出了不少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种蛊虫,更是一直由她的血肉喂养着,寻常祛蛊的法子,根本不顶用。”
我这回彻底不吭声了。
足足过了好一会,我才扭头看着阿妍,“那这种蛊虫若一直不管,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