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这宏伟幽深的宫殿,只见其规模宏大雄伟,高耸的墙壁上雕刻着奇异的符文,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神秘的幽光,粗壮的柱子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蟠龙浮雕,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鎏金台阶尽头的玄铁门完全开启时,珍珠色的雾气如冰冷的触手般,将苏瑶的裙裾浸得透凉,那丝丝凉意顺着裙摆直沁肌肤。
她握住萧逸递来的虎符,金玉纹路清晰地硌着掌心的旧茧,一股奇特的灼热感从掌心蔓延开来,竟与背上胎记产生共鸣,如同有一团火在背上燃烧。
苏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紧张与期待,不知道这共鸣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这星图...\"她话音未落,半空中游弋的星子突然凝成实体。
三颗荧惑星拖着朱砂尾焰如流星般撞向殿顶藻井,“轰”的一声巨响,琉璃瓦当应声碎裂,碎片如雨点般纷纷落下。
就在这刹那,十二尊青铜灯奴眼中燃起幽蓝火焰,那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萧逸揽着她旋身避开坠落的瓦片,玄色龙纹广袖卷起的气流如一阵劲风,惊散了雾气。
此刻,萧逸心中满是对苏瑶安危的担忧,紧紧地将她护在怀中。
焦尾琴的第七个泛音在梁柱间震颤,那悠扬的琴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
在这琴音中,他们终于看清殿内景象——二十八星宿竟以银砂形态悬浮在青铜编钟之间,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天枢位上赫然刻着苏氏将门的狼首徽记,苏瑶看到这徽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家族的自豪,又有对未知危险的不安。
\"小心!\"萧逸突然将苏瑶推向左侧蟠龙柱。
她发间金步摇撞在柱上,发出清脆悦耳的清越声响,而方才站立处已插满泛着绿芒的骨箭,那绿芒在黑暗中闪烁,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雾气中浮现出十二名身披鱼鳞甲的士兵,半透明的躯体里流淌着星河光晕,手中长戈竟与十五年前南疆叛军使用的制式完全相同。
苏瑶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锋掠过最近士兵的咽喉时却像划过水波。
那人形雾气瞬间消散又凝聚,戈尖已逼近她心口的同心蛊印记。
此时,苏瑶心中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对萧逸的信任
萧逸的湛卢剑及时格开致命一击,剑身触到雾气的刹那爆出金色火星,那火星如烟花般四散飞溅。
\"坎位三步!\"苏瑶突然高喊。
萧逸会意地踏着青铜地砖上的卦象移位,剑锋精准刺入重新凝聚的雾兵腋下铠甲缝隙。
被刺中的士兵发出类似陶埙破裂的哀鸣,那声音尖锐刺耳,随后化作青烟融进编钟表面的饕餮纹。
两人背脊相抵喘息时,发现四周雾气更浓了,那雾气如浓稠的墨汁,将他们紧紧包裹。
苏瑶忽然扯开萧逸的衣襟,他心口处的狼首胎记正泛着淡金光芒:\"古籍里提过的星辉卫,要破阵眼...\"话音被骤然响起的编钟声打断,那编钟声雄浑响亮,震得人耳膜生疼。
剩余九名雾兵突然列成雁翎阵,戈柄相撞时激起的声浪如滚滚惊雷,竟将梁上垂落的鲛绡帐幔撕成碎片。
苏瑶的软剑在声波中震颤出悲鸣,她突然将虎符按在萧逸心口,灵蛊金线瞬间缠住两人手腕。
当第十声编钟响起时,他们的剑锋同时没入地面星图的天璇位。
金玉相击的脆响中,青铜地砖裂开蛛网纹路,蛰伏百年的星辉如金色的洪流从裂缝喷涌而出。
苏瑶背上胎记如同燃烧的符咒,与萧逸心口金光交融成展翅玄鸟,所到之处雾兵尽数化作流萤,那流萤在黑暗中闪烁,如梦幻般美丽。
\"当心!\"萧逸突然揽着苏瑶的腰腾空而起。
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正在塌陷,青玉砖缝隙里渗出紫晶般的光芒,那光芒神秘而诱人,隐约可见地底有巨物在金色流体中游动。
残存的星砂在两人周身形成护体光晕,却照出穹顶星图正在诡异地重新排列——新的天枢位正缓缓移向苏瑶眉间的花钿。
焦尾琴的《鹤冲霄》突然变调,那变调的琴音如鬼魅的哭泣,苏瑶猛然抓住萧逸的手腕:\"这琴声...是倒着弹的!\"她指尖抚过仍在震颤的剑身,一滴血珠坠向地缝时,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传来了锁链断裂的清脆声响。
青玉地砖碎裂的声响如同万千冰晶碰撞,清脆而又刺耳。
苏瑶的赤金凤头履堪堪踩在裂缝边缘,她低头看见自己映在紫色晶石上的倒影正在扭曲,发间十二树花钗的珠串突然无风自动,在萧逸的龙纹箭袖上敲出细碎清音。
\"当心呼吸。\"萧逸用绣着玄鸟纹的衣袖掩住她口鼻,却掩不住从地缝漫出的绛紫色雾气。
那些雾气如同活物般攀上鎏金廊柱,转瞬间将方才激战留下的剑痕尽数腐蚀成蜂窝状的孔洞,那腐蚀的声音滋滋作响。
苏瑶感觉后颈被萧逸掌心的温度熨得发烫,他带着薄茧的拇指正无意识地摩挲她腕间同心蛊的金线。
这个习惯自他们大婚那夜就养成了——每当她因噩梦惊醒,这个动作总能让她记起交杯酒里映着的红烛光晕。
此刻,苏瑶心中满是温暖与依赖,觉得只要有萧逸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
\"陛下可还记得...\"她故意用封后大典时的称呼,指尖轻轻勾住萧逸腰间玉带,\"那年秋狝遇狼群,您也是这样把臣妾护在身后。\"萧逸的轻笑震得她后背发麻,玄铁护腕擦过她耳畔时带起檀香,那檀香的味道淡雅而迷人。\"皇后若是害怕,不妨数数为夫发冠上的东珠。\"他说话时突然揽着她侧身避开喷涌的毒雾,墨色披风在气浪中翻卷如展翅玄鸟。
苏瑶数到第七颗东珠时,发现那些陷坑竟在缓慢移动。
碎裂的晶石下隐约可见金色流体凝成鱼群形态,每当毒雾逼近,这些光鱼就会跃起形成屏障,那光鱼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如灵动的精灵。
她突然扯落腰间禁步,将羊脂玉佩掷向三丈外的坎位。\"叮\"的一声脆响,玉佩被突然隆起的晶石击得粉碎。
萧逸瞳孔微缩:\"地脉在模仿二十八宿移位。\"他话音未落,苏瑶已经拽着他跃向震位正在闭合的裂缝,石榴裙裾扫过之处,晶石竟开出细小的金蕊牡丹,那牡丹的香气淡雅而清新。
当第八次踏着生门方位跃迁时,苏瑶的云肩已被毒雾灼出蛛网状的焦痕,那焦痕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她突然按住心口低呼,萧逸的湛卢剑立刻在身前划出半月光弧:\"可是灵蛊有异?\"
\"是胎记...\"她扯开繁复的领口,锁骨下方狼首图腾正泛着翡翠色光芒,\"这些金鱼在啃噬星辉卫残留的怨气。\"仿佛印证她的话语,地底突然传来锁链拖曳的轰鸣,那轰鸣声如闷雷般在地下回荡,最近处的陷坑中竟浮起半截青铜棺椁。
萧逸的剑尖挑起棺椁缝隙间的玉琮,看清上面阴刻的\"苏\"字时,腕间金线突然剧烈震颤。
苏瑶的软剑已刺入棺盖兽首衔环的孔洞:\"开不得!
这是...\"她的警告被棺内喷涌的银砂淹没,那些砂砾在空中凝成她父亲征战南疆时的虚影。
\"瑶儿看脚下!\"萧逸突然揽着她倒掠七步。
方才站立处的晶石地面正在塌陷,金色流体凝成的巨蟒头颅已破土而出。
苏瑶反手将软剑插入岩缝借力,发间步摇的珍珠串缠上了萧逸的蟠龙玉带钩。
当他们在丈许外的巽位落地时,苏瑶的掌心全是冷汗。
萧逸却突然低头轻吻她颤抖的眼睫:\"卿卿可知,你每次说谎时,耳坠晃动都比平日快三分?\"他说话时剑锋已挑开巨蟒额间的鳞片,露出里面跳动的星图碎片。
苏瑶的惊呼被吞入突然寂静的空间。
所有毒雾都凝成冰棱状悬在半空,地缝中涌出的不再是金色流体,而是潺潺的月光,那月光如流水般轻柔。
在这诡异的静谧里,三十三步外的黑暗突然被某种力量撕开,露出流转着五彩光晕的屏障。
萧逸的玄色皂靴踩碎满地冰晶时,苏瑶正盯着屏障上闪烁的符文。
那些符号像极了苏氏族谱首页的朱砂印,却又在某个转折处突然变成皇室玉牒上的金漆纹样。
当她想凑近细看时,屏障突然漾起水波般的纹路,将她发间的东珠映照成血红色。\"别碰!\"萧逸抓住她探出的手腕,却见自己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正在发烫。
屏障表面浮起细密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闪烁着记忆碎片——十五岁的苏瑶在演武场挽弓,二十岁的萧逸在太庙接过传国玉玺,最后定格的画面竟是他们此刻相握的双手。
地底突然传来编钟奏响的《凤归巢》,这是封后大典时礼乐司谱的新曲。
苏瑶感觉胎记的灼热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掌心传来的,属于萧逸的、稳定而温暖的心跳声。
屏障上的五彩光芒在这一刻达到鼎盛,将两人的影子投映在穹顶星图上,恰与重新排列的天枢位重合。
而当最后钟声余韵消散时,他们面前的屏障已经透明如水幕。
苏瑶能清晰看到后方盘旋而上的白玉阶梯,每级台阶都浮动着与星图相连的银色丝线,在最高处汇聚成...
萧逸突然用披风裹住她颤抖的肩膀:\"歇半刻钟再探。\"他解开腰间鎏金银链缀着的酒囊,仰头饮尽后却将空囊掷向屏障——那精铁打造的容器在触到光幕的瞬间,化作万千流萤没入黑暗。
苏瑶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镶嵌的月光石,突然发现石芯里凝结的血丝正在缓慢旋转,形成与屏障符文完全相同的轨迹。
她尚未开口,萧逸已经握住她执剑的手,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按在那些血丝之上。
星砂突然从地缝喷涌而出,在他们周身形成金色的茧。
当苏瑶的耳坠停止晃动时,屏障上的五彩光芒突然全部收敛,露出表面密密麻麻的、正在重组的字符。
最近处的符文突然脱离光幕悬浮空中,赫然是半阙用灵蛊金线绣成的《鹊桥仙》。
白玉阶梯尽头吹来的风掀起苏瑶的蹙金裙摆,那些银色丝线如同被惊动的蛛网轻轻震颤。
在屏障完全透明的瞬间,两人同时看见最高处平台闪过半片玄色衣角——那布料上的龙纹刺绣,与萧逸此刻所穿的衮服纹样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