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言突然凑近贺思甜,呼吸落在她白皙细嫩的脖颈皮肤上,呼吸间鼻翼满是尚未消散的酒气。
“想听碎尸万段的富商,还是生不如死的贪官,亦或者假死躲债的地主?”
“我想听京城里最流行的话本子《霸道杀手爱上我》”
周谨言微微一怔,唇角渐渐泛起了笑意,眸底似有潋滟水光,让人看得移不开视线。
他抬手盖住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薄唇微启:“恕难从命,闭眼睡觉。”
贺思甜感觉眼前一黑,但被他手掌盖住的眼睛里,依稀可以看到微弱的光线。
她眨动着浓密又纤长的睫毛,乌黑的眼珠子像算盘似的滴溜溜乱转。
她的睫毛轻轻柔柔的拂过周谨言的手心。
他只觉阵阵痒意袭来,温柔得让慢热的心都在跟着发颤。
少顷,周谨言抬起手掌,定定地直视床上之人的面容。
贺思甜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
注视良久,周谨言忍不住叹了口气。
实在是太能折腾人了。
他缓缓垂眸,视线落在小腹,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慢悠悠地起身而立,大步流星走向浴房的方向。
另一边,周慎行同样有苦难言。
周谨言回来后不久,周慎行紧随其后回到了院子里。
刚踏进院门,肩膀上的于知乐便悠悠转醒。
她面露痛苦之色,喉咙里发出几声难耐的低吟,只觉胃里翻江倒海的。
她感觉自己就像在坐过山车,刚开始慢慢悠悠往上爬,可是呢,到了顶点,“哗”地一下就俯冲下去了。
喝酒的时候也是,刚开始酒液一点点儿落肚的时候还挺舒服,待到达临界点后,那酒在胃里突然就开始造反了。
于知乐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直接吐得稀里哗啦。
周慎行崩溃大叫:“啊啊啊——”
“吐之前能不能说一声啊?我好把你放下来啊!”
“你全吐我身上了!”
周慎行嘴角微微抽搐,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麻溜地将于知乐放在地上。
于知乐脚步虚浮,像踩在上似的,东倒西歪。
周慎行搀扶着她的胳膊。
“你可以继续吐了。”
于知乐眼神迷迷蒙蒙的,像掉进了一潭深水,怎么也捞不出来。
她醉眼朦胧,呆呆地看着周慎行,像是根本没听懂似的。
周慎行看见她直愣愣的眼神,笑着打趣:“你这是在想啥呢,像个木头人一样。”
于知乐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晃个不停,眼神里满是迷茫:“我…我要回去睡觉,可是我…我找不到北了。”
那傻样就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可怜。
周慎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找不到北多正常,清醒的时候也没见你找着过。”
于知乐茫然环顾四周,继续嘟囔着:“这是哪儿啊?”
“我…我想睡觉。”
那委屈巴巴又茫然无措的神态让周慎行哭笑不得。
于知乐醉得厉害,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增添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她挣脱开周慎行的手,歪歪扭扭地向前走去。
周慎行啧了一声:“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你这是要走到哪里去啊,那是我哥的房间,你的房间在这边呢!”
周慎行强行摆正她的肩膀。
于知乐动作机械又迟缓,身子一会儿向左歪,一会儿向右斜。
“算了,还是扛走吧!”
“我怕你摔个狗吃屎,明天醒来不得杀了我啊!”
周慎行走到石桌旁,放下手中的食盒,继而快步行至于知乐身旁,将她扛了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放在房间的床榻上。
于知乐的脑子晕沉沉的,这时候的意识像时针似的慢慢转动,每一秒都变得沉重无比。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罢工了,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沾床就睡。
周慎行拍了拍手,长吁短叹:“真是累死我了。”
他的疲惫全写在脸上,那神情就像一个被掏空了棉花的布偶,松垮又萎靡。
下一秒,他极其嫌弃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周慎行健步如飞地奔向浴房,往浴桶里倒了一大桶冷水,随手将衣服挂在一旁。
他迈开长腿,跨入浴桶内,轻轻地将身体侵入水中,那修长的身躯在冷水的环绕下更加优美。
周慎行伸展开双臂,搭在浴桶的边缘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他拿起浴巾,轻轻地擦拭着身体。
水珠从胸膛滚落,到了腰身,最后没落到性感的人鱼线下。
冷水淋漓而下,每个细胞都在欢呼,夏日的闷热瞬间消散,换来一身清爽与惬意。
周慎行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叹:“冷水一冲烦恼散,夏日清凉心自宽。”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于知乐晃晃悠悠地翻下床,眼神迷离地走向桌子旁,提起桌面上的茶壶,仰头往嘴里灌水。
她张大嘴巴,等待许久,茶壶里滴水未落。
“唔……好渴,想喝水。”
于知乐只觉嘴唇干涩无比,喉咙的干涸在呼唤着甘泉,她急需一口水来滋润。
她左摇右晃地跨出了房间的门,随意选了一个方向,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身体晃悠得像风中的残烛。
没多久,她便走到了后院浴房的位置。
周慎行正闭目养神,嘴角微扬,享受着沐浴带来的舒适与放松。
他的头发被水打湿,贴在额头和脸颊上,增添了一丝不羁的帅气。
下一刻,浴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周慎行骤然睁开眼睛,眼里带着警惕与戒备。
他从水中走了出来,精壮有力的躯体一览无遗,一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流下,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不甘心地滑落。
他伸手扯过旁边的外袍,迅速披上。
眨眼间,一道身影破屏风而入,直直地扑向了浴桶。
“好渴,要喝水。”
周慎行怔住了。
就在于知乐要一头扎进浴桶里的时候,周慎行回过神,及时拽住了她的后衣领。
“姑奶奶,那是我的洗澡水啊!”
“洗澡水不能喝吗?”
于知乐的大脑像是一片混沌的迷雾,思维被酒精所侵蚀,思考变得缓慢而困难。
“我就要喝洗澡水!”
“快给我喝!”
于知乐双手胡乱挥舞着,想挣脱周慎行的束缚。
“你是变态吗?”
闻言,于知乐歇火了。
她动用死机的脑子认认真真地思索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不是变态,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条鱼。”
周慎行怀疑人生:“哈?”
“是的,你没听错,给我五十两银子,就能倾听我的复仇计划。”