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我的腿有什么问题?”
贺云深见他神色严肃,也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你的腿,是不是接受过骨髓移植?”
此话一出,贺云深当场呆愣。
“什么骨髓移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起身穿好衣裳就准备要离开了,反正头疼已经得到缓解,腿也能屈能伸能跑。
“云深,你听我说,你移植的骨髓如今跟你的血液发生了冲突,恐怕……”
贺云深听他越说越悬乎,不由得皱紧眉头仔细思考了起来。
“骨髓移植……”
“哦!我想起来了!”
贺云深突然喊了一声,仿佛是记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回忆。
“你想起了什么?”云扬焦急地询问。
“你还记得上次我出车祸吗?”
云扬只记得隧道坍塌那一次,可那次贺云深并没有伤到腿。
“跟那次有什么关系?”
他不解地问。
贺云深这才想起来,先前出车祸一事他并没有详细跟云扬说明,只是打趣地随意敷衍了过去。
“我说的不是那一次,是我腿受伤来找你那次。”
云扬记得,那次看他杵着拐杖,打着绷带过来找自己,他该嘲笑他没几天不见就瘸了。
但当时他并没有在意,所以在为他做检查的时候也只是大概看了一下腿部的情况。
重点都放在他的脑部了。
“你的意思是那一次做了骨髓移植?”
经过云扬的提醒,贺云深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记得当时在医院醒来,很多人和事他都不记得了。
那些信息也都是周琴告诉他的,他也只认识周琴一个人。
突然,他想到了另一个名字,沈知!
“对了,当时我在医院醒来后,沈知去过。”
这话听得云扬更懵逼了。
他受伤住院,沈知去过不是很正常吗?
“然后呢?”
“你不觉得奇怪吗?老公受了那么重的伤,作为老婆竟然就只去签了个字,然后不闻不问。”
听他这么一说,云扬也觉得奇怪。
但转念一想,你贺云深平时那么对待人家沈知,她没拔你氧气管就算不错了!
“啊这个……”
云扬欲言又止,这件事情上他很难替自己的好兄弟说话。
“我记得,当时医生都是我的腿废了,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可是后来经过治疗,竟然很快就能出院了!”
贺云深回忆着自说自话。
“所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移植了骨髓,才保住了你这条腿,但那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听云扬分析,当下接受骨髓移植是最好的方式了。
可时间一久,如果没有使用正确的治疗方式,这条腿就可能会彻底报废。
他完全不知道情况。
“这些庸医,我明天就去起诉他们!”
贺云深皱紧了眉头,因为根本没有人告诉他还需要后续治疗,他都以为就这样没事了。
“那现在怎么办?”
面对贺云深的灵魂质问,云扬也有些为难,他思考片刻后问道:“你还记得是谁给你捐献的骨髓吗?”
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捐献了骨髓,哪里还能知道是谁捐的。
这话不是白问吗?
“好了我知道了。”
云扬一时有些头大,看来只能去那所医院问一问才能知道了。
“我想起来了,住院期间的确接受过一次腿部治疗手术,但当时我头脑有些不清楚,只记得手术台上隐约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女人?”
云扬也有些意外,哪个女人会为他做捐献骨髓这种事情。
“其他的就完全不记得了。”
“没事,明天咱们去那医院一查便知,今晚先这样吧,我送你回去。”
说罢,云扬便驱车想送贺云深回家,却被他拒绝了。
“算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吧。”
云扬看他面露难色,猜到是家中清冷,怕触景生情,亦或是有不想见的人。
于是提议道:“那,陪我喝两杯?”
贺云深一听就知道,定是这小子瘾又犯了!
“好啊!”
话是这么说,云扬可没打算真带他喝酒,只是想陪他放松一下。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家高级会所。
偌大的包厢里,就云扬跟贺云深两个人,着实有些无趣。
云扬独自一人喝着索然无味的酒,贺云深则摇晃着杯中果汁难以下咽。
“要不,找两个人一起?”
贺云深竟然破天荒提出要找小姐。
云扬一听就来劲了啊!“你确定?”
他递给贺云深一个“懂的都懂”的诡异眼神。
“我都行啊,你随意!”
得到贺云深的首肯,云扬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服务员……”
很快,一排身姿绰约,环肥胖瘦的佳人就站在了眼前。
云扬有模有样地挑选起来,似乎是在做着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一旁的贺云深却面色平静,头也没抬地品着红酒。
“你也挑一个啊!”
云扬挑好,突然点他。
贺云深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杯子,这是他第一次抬眼正眼打量眼前这些特殊服务人员。
一般这种高级会所里的工作人员都是经过很专业的培养出来的。
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出类拔萃的,无论挑哪一个都能让消费者得到极致的体验。
可一眼看下来,贺云深却没有一个相中的。
全是庸脂俗粉。
这时,他脑海中竟然不自觉浮现出苏星儿的面容。
“我怎么会想到她?”
他不禁在心中自问,可若是想到沈知,那他就真是太不应该了。
这些人怎么能和沈知相比?
“要不,换一批?”
云扬见他面无波澜,似乎没有看到心动的女嘉宾。
“算了,我坐会儿就去休息了,头疼。”
云扬怎会看不明白他的心思,恐怕是想为沈知守身如玉而已。
“好吧!”
他没再勉强,却偷偷给苏星儿发了个信息。
也许,沈知不在身边,唯有这个女孩能带给他一丝安慰了。
何况,他跟沈知都已经离婚了,总不能一辈子守活寡吧!
没多久,苏星儿就给贺云深发了一条消息。
“贺先生,可以帮帮我吗?”
贺云深看着苏星儿发来的消息,又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十二点。
“还没睡?”
他问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什么事,而是还没睡。
可见他心里也是有些小期盼的。
看着身旁搂着佳人忘情唱歌的云扬,即便回到酒店房间,自己也是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倒不如叫她出来喝两杯,可她如今已经不在夜场了,让她来这种地方未免有些失礼。
“先生,我可以过来找你吗?抱歉这么晚叨扰,家里出了点事,我能想到的人只有您了。”
话是这么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事不早说,这么晚才说?
“奶奶病重,我现在在医院,实在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