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被遮了,夜时舒自然不用再看她脸色,自顾自地说得更起劲儿了,“真看不出来啊,魏大人会在近半百的年纪纳妾,真是老当益壮!”
顿了一下,她用手遮着嘴,压低声音问道,“魏夫人,冒昧的问一句,魏大人平日里都吃什么保养的?你别误会哦,我不是要窥探你们夫妻的私密,我只是很好奇而已。我爹比魏大人还小几岁呢,可自打我娘亲去世后,他就对女人没兴趣了,一直单到现在,说什么都不再娶。魏大人这把年纪能纳年轻貌美的小妾,莫不是有什么秘术,改明儿我让我爹去找魏大人讨教讨教,可行?”
葛氏差点被她气得直接跳起来,然后指她鼻子骂她不要脸!
可最终她还是克制住了,指甲死死地掐着自己手心,起身说道,“王妃,恕臣妇有伤在身,不便相陪,您请自便。”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偏厅。
夜时舒望着她背影,嘴角上扬的弧度瞬间抹去。
这才只是开始……
这个毒害她娘亲的凶手,加上上一世的仇,她不会让葛氏死得比温氏便宜!
她要这个毒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正要起身,就见一男子从外面进来。
“舒儿……”
夜时舒冷着脸斥道,“放肆!谁准你称呼本王妃闺名的?”
魏永淮立马难堪地低下头,“见过承王妃。”
夜时舒起身,如今的她不但性子从温柔内敛变得外向张扬,就连浑身的气场都变得具有压迫感了。特别是那一身华服,高贵典雅,珠簪玉饰加身,早已与他有了云壤之别。
“下官只是进来寻母亲,无意冒犯承王妃,还请承王妃恕罪。”
夜时舒从他身侧走过,连个侧眼都没给他。
而当她高贵不凡的身姿从身侧路过时,魏永淮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到她脖子上的红痕。
他不由得敛紧双目,在她走过去时紧紧地攥了拳头。
她和承王竟然……
他们圆房了!
他记得在梦里的人生中,她嫁他为妻,至死都还是完璧之身……
可现在,她竟让承王碰了……
想到某些画面,魏永淮双眼不由地变得通红。
十八年,从她出生起他们便定下了婚约,可这十八年他都没触碰过她半寸,一个承王才出现多久,竟然把她里里外外都给占有了!
夜时舒,真是不知廉耻!
……
花园里。
兄弟俩各执黑白子,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尉迟睿便输了。
“皇兄的棋艺倒退了。”尉迟凌揶揄般勾起唇角。
“没想到二弟如此深藏不露。”尉迟睿眼神锋利地盯着他。
“臣弟还是喜欢皇兄‘谦和近人’的模样。”尉迟凌笑着起身,居高临下地冲他挑了一下眉梢,“毕竟‘谦和近人’更像明君,更能捕获人心。”
“你……”尉迟睿脸黑地起身。
“皇兄也无需动怒,以你现在的棋艺,若虚心请教,还是能进步的。”尉迟凌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臣弟会等着,再与皇兄一较高下。”
语毕,他转身闲然离去。
尉迟睿瞪着他那挺拔的背影,一脚踹翻了棋盘。
该死的承王,竟敢出言挑衅了!
他是怎么敢的!
看着拿棋盘撒气的男人,正朝这边过来的父女俩忍不住顿下脚步。
祝华凝皱着眉,低语的话中难掩嫌弃,“父亲,您瞧瞧,他现在是越发沉不住气了。”
祝志顺也皱起眉。
这十来年,太子在朝中受尽追捧,说好听点是无忧无虑,说难听点便是毫无长进,甚至因为储君的身份,让他自视甚高。
而承王少时离京,这十来年在外历练,不论是心性还是能力,都胜了太子几个头。
如今承王还没有正式入朝担职,便与太子分了高下。要是承王在朝中锋芒毕露,那太子这储君之位还能坐得稳吗?
他回头看了女儿一眼,低沉说道,“回宫后告诉澜贵妃,让她找机会与太子谈谈。”
“知道了。”祝华凝应道。
要不是太子是储君,她都不屑多看一眼这样的男人!
要才华没才华,要脑子没脑子,要能力没能力,除了好色、虚伪、傲慢,真是没一样拿得出手!
……
今日来为南宫氏贺寿的人,除了魏家母子和夜时舒、尉迟凌、顾思沫外,还有好几个与南宫氏走得近的官家太太及小姐。
这也是尉迟凌伤愈以后第一次正式在众人面前亮相。
席间,夜时舒每次一抬头,便能捕捉到不少投注来的视线。
准备的说,都是看她身侧某爷的。
那眼神,同为女子的她,岂能不懂?
只是她一点都不掩饰对这些女子的轻蔑。早前她男人‘身残’又‘毁容’时,全京城的人提起她男人都是嗤笑,如今他男人健愈了,比尉迟睿这个太子还出色,这一个个的便露出觊觎的心思。
真是讽刺!
宴席开始,作为今日的寿星,南宫氏便举杯说了好一番客套话。
宾客纷纷起身同贺。
然,就尉迟凌和夜时舒既没有起身也没有端起酒杯,只端坐着看宾主互动。
祝志顺饮了酒发现他们夫妻未动,立马询问,“王爷、王妃,可是府中招待不周?”
尉迟凌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杯,回他,“丞相多虑了,本王刚健愈,不宜饮酒。至于王妃,她正调养身子欲为本王孕育子嗣,也不宜饮酒。丞相与众宾随意便是,无需在意我们。”
祝志顺只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而他下手位的南宫氏则是在垂眸放酒杯的瞬间,嘴角快速勾起一丝阴冷的笑。
这场寿宴,只有五桌人,对南宫氏这样的身份来说,牌面算是很低调了。席间推杯换盏、宾主尽欢,气氛融洽也不失热闹。
只是大家喝着、笑着、谈着,突然间不知道谁起的头,一下子栽倒在地。
旁边的人准备惊叫的,结果声音还没发出来,跟着纷纷以不同的姿势倒下。
五桌人,在几息之间全倒了。
包括主位上的太子和丞相祝志顺、以及南宫氏、祝华凝母女。
而尉迟凌、夜时舒、顾思沫三人端坐着,在一堆倒下的宾客中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其余没事的人便是丞相府做事的下人。
看着主子和宾客们人事不省,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开的头,扯开嗓子惊喊起来,“救命啊——承王和承王妃毒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