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方溪冬由着沉光伺候着起身,梳洗打扮。
今日是她侍寝后要给国后娘娘行叩拜大礼的请安的日子。
侍女给绿云她取出一件紫绡翠羽芍药衣裙对方溪冬道:“娘娘,今日可是您的好日子,穿的华贵些去向国后娘娘请安吧,再配上国后娘娘上次赏的白玉嵌宝梅花簪,便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绿云手中托盘里的这套衣裙,精美的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春日花卷,美地惊心动魄,她却只是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今日本宫是去向国后娘娘请安,又不是去示威的,中宫都在我们面前从未穿过这样华丽的衣着,你觉得我们作为嫔妃穿成这样去,合适吗?”
绿云撇了撇嘴,将衣裙收起来,小声嘟囔道:“要不是她突然杀出来,现在的国后娘娘可就是您了,她抢了原本属于您的位置,您还这样尊敬她……”
“绿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在宫中,不是在府里,你这样口无遮拦,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传到了国主和国后那里,会对本宫和家族造成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国主最不喜听到这样的言论!”听到绿云这样不满的言论,方溪冬蹙了眉头,原本清丽的脸都爬上了些愠怒,她本来温柔的声音此刻也多了几分严肃。
“况且,国后娘娘与本宫从来相处都是平和的,我与她本来就没有利益之争,绿云,你是我的陪嫁侍女,你难道不知我内心真正念着的是谁吗?我本就是家族送到宫中巩固他们低位的可怜人……”说到这里,她又想起昨夜慕容嘉在她耳边呼喊的那个陌生名字,不禁为国后娘娘感到惋惜,她是否也不知只是做了他人的替身呢?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方溪冬命沉光赶紧为自己梳妆,免得误了请安的时辰。
方溪冬身着一身颜色淡雅的衣裙,外搭是一件淡绿色的长褙子,其上绣着精致的花卉图案,粉色的花朵与翠绿的枝叶相互映衬,仿佛将春日的烂漫凝于衣间。
褙子的边缘饰以金线,更添几分华贵之感,内搭的白色长裙,轻柔飘逸,如云雾般缭绕于身,裙上隐隐泛着细碎的光泽,似有星辰点缀。
沉光的巧手将她的妆发更是装扮的精巧绝伦,发髻高高盘起,发间点缀着小巧的珠翠,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繁星。
额间的花钿精致小巧,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妩媚与灵动,眉眼处,黛眉如远山含黛,眼眸似秋水盈盈,眼妆淡雅而不失精致,睫毛纤长卷翘,仿若蝶翼轻颤,唇色如樱桃般娇艳欲滴,与整体妆容相得益彰。
“娘娘,如此便甚好,不会招摇也显得贵气。”沉光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家主子。
“你打扮的手艺愈发精进了。”方溪冬摸了摸头上小巧的发饰笑道,便传了轿辇出发去凤梧宫。
方溪冬乘坐轿辇来到凤梧宫,侍女通报之后,她缓缓步入宫殿。
姜琼华正端坐在上方,看到方溪冬进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拜见国后娘娘。”方溪冬恭敬地行礼,行过叩拜大礼后,姜琼华亲自走上前将她扶起。
“梅侧妃快起,今日打扮得甚是素雅好,却也不失华贵,这身装扮很是适合你。”国后说道。
“娘娘过誉了,娘娘才是国色天香,臣妾望尘莫及。”方溪冬适时恭维着。
姜琼华看着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方溪冬,轻笑了一声,将她拉进内殿:“其实说本宫国色天香,你又何尝不是呢?毕竟你与本宫倒是有五六分相似呢。”
方溪冬一愣,原来这位国后娘娘早就发觉了,可她应该也不知道她们二人都是他人的替身吧,真是悲哀啊!
“这儿没有其他人,溪冬姐姐不如今日陪我坐坐吧,我在这宫里,也就与你投缘些。”姜琼华命杨柳去端些茶点来。
“臣妾也觉得与娘娘有些投缘,娘娘不嫌臣妾叨扰,臣妾愿日日陪伴。”
二人吃着茶,姜琼华看着方溪冬脖颈间的点点青紫沉思许久,方溪冬这才发觉,有些慌乱的想拉衣服遮住,姜琼华却是拉住她的手:“无妨,其实,我至今还未与他圆房,看到这些,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听到姜琼华这样说,方溪冬震惊的不是一点半点:“什……什么……怎会?”国主不是一向独宠国后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未圆房,她敏感的直觉察觉到国后与国主之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姜琼华笑了笑:“我与你一样,对他毫无感情,更何况,我与他之间,还有万千的纠葛,这辈子,我或许都不会爱上他的。”像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多般,她垂下头看着茶杯中茶水泛起的涟漪。
纠葛,到底是何纠葛,回想到昨日弹琴时国主问自己的那个问题,方溪冬觉得国主说的那个不爱他的人或许就是国后娘娘,可他在床榻上唤的那个名字又是谁,这两者联系起来让自己毫无头绪。
“想什么呢?茶凉了,本宫让人换一杯。”姜琼华看出方溪冬好像有心事,她借口让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方溪冬看着姜琼华,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话不如说出来,这儿现在没有别人了。”姜琼华疑惑地看着她。
“娘娘,臣妾……臣妾昨日在床榻上…似是听到国主唤了其他人的名字,只是昨日国主来臣妾那儿问了一些问题,臣妾将一系列事情联想到一起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有些分神了。”说起床笫之间的事情,方溪冬有些羞红了脸。
“是何名字?”
“琼华……”
姜琼华听到这里,面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恶心人……呵!”
“娘娘,我一直知道我与你的相貌十分相似,难不成你也是他人的替身?”方溪冬观察着姜琼华的脸色,有些担忧地说。
姜琼华叹了口气,才缓缓对方溪冬道:“我就是那个琼华,我的真实身份,就是大文镇国大将军的次女姜琼华。”方溪冬听了她的话,震惊的嘴唇都颤抖起来。
她哪里没听过姜善的名字,曾在家中时,她总听见父亲说起大文那个骁勇善战的姜大将军,可后来听说他被大文的皇帝以通敌之罪处死,一家全部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没想到,他的女儿,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了雪域国的国后……
见方溪冬惊讶不已,姜琼华也不想隐瞒什么,便将自己的身世,还有如何来到雪域国,又为何成了这国后的事情,一一讲给了她听。
她本就不想当这个国后,也无所谓方溪冬知道了所有,就算方溪冬传信给家族,让家族给慕容嘉施加压力,她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